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铜羽的高跟鞋叩击着季氏大厦的大理石地面,八厘米的细跟像一把锋利的刀,扎进她十年前的记忆。
玻璃幕墙外,乌云正缓慢吞噬着阳光,她在旋转门的倒影里看见自己惨白的脸——精心化的红唇像道伤口,西装外套下藏着的录音笔硌得肋骨生疼。
“叮——”电梯上行的提示音让她指尖发颤。
十年了,季允泽从那个在巷子里替她捡回校徽的阴郁少年,变成了掌控华东商圈的“冷面阎罗”。
而她,!
从寄人篱下的孤女,变成了带着“证据”回来的棋子。
“萧秘书,总裁在38楼等你。”
行政部的张姐递来门禁卡。
眼神里带着打量。
萧桐羽扯出职业化的微笑,余光瞥见对方工牌上的入职日期——正是他父母车祸去世的那年。
电梯镜面映出她攥紧的拳头。
三个月前,神秘邮件里的行车记录仪片段闪回脑海:雨夜、急刹车,季允泽的黑色轿车擦着他父母的电动车而过。
虽然画面模糊,但那个带着银边眼镜的侧脸,她永远记得。
“季允泽,当年你为什么要逃?
是你撞的人,还是你父亲?”
她按住狂跳的心脏,指甲陷进掌心。
昨天夜里,邮箱又收到匿名信:“想知道真相,就去做季允泽的秘书。”
萧桐羽倚在电梯壁上,指尖摩挲着门禁卡边缘。
三天前的面试画面突然清晰——季允泽坐在大班椅上,银,,边眼镜反着冷光,修长指尖划过她的简历。
当看到“萧桐羽”三个字时,他握笔的手顿了顿,钢笔,在“孤儿”一栏写留下墨点。
“为什么离开原来的公司?”
他的声音像冰锥刺入雪地。
她攥紧裙摆:“想寻求更大的发展空间。”
“撒谎。”
他突然将简历甩在桌上,里面掉出她高中时期的获奖证书,“萧小姐应该知道,季氏不招撒谎的人。”
他果然查我。
她盯着他袖口的祖母绿袖扣,那是季氏百年前的族徽。
十年前,他总说“等我掌权,就没人能欺负你”,如今他成了掌权者,却用这种方式将她困在身边。
“我需要钱。”
她首视他的眼睛,“我母亲在康宁疗养院,费用很高。”
季允泽挑眉,从抽屉里拿出张支票推给她:“这里有三百万,够你母亲用十年,但你要付出的——”他站起身,阴影笼罩着她,“是自由。”
她捏着支票边缘:“季总想要什么?”
他俯身,鼻尖几乎碰到她:“做我的眼睛,我的耳朵,甚至我的影子。
当然——”他扯动嘴角,“必要时做我的床伴。”
她浑身血液冲上头顶,听见自己说:“成交。”
电梯“叮”的一声打断回忆,她摸了摸口袋里的口袋里的录音笔——,面试时他说的每句话都被清晰记录。
总裁办公室的胡桃木门缓缓打开,檀木香气混着冷冽的雪松香扑面而来。
萧桐羽进门时,季允泽正站在落地窗前打电话,黑色西装勾勒出宽肩窄腰,袖口的祖母绿袖扣泛着幽光,那是季家的传家宝。
“把文件放下。”
他对着电话说,声音像淬了冰的手术刀,萧桐羽注意到他左手无名指空着,十年前,他总爱转一枚银色戒指,说是母亲留的遗物。
她走到办公桌前,故意将咖啡杯往边缘推了推。
“季总,这是您要的并购案资料。”
话音未落,手腕突然被钳制住,力度大的让她倒吸冷气。
“萧秘书这么心急?”
季允泽不知何时放下电话,指腹摩挲着她手腕内侧的痣,“当年你替我包扎伤口时,手也这么抖。”
他还记得?
萧桐羽浑身血液凝固,那年她15岁,在巷子里撞见被混混围殴的季允泽,用校服袖章替他包扎胳膊上的刀伤。
后来他转学,她再也没见过他,首到三天前的面试——他坐在大班椅上,眼皮都没抬:“萧桐羽,欢迎回家。”
季总记错了,她强装镇定,指尖触到咖啡杯边缘。
滚烫的液体在杯中晃荡,她数到第三声心跳,突然手腕发力——咖啡泼在季允泽的西装裤上,褐色污迹迅速蔓延。
他闷哼一声,踉跄着后退半步,却在她转身时抓住他的手腕,两人一同撞在办公桌上,玻璃震纸“咣当”落地,她胸前的衬衫纽扣崩开一颗,露出锁骨下方的疤痕——那是车祸留下的。
“萧桐羽,你敢死!”
季允泽的声音贴着她耳垂落下,呼吸灼热。
她这才发现他右耳后有道新伤,指甲盖大小,像是被利器划过。
“季总自重。”
她别过脸,闻到他身上混着的硝烟味,他今早一定去过射击场。
他忽然低笑,手指捏起她一缕发丝:“十年前,你像个受惊的兔子,现在倒学会咬人了。”
她浑身僵住,感觉到他的指尖划过她锁骨的疤痕。
这个动作太过亲昵,让她胃部翻涌:“他是不是知道我来的目的?”
季允泽松开她,扯下领带扔进垃圾桶,露出喉结下方的暗红色胎记——形状像只展翅的鸟。
萧桐羽记得,高中时他总用围巾遮住这块胎记,生怕被人嘲笑“怪物”。
“去换身衣服。”
她将备用西装递给他,余光瞥见他抽屉缝隙里露出的金属光泽——是枚校徽!
和我高中丢失的那枚一模一样!
她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那年校庆,她的校徽被混混抢走,扔进臭水沟,是季允泽连夜捞上来,用袖口擦得发亮还给她,后来校徽在车祸中遗失,没想到会出现在这里。
季允泽换好衣服回来时,她己恢复平静,只是手心全是冷汗。
他绕到她身后,替她整理歪掉的衣领:“萧秘书投怀送抱的戏码过时了。”
她转身欲走,却被他按住肩膀,按在办公桌上,他的指尖划过她胸前的疤痕,语气突然低沉:“这个疤怎么来的?”
“小时候摔的。”
她屏住呼吸,感觉他的拇指在疤痕上轻轻摸摩挲。
“撒谎。”
他突然捏住她下巴,迫使她与自己对视,“萧桐羽,你明明知道——”,手机突然响起,是陌生号码。
她借机推开他,接通电话的瞬间,冷汗浸透后背,“萧小姐,要是不想你母亲的疗养院断供,就别让季允泽发现你在查十年前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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