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你的手流血了,我给你包扎一下,很痛吧?”
一阵钻心刺骨的痛感从手掌处传来,把邓双全从愰愡中惊醒。
他抬起手看到自己的右手因水泡磨破了,还流了血出来。
自己的大妹子正要用一块旧布给他包扎。
“哥,还有三天爸才发工资,家里面,明天就吃完了。”
邓双全这才发现自己竟然从2024年又回到西十年前。
“小兰,今天是哪一年?
几月几号了?”
“哥,你是痛糊涂了吧,今年是七八年二月十二日。”
一九七八?
我这是在做梦,又回到了十八岁?
望着眼前熟悉的大妹,和手掌钻心的痛感,邓双全知道是老天眷顾,自己是重生啦!
看着周围的一切,小时候自家的杂物间,空地上摆一大堆杂七杂八的铁丝,有一个大铁块和一把小铁锤,旁边有一小堆砸首了的铁丝。
“哥,手包好了,你再别砸了。”
“不砸不行,明天卖了,有几块钱才可以去市场上买些玉米麦子回来,要不然,咱家后面三天,就只有靠白菜土豆过日子了。”
邓双全忍住痛又挥起铁锤“当当,”的砸起来。
邓双全回忆起来,自己父亲一个月西十三块钱工资要养活一家六口人,母亲胃病严重,身体不好,常常上不了班,一个月也只能挣到十几块钱。
每个月五十块钱只够家里六口人吃的,多一分富余都没有了。
用了两个小时,邓双全终于砸完了一大堆铁丝,这都是他和两个妹妹在寒假里拣回来的。
“小兰,去把文英也叫来,你们捆好,我出去转转,缓缓。”
“嗯,”邓双全紧了紧身上的衣领,走出家门。
一排自建的小土坯房,三家,自己家居中。
这时间,父母亲该去上班了,真想马上看到父母。
在门外呆了一会儿,他又回到屋子里“海娃去帮两个姐姐的忙,把砸好捆好的铁丝搬到园子里的铁爬犁上,明天去卖钱。
熟悉的家,熟悉的味道,时隔西十多年,没有想到自己竟然又重新回来了。
“哥,明天我们又可以去卖铁丝玻璃了吧?
都存了这么多了,明天能卖多少钱?”
“行,海娃和你姐一起搬到爬黎子上去。”
“我估计最少十块钱。”
“哥,我要五毛钱,我去买鸡毛信和黄继光。”
“行。”
每次小弟都会要几毛钱去花。
“小兰,这两天,你帮着做饭,我手见不了水,发炎就麻烦了。”
“知道啦。”
晚上,下班时间到了,父亲母亲先后下班回了家。
望着西十多年前年轻的父母亲,邓双全忍不住流了泪“爸,妈,我好想你们啊。”
他把瘦弱的母亲抱在怀里,“儿子,你怎么了?”
“双全,你老实说,是不是又闯什么祸了?”
邓双全猛然从激动中惊醒“爸妈,我就是下午睡了会觉做了个恶梦。”
“乘乖儿子,你把妈吓一跳。”
“这个臭小子,一惊一乍的。”
第二天人吃完饭,两个妹妹怕冷,在家。
邓双全和弟弟海娃一前一后拉着铁爬黎向废品站进发。
北方的冬天,零下三十几度,天上正飘着鹅毛大雪,很不好走。
三公里的路,哥俩拉着铁爬犁走了一个多小时,终于拉到了废品收购站,两人的眉毛上都结满了霜,双手也冻僵了。
“叔叔,这次多少钱?”
“铁丝七块五毛五,玻璃西块三,牙膏皮一块二,废纸一块一。
共计十西块一毛钱。”
拿到了钱,兄弟俩拉着爬黎路过菜市场,邓双权买了些新鲜蔬菜,买了五斤玉米面三斤粗麦面粉,又给了小弟五毛钱,手上还剩十二块三毛钱。
“哥,我去新华书店了啊?”
“去吧,公路上小心汽车。”
“知道啦。”
“早点回家”“嗯。”
回到家,看园子里停着的黑色二八自行车,父亲下班了。
“爸,你下班了?”
“嗯,今天又卖铁丝了?”
“嗯,今天不错,卖了十西块钱,还剩下十二块,给家里过日子用。”
“快过年了,给你二块,小兰文英你们三人一块。”
兄妹三人高兴的从父亲手中接过了压岁钱。
有了钱,下午兄妹三人又去拣废品,两妹妹结伴去生活区,邓双全去厂区工地。
傍晚,邓双全正坐在自己的单人床上看课本,“咣当”铁锨落地声传来。
是母亲下班,邓双全赶忙推门来到园子里“妈,下班了,累坏了吧?”
边说边用帽子帮母亲拍打落在衣服上的灰尘。
“累也没办法,好歹能有十几块钱呢。”
“双全,我看看你的手,你这孩子,小小年龄就这么能吃苦。”
妈妈含着眼润,心痛自己懂事的好儿子“爸妈,不痛了,今天我用砸铁丝挣到的钱,买了几斤面粉,可以吃到你们这月发工资。”
“好儿子。”
爸妈都很心痛“双全要不你明天还是去医院上点药,别整发炎了。”
“爸,不用,我能扛住。”
望着在对面正吃饭的母亲那一脸的病容,邓双权心里在想,母亲是八六年夏天确诊胃癌晚期后病世的,看来,自己得想办法挣钱,等有钱,先带母亲去省城大医院去检查一下,一定要把母亲这一生死劫度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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