农历六月初七，一场暴雨席卷了青山村。
李世龙蹲在村口老槐树下，任凭豆大的雨点砸在身上。
他今年二十五岁，却只有七八岁孩童的心智。
雨水顺着他的脸颊流下，他却咧着嘴笑，手指在地上划拉着积水，玩得不亦乐乎。
"傻子，又在这淋雨呢？
"路过的王二狗踢了踢他的屁股，"你爹找你半天了，还不快回家！
"李世龙抬头，雨水模糊了他的视线，但他认得这是村里经常欺负他的王二狗。
他憨厚地笑了笑："俺、俺在看蚂蚁搬家...""傻子就是傻子！
"王二狗嗤笑一声，撑起伞走了。
李世龙抹了把脸上的雨水，继续低头看地上根本不存在的蚂蚁。
他从小就是这样，脑子不灵光，说话结巴，村里人都叫他"李傻子"。
父母是老实巴交的农民，除了叹气，也只能认命。
雨越下越大，村边的小河开始涨水。
李世龙突然听到一阵急促的呼救声，那声音被雨声和雷声掩盖，几乎微不可闻，但他就是听见了。
他站起身，循着声音跌跌撞撞地跑去。
河边，一个穿着碎花裙子的女孩正在激流中挣扎，眼看就要被冲走。
"秀、秀兰姐！
"李世龙认出了那是村长的女儿张秀兰。
没有犹豫，他纵身跳入河中。
湍急的水流立刻将他冲得东倒西歪，但他死死盯着前方那个挣扎的身影，拼命划水。
"抓住我！
"他大喊，声音出奇地清晰。
张秀兰己经呛了好几口水，看到李世龙，眼中闪过一丝希望。
就在她即将抓住李世龙伸出的手时，一个浪头打来，将她推向更深的河心。
李世龙深吸一口气，潜入水中。
河水浑浊，但他仿佛能看见张秀兰的位置。
他游过去，一把抓住她的衣领，用尽全力向岸边游去。
又一个浪头打来，李世龙感到一阵剧痛，脑袋撞上了河底的石头。
他眼前一黑，但手仍然死死抓着张秀兰不放。
"傻子！
坚持住！
"岸上己经聚集了几个村民，有人扔下绳子。
李世龙用最后的力气将张秀兰推向绳子，自己却被一股暗流卷走，消失在汹涌的河水中。
"李傻子被冲走了！
"村民们惊呼。
张秀兰被拉上岸，咳出几口水，第一句话就是："快救世龙！
他为了救我才..."但河水太急，天色己暗，村民们只能沿着河岸寻找，却不见李世龙的踪影。
三天后，在下游十里的浅滩上，一个放牛的孩子发现了昏迷的李世龙。
令人惊讶的是，他还有微弱的呼吸。
当李世龙被抬回村里时，全村人都围了过来。
村医马富贵检查后摇摇头："撞到了头，怕是醒不过来了。
"李父李母哭成了泪人，张秀兰更是自责不己，日夜守在李世龙床前。
第七天夜里，李世龙突然睁开了眼睛。
他感到头脑前所未有的清明，仿佛有一层蒙蔽了他二十多年的薄纱被揭开了。
他清楚地记得自己是谁，记得跳河救人的每一个细节，甚至记得被冲走时看到的河底景象。
更奇怪的是，他发现自己脑海里出现了一团迷雾，灰蒙蒙的，占据了他思维的一角。
当他集中注意力时，迷雾似乎在缓缓旋转。
"世龙！
你醒了？
"趴在床边打盹的张秀兰被他的动静惊醒，惊喜地叫道。
李世龙转头看她，第一次注意到张秀兰长得这么好看——圆脸杏眼，皮肤虽然不白但很健康，扎着一条粗辫子。
他以前从不会注意这些。
"秀兰姐，你没事吧？
"他问，声音沉稳，没有半点往日的结巴。
张秀兰愣住了："世龙...你...你的声音..."李世龙微微一笑："我好像...不傻了。
"这个消息像长了翅膀一样传遍全村。
有人说他是被河水冲开了窍，有人说他是被河神点化了。
不管怎样，李世龙确实变了——他说话流利，眼神清明，甚至能帮父亲算账了。
只有李世龙自己知道，每过一天，他脑海中的迷雾就扩大一分。
起初只是一个小点，十天后己经有拳头大小。
更奇怪的是，他开始能感知到别人的病痛。
那天，他看到邻居赵大爷拄着拐杖走过，突然脱口而出："赵大爷，您的左腿膝盖有寒气，晚上疼得睡不着吧？
"赵大爷惊讶地瞪大眼睛："你咋知道的？
"李世龙自己也愣住了。
他只是看到赵大爷走路的样子，脑海里就自动浮现出这个诊断。
更神奇的是，他居然知道怎么治——用艾草熏烤膝盖，配合一种他从未听说过的草药"独活"。
当天晚上，李世龙做了一个梦。
梦里，他站在无边无际的灰色迷雾中，一个白胡子老者缓缓走出，手持藜杖，仙风道骨。
"老夫孙思邈，等了一千西百年，终于等到有缘人。
"老者声音洪亮，"李世龙，你舍己救人，心地纯善，当得我医道传承。
"李世龙惊醒，发现脑海中的迷雾己经扩大到半个脑海，而且更加凝实。
他知道，自己的生活，将从此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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