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老头背着柴捆,在浓雾中踉跄前行,嘴里嘟囔:“怪哉,这山路走了三十年,今日怎的绕不出去?”
忽然,雾中传来一声轻笑。
“路本无迷,迷的是心。”
叶老头猛抬头,见一人倚松而立,指尖拈着一片松针,松针上竟凝着一滴不落的露水。
叶老头皱眉:“道长莫要说玄话,俺只求归家之路!”
玄微微一笑,屈指一弹,那滴露水飞入雾中,竟化作一道淡金光痕,如游蛇般蜿蜒向前。
“此乃”山径符“,随它走便是。”
叶老将信将疑,跟着光痕前行,却见脚下山路竟如活物般舒展,原本陡峭的断崖处,凭空浮现一道青石阶。
惊愕回头,却见玄仍立于原地,只是身形渐淡,似要与雾融为一体。
“道长!
这、这是仙术?”
玄摇头,袖袍一拂,雾中忽现万千光点,每一粒光皆映着一幅画面: 有叶平生幼时攀树摘果- 有其父临终握着他的手- 有其妻在灶前添柴,锅里煮着野菜粥…… “此非仙术,只是你心中之路。”
叶山怔住,伸手去触,光点却如流萤散开。
玄:“老者,山路危险大变在即望早些归家。
我亦要归家。
"一袭朴素青衫,无纹无饰,却纤尘不染,似非人间之物。
面容模糊,似被一层薄雾笼罩,无论从哪个角度看去,都只能记住那双眼睛——深邃如星空,却又平静如止水。
腰间悬一柄无鞘木剑,剑身无锋,却隐隐有混沌气息流转。
天道遮掩,道身不显, 赤足而行,脚下不染尘埃,每一步落下,地面泛起细微涟漪,似踏在水面而非土地。
指尖轻触枯木,木纹化作金色符文流转,枯枝抽芽,顷刻花开。
触碰流水,水面凝结成镜,映照的不是倒影,万象在他身边演化,生生不息,循环往复。
那是他昔日所观之景的道果重现。
呼气时,气息化作青铜古鼎、敦煌飞天、山海异兽的虚影,转瞬即逝。
吸气时,西周灵气如百川归海,尽数纳入体内,却又似无所增减,似万象归尘。
发丝化作因果,发稍三千光丝垂入虚空,抚触时间的长河钓起历史重演的记忆凝结成鲛珠,晶莹剔透,内里光影流动,可窥见他人一生。
肌肤逐渐透明,显露出体内流动的星河,血管化作光河,骨骼如白玉雕琢的星轨。
声音失去人味,带上了天道回响,一字一句皆如钟鸣。
三千青丝散开,末端凝结的器物(青铜铃、玉简、骨笛)悬浮于空,自行演算天机。
每一根发丝都是一条”道“的具现,触碰者可短暂窥见法则真意。
面容彻底模糊,只剩下九重瞳孔在眉心轮转,每一重瞳孔倒映不同时空: 外层:星河生灭。
中层:红尘百态。
内层:虚无混沌 ,有若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者之景,循环不休。
“这就是仙人”,隐约可听见声音传来“我所憩之地在无妄天”所过之处皆留下道痕,第一步,生青莲。
第二步,现卦象。
第三步,化蜃楼幻境。
第西步,凝霜雪。
第五六步,第七步,一切归于虚无。
肉身褪为琉璃态,显露出体内流动的星河,琉璃褪为光纹可见三千法则, 光纹褪为空白"万物皆备。
东方天际,紫气浩荡三千里,如天河倾泻,将黎明染成瑰丽的霞色。
云海翻腾,似有仙人之手拨开混沌,一座巍峨神山自虚空中缓缓浮现,通体如无暇美玉雕琢而成,山体流转着七彩仙光,时而如琉璃通透,时而如玄铁沉凝。
山巅隐于九霄之上,被氤氲仙雾笼罩,霞光如瀑垂落,映照得整座山峰宛如天界遗落凡尘的至宝。
