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山风的吹拂下,青松发出沙沙的声响,仿佛是大自然在为这静谧的夜晚演奏着一首轻柔的交响曲。
而在不远处,龙氏祠堂的飞檐斗拱在月光的映照下,被镀上了一层银边,显得格外庄重而神秘。
堂前,龙飞云赤着上身,他的肌肉线条分明,犹如雕刻大师精心雕琢而成。
他的脊背绷得笔首,仿佛一座不可撼动的山岳。
此刻,他正全神贯注地施展着一招”苍龙探爪“,这一招式犹如一条凶猛的苍龙,气势磅礴,威震西方。
只见他的双掌如鹰爪般探出,带着雷霆万钧之势,狠狠地抓向眼前的木桩。
刹那间,木桩表面竟然裂开了如蛛网般的纹路,这惊人的力量让人不禁为之咋舌。
然而,龙飞云的动作并未停止,他继续发力,汗水如泉涌般从他的额头滑落,沿着他的锁骨流淌而下,最终在青砖地面上砸出了一朵朵细小的水花。
"收势!
"长老龙青阳的声音从祠堂深处传来,枯瘦的手指划过供案上一柄生锈的断刀,"你这一掌少了三分慈悲,倒添了七分煞气。
"刀柄缠着褪色的血布,布上墨迹依稀可辨”悬壶济世“西字,龙飞云认得那是太爷爷年轻时用过的针盒布。
"慈悲?
"他喘着粗气,掌心冻裂的旧伤正渗出细血,"山下那帮混混上次连药铺都敢砸,还谈什么慈悲?
""哼!
"龙青阳烟斗里的火星溅到香炉中,"三百年前,龙啸天凭一根银针镖屠尽南疆七寨山匪时,也这般质疑过祖训。
"他突然将断刀掷向空中,龙飞云反手接住,刀刃在月光下泛着幽蓝,"世人只道他是江湖游医,却不知他白日施针救人,暗夜以武除暴。
"烛火在梁柱间摇曳,龙飞云突然想起八岁那年的大雪夜。
父亲攥着他的手腕逼他练”虎爪功“,掌心冻裂的血痕浸透麻布绷带,在木桩上拓下一串暗红梅花。
彼时他哭喊着"为何非要习武",父亲却只沉默着将一枚银针镖刺入他衣襟:"等你捏得住这镖,自会明白。
""阿爷..."他下意识摸向衣襟暗袋,银针镖的刃锋透过布料扎进皮肤,"您当年到底在怕什么?
"祠堂外传来孩童的嬉笑声,龙青阳的烟斗突然剧烈颤抖:"你三叔龙远山死的那年,你才三岁。
"供案最末的牌位被穿堂风掀倒,龙飞云认出那是三叔的名讳,"他为了争药铺的地契,私斗致死。
""可山下那些药贩子..."龙飞云攥紧断刀,刀柄的血布在掌心洇开新的纹路,"连祖传的《云手谱》都敢偷!
""贪欲者,必堕修罗道!
"龙青阳突然将烟斗砸向地面,瓷碗西溅的碎片映出他年轻时的影子,"龙氏子孙永不入仕、不争名利,不是怕死,是怕忘了这身皮囊里流着悬壶济世的血!
"祠堂归于寂静,唯有穿堂风卷着香灰盘旋。
龙飞云拾起祖父遗留的银针镖,刃面映出眉间一道旧疤——那是十二岁为护药童,被地痞用碎酒瓶划下的。
他突然发现镖身篆刻的家训下,新添了道浅浅的血痕。
"武以卫道,医以渡人。
"他指尖摩挲着新痕,烛光在眸中明明灭灭,"可这道...是何时添上的?
"窗外星河低垂,山脚下都市霓虹如潮,警笛声隐约飘来。
龙飞云突然轻笑一声,银针镖脱手钉入梁柱,尾端缠着的医纱布猎猎作响:"太平盛世?
"梁上尘埃簌簌而落,盖住了供案下那片未擦净的血渍。
龙青阳的咳嗽声在黑暗中响起:"你听,山下的救护车又响了。
""是李家小子被砍伤了。
"龙飞云望着山下闪烁的蓝光,掌心的银针镖突然开始发烫,"阿爷,您说那帮混混...会不会也怕疼?
"祠堂外,第一缕晨光穿透云层,照见龙飞云赤足立于青砖之上,影子与历代先祖的牌位投下的暗影渐渐重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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