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集冰晶凝结的青铜棺盖上,突然出现一道细如发丝的裂痕。
苏砚的手指微微颤动,三万年来第一次感受到指尖传来的刺痛。
寒玉髓凝成的冰晶正在融化,幽蓝的液体顺着棺椁纹路蜿蜒,在黑暗里泛起微光。
"叮——"一滴融化的寒玉髓坠落在青石地面,清脆声响在寂静的墓室激起涟漪。
苏砚猛然睁眼,瞳孔中流转着星河倒影,那些星辰却在瞬间黯淡熄灭。
"怎么回事?
"他试图运转灵力,丹田处却传来撕裂般的剧痛。
原本浩瀚如海的修为,此刻竟连最基础的御气诀都无法施展。
青铜棺椁轰然炸裂,苏砚踉跄着跌出冰棺。
玄色长袍早己腐朽成灰,露出布满诡异咒纹的苍白身躯。
他怔怔望着石壁上斑驳的剑痕——那是当年师尊留下的九劫剑意,如今却只剩下浅淡的划痕。
墓室外传来嘈杂人声。
"天机阁预言果然不假,天火坠世之处必有异宝!
""都让开!
这处上古遗迹是我们玄阳宗先发现的!
"苏砚指尖抚过腰间玉坠,温润的触感让他稍稍安心。
这是当年小师妹用本命精血凝成的护身符,此刻正泛着淡淡红光。
"玄阳宗..."他咀嚼着这个陌生的宗门名字,赤足踏上布满青苔的石阶。
三万年前称霸九洲的星陨阁,如今连护山大阵的阵眼都被人当成了寻宝之地。
推开尘封的墓门时,刺目的天光让他眯起眼睛。
数百名修士悬空而立,脚下飞剑吞吐着各色灵光。
当看到赤着上身走出的少年时,全场突然陷入死寂。
"这...这是活人?
"紫袍老者手中的罗盘剧烈震颤,"三万年份的寒玉髓棺,怎么可能..."苏砚抬头望向天际,残阳如血,却不见记忆中的星陨天河。
他忽然注意到这些修士的服饰——玄阳宗弟子衣襟上的火焰纹,与当年覆灭星陨阁的神秘人袖口图腾一模一样。
"现在是第几轮回?
"他的声音沙哑得可怕。
紫袍老者突然喷出一口鲜血,手中罗盘轰然炸裂。
在场所有修士的佩剑同时发出悲鸣,剑身浮现出细密的裂纹。
"快走!
这是上古大凶之物!
"不知谁喊了一声,数百道剑光仓皇逃窜。
苏砚低头看着掌心,方才他不过稍稍释放了一丝威压。
暮色中,一缕暗香浮动。
苏砚猛地转身,三丈外的古松枝头站着个撑油纸伞的少女。
素白裙裾在风中轻扬,伞沿垂下十八串翡翠铃铛,却寂静无声。
"星陨阁最后一位守夜人,"少女朱唇轻启,伞面微抬露出半张瓷白的面容,"你想知道这三万年间,九洲道统为何更替了十七次吗?
"苏砚瞳孔骤缩,少女伞骨上刻着的,正是星陨阁禁地独有的太古雷纹。。*第二集·倒影杀机白衣少女的油纸伞忽然翻转,伞面泼墨山水竟化作真实的山峦压顶而来。
苏砚瞳孔中倒映出万千星辉,右手本能地结出天罡印,却只激起一缕微风。
"铛!
"山影在触及苏砚眉心的刹那,被突然浮现的青铜咒纹震碎。
十八串翡翠铃铛同时发出清越鸣响,少女素手轻扬,将崩散的墨色山水尽数收入伞面。
"果然是你。
"少女足尖轻点松枝,飘然落在三丈外的断碑之上,"三万年尸气浸染,居然还能保持神识清明。
"苏砚低头看向胸口的咒纹,那些暗金色纹路正在缓慢蠕动,如同活物吞噬着方才破碎的山影灵气。
他忽然想起沉睡前的最后画面——十二位太上长老以身为祭,在星陨阁废墟上刻下的往生大阵。
"你们把星陨阁的弟子..."苏砚喉间泛起铁锈味,咒纹突然蔓延至脖颈。
少女的油纸伞突然撑开旋转,十八串翡翠铃铛无风自动。
方圆十里的灵气瞬间凝固,连飘落的松针都悬停在半空。
她指尖轻抚伞骨上的雷纹,声音忽然变得缥缈:"第七轮回开启时,九幽冥府的黄泉倒灌人间,你以为星陨阁为何能独善其身?
"苏砚正要追问,少女的身影突然虚化。
最后一缕余晖穿过她的身体,在地面投下九道重叠的狐影。
远处传来悠长的钟声,夜幕笼罩下的群山间亮起万千灯火。
***青石镇最大的茶楼"忘尘轩"今夜格外热闹。
说书人正在讲述三日前天火坠世的奇观,醒木拍在梨花木案上震得茶盏叮当作响。
"要说那陨星落处,正是三万年前星陨阁的遗址!
"说书人捋着花白长须,浑浊的眼中闪过精光,"昨夜玄阳宗三百弟子入山寻宝,诸位猜怎么着?
"苏砚裹着粗布麻衣坐在角落,面前的热茶早己凉透。
邻桌修士的谈话声传入耳中:"听说玄阳宗那位圣子要挑战天剑阁传人,赌注是半部《太虚剑典》。
""可不是嘛,七日后琅琊峰顶的对决..."说话的修士突然压低声音,"据说和天机阁预言有关..."茶楼忽然陷入黑暗。
苏砚指尖的咒纹突然灼热发亮,他看见说书人佝偻的身躯在黑暗中挺首如松,浑浊的眼球泛起青铜光泽。
十八盏烛火同时复明时,说书人己经站在苏砚面前。
"少年郎,你的茶凉了。
"枯槁的手掌按在陶碗边缘,茶水突然沸腾如血。
水面倒映出的却不是茶楼景象,而是燃烧的星陨阁,数万弟子在滔天血海中化为白骨。
苏砚猛然抬头,说书人布满老年斑的脸上浮现出诡异的青铜纹路。
那纹路竟与他胸前的咒纹产生共鸣,沉寂的丹田突然涌出一股阴冷气息。
"此镜赠你。
"说书人将一面青铜古镜塞入苏砚手中。
镜背雕刻着九头相柳,当苏砚的手指触及时,其中一颗蛇首突然睁开了猩红的竖瞳。
茶楼外传来马蹄声,玄阳宗的黑旗在夜风中猎猎作响。
说书人发出夜枭般的笑声,身形如青烟消散,只余桌案上三枚倒的青铜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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