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朱墙影第一折·朱墙影永昌十七年的春雪裹挟着冰棱,如锋利的碎玉敲打在琉璃瓦上。
苏蘅跪在慈宁宫前的青石砖上,金丝绣就的并蒂莲裙裾早已被雪水浸透,寒意顺着膝弯爬进骨髓。
羊脂玉禁步沉甸甸地压在腿间,每一次细微的挪动,都在青紫的肌肤上碾出更深的血痕。
"苏姑娘好大的福气。
"大太监王德全尖细的嗓音刺破死寂,他翘着兰花指抖开明黄礼单,绸缎摩擦声如同毒蛇吐信,"南海珍珠十斛,蜀锦二十匹,这八宝攒珠冠可是前朝独孤皇后的遗物。
"鎏金字迹在雪光下泛着冷芒,苏蘅恍惚想起三日前,尚宫局的太监捧着圣旨破门而入时,母亲当场昏厥在正厅檀木椅上的模样——父亲不过是从五品礼部员外郎,这般逾制的赏赐,分明是催命符。
春桃跪在她身侧,搀扶的手颤抖如风中枯叶。
远处宫道传来金属碰撞的声响,苏蘅猛地抬头,正见朱红宫墙外闪过一抹玄色身影。
沈砚白翻过墙头时,绣着沈家军徽的披风被铜钉勾破,他踉跄着扑到汉白玉栏杆前,腰间玉佩撞出清脆的声响。
"阿蘅!
"少年将军抹去嘴角血渍,从怀中掏出尚带体温的油纸包,杏花酥的甜香混着铁锈味扑面而来,"贵妃娘娘答应在赏花宴上..."话音未落,金吾卫的陌刀已如林般逼近。
苏蘅攥住他缠着绷带的手腕,那上面狰狞的伤口还渗着血珠——三日前,他为求见戍边的叔父,深夜独闯军营,被箭矢贯穿了手臂。
温热的血珠滴落在苏绣帕子上,并蒂莲的金线渐渐晕染成红梅。
苏蘅扯下腰间双鱼佩,冰裂纹在暮色中泛着幽蓝:"砚哥哥,回吧。
"她将玉佩塞进他掌心,指甲深深掐进他手背,"告诉沈伯伯,就说...就说阿蘅自愿入宫。
"沈砚白瞳孔骤缩,正要开口反驳,王德全已带着侍卫冲上前。
玄色身影被强行拖走时,他突然奋力挣脱,将个硬物塞进苏蘅袖中。
那是枚刻着"白首不离"的玉镯,边缘还带着他掌心的温度。
2 烛泪凝·烬红劫第二折·烛泪凝·烬红劫椒房殿的龙涎香浓得如同凝固的瘴气,丝丝缕缕渗入苏蘅的肺腑,每一次呼吸都似有尖锐的针在刮擦着喉咙。
她蜷缩在冰凉的鎏金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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