蝉鸣撕开七月的午后,我蹲在巷口的青石板上,用树枝在泥地里画着歪歪扭扭的房子。
陈叙白的白球鞋突然闯入视线,他举着两根融化了一半的绿豆冰棍,额角的汗珠顺着发梢滴在领口。
"周念安,你又在做白日梦。
"他把冰棍塞进我手里,自己那根已经咬出缺角。
我看着他被晒得发红的胳膊,突然想起三天前他说要去省城参加奥数集训,心里像被撒了把玻璃渣。
冰棍水顺着我的手腕往下淌,在石板上洇出深色痕迹。
我们是从小混到大的冤家。
六岁时他抢我手里的风车,害我追着他跑了三条巷子;九岁在巷尾的老槐树下,他把偷摘的桑葚全塞进我书包,害我被奶奶罚站;十二岁的夏天,他教会我用玻璃弹珠赢遍整条街的小孩,却在我得意忘形时突然说要离开。
"我妈说那边教育资源好。
"他踢着路边的石子,声音比蝉鸣还轻。
我盯着他后颈新晒出的印记,突然抓起他的胳膊狠狠咬了一口。
咸腥的血味在舌尖散开,他疼得倒抽冷气,却没躲开。
"周念安你属狗的?
"他揉着伤口,眼睛却红了。
分别前的最后一个傍晚,我们躺在老槐树上数星星。
陈叙白的手指划过天际,说等他考上清华,就带天文望远镜回来,教我认全所有星座。
夜风裹着薄荷香掠过鼻尖,那是他偷偷在墙根种的,说以后要酿给我喝。
月光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几乎要和槐树的枝桠缠绕在一起。
他突然从裤兜里掏出个玻璃罐,里面装着晒干的薄荷叶,"等我走了,想我的时候就闻闻这个。
"2 明信片的秘密后来的日子像被按了快进键。
我们用QQ聊过几场暴雨、月考排名,还有他新养的流浪猫。
他说省城的学校有实验室,他第一次见到真正的显微镜;他说奥数班的同学都很厉害,他要更努力才能跟上。
我对着电脑屏幕,看着那些带着陌生气息的文字,把巷口的老槐树画了一遍又一遍。
直到有天他的头像再也没亮过,我对着对话框里那句"等暑假回来找你"发了整夜的呆。
我翻遍他的空间,看着那些陌生的笑脸和我从未见过的风景,突然觉得我们之间隔了一整个银河。
初三那年冬天,我收到他寄来的明信片。
画面是省城的
最新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