云雾之中,有真龙虚影盘旋,鳞爪飞扬;有凤凰长鸣,羽翼舒展,洒落点点金辉。
山间灵泉飞瀑,水珠溅落之处,竟在半空凝结成灵晶,闪烁着星辰般的光华。
山脚下,古木参天,树干如虬龙盘绕,枝叶间流淌着翡翠般的灵光。
藤蔓缠绕,每一片叶子都晶莹剔透,脉络如符文闪烁,散发着浓郁的生命精气。
林间灵兽穿行,有通体雪白的九尾灵狐,眸若星辰,踏空而行;有背生双翼的玄玉麒麟,足下生莲,步步生辉;更有传说中的青鸾栖息于梧桐古木之上,羽翼轻振,便有仙音袅袅,涤荡心神。
山涧深处,灵药遍地,千年灵芝吞吐霞光,万年朱果赤红如血,香气凝而不散,闻一口便让人气血沸腾。
溪水清澈见底,游动着银鳞金须的龙鲤,偶尔跃出水面,便带起一片灵雨,滋养万物。
更令人震撼的是,山腰处有一片悬浮的仙岛,其上亭台楼阁若隐若现,雕梁画栋,金碧辉煌,似有仙人居所。
岛外环绕着混沌气流,隐约可见仙鹤翱翔,灵猿献果,一派祥和神圣之景。
此乃真正的天绝地生,举望成仙之所。
万物生灵,珍奇异兽、仙草神木皆汇聚于此,每一寸土地都蕴含着天地至理,每一缕灵气都足以让凡俗修士疯狂。
无妄天,修仙界至高圣地,举世不可循,得之者可窥天道!
叶尘作为金丹修士之子却因伪丹限制难以筑基,每日砍柴维持生计,玄息修炼之法。
叶尘白天砍柴磨练肉身,夜晚修炼玄息之气,完成从凡人到修士的关键转变。
《玄息筑基录》叶尘将最后一捆柴火码齐,抹了把额头的汗水。
初春的山风还带着寒意,却吹不散他后背蒸腾的热气。
十七岁的少年望着西沉的落日,习惯性地摸了摸丹田位置——那里沉着一颗残缺的伪丹,是父亲三年前临行前留给他的。
"尘儿,这半颗金丹虽不能助你登仙,但可保你性命。
"父亲叶寒咳着血将伪丹渡入他体内时,眼睛亮得吓人,“又在发呆?
"苍老的声音打断了回忆。
叶尘回头,看见爷爷背着空竹篓从山道走来,腰间别着的柴刀在夕阳下泛着青光。
"爷爷,今天的柴我都砍好了。
"叶尘连忙迎上去接过竹篓,"您怎么这么晚才回?
"老人神秘地笑了笑,从怀里掏出一个粗陶小瓶:"遇见个怪人,用三捆柴换了这东西。
"叶尘拔开木塞,一股清冽的气息扑面而来。
瓶底沉着几滴露水似的液体,在暮色中泛着奇异的铁灰色。
"那人说这叫玄息,让你睡前服一滴。
"爷爷拍拍孙子的肩膀,"说你爹的金丹问题,这东西或许能帮上忙。
"叶尘手指一颤。
三年前父亲金丹破碎后,就再没提过修炼之事。
这个陌生人怎么会知道?
是夜,叶尘盘腿坐在草席上,盯着摆在面前的陶瓶。
木屋另一头传来爷爷的鼾声。
三年前父亲离开后,祖孙二人就靠卖柴为生。
作为金丹修士之子,叶尘本该在各大宗门备受追捧,却因体内伪丹的限制,连最基础的筑基都难以完成。
"玄息......"他喃喃念着这个陌生的词,仰头服下一滴。
液体入喉的瞬间,叶尘猛地瞪大眼睛。
一股清凉的气息从咽喉首坠丹田,像条灵活的小鱼,绕着那颗沉寂的伪丹游走。
原本如顽石般的伪丹竟微微颤动,释放出一丝他从未感受过的能量。
"这是......"叶尘来不及细想,身体己经自动进入修炼状态。
那一丝奇特的能量沿着经脉游走,所过之处,常年滞涩的穴窍竟然有了松动的迹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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