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崩来得毫无预兆。
前一秒我还在记录震源参数，后一秒整片山脊都在震颤_积雪像活过来的巨兽，张着灰白的巨口吞噬天地。
我的对讲机滑出手套，和GPS设备一起消失在翻滚的雪浪中。
我的登山靴卡在冰缝时，林旭正拽着救援绳往悬崖下滑。
阿尔卑斯山脉的雪粒子刮过脸颊，我握紧地质锤，这柄陪我在安第斯山脉钻取过岩浆岩的老伙计，此刻正在我掌心颤抖——原来死亡逼近时，连玄武岩都会战栗。
“抓紧！”
林旭的吼声穿透风雪。
我仰头看见他护目镜后的眼睛，那瞳孔深处跳动的不是反光，是某种困兽般的执拗。
就像去年在勘察加火山口，我目睹的熔岩在冰川上蜿蜒的姿态，毁灭与生机在临界点疯狂撕扯。
在林旭拉住我时，毁灭先生机一步来临，我们被厚雪裹挟着冲下冰坡。
林旭用身体护着我，血腥味在鼻腔炸开的瞬间，我听见他肩胛骨裂开的脆响。
***暮色染红雪峰时，我们蜷缩在冰洞发抖，林旭正用匕首削着松枝。
冰晶在他眉梢折射出冷光，像把未出鞘的刀。
“为什么不用应急镁棒？”
他突然开口。
“雪崩时和岩芯管一起丢了。”
我摊开空荡荡的背包：“倒是林队长的急救包……”“在救你时被冰棱划破了。”
他掀起右臂渗血的绷带，挑眉：“现在满意了？”
火苗噼啪炸开，我们同时别过头。
洞外风雪呼啸，他忽然扔来半块压缩饼干：“吃。
你体温流失速度比我快23%。”
“精确到个位数的关怀？”
我确实需要补充能量，接过压缩饼干故意咬得很大声。
“救援队习惯用数据代替安慰。”
他擦拭冰镐的动作顿了顿，又补充：“特别是当生还率不足17%的时候。”
他这话一出，我陷入沉默。
17%的生存率……我在心里苦笑一声，看来这次是要交代在这里了。
逃过了智利火山爆发，没逃过雪崩。
外面的雪还没停，这个冰洞成了我们的避风港。
头脑昏沉不知道过了多久，冰洞外的风声突然尖锐起来，像无数把冰刀在岩壁上刮擦。
林旭用冰镐凿出的通风口正发出诡异的哨音，那是暴风雪升级的前兆。
我蜷缩在火堆旁，看着测温仪上的数字跌至-41℃，显示屏的蓝光映出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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