隆武二年,十一月十六日!
肇庆府,阴云笼罩着大地,气息中缥缈着一丝肃杀,使得所有人的呼吸都不自觉的紧张了三分。
虽说李自成进京,清军入关,短短三年内便己迭朝三代。
战争的烈火焚烧蔓延在华夏大地,但毕竟山高路远,战火还没有烧到这里来。
并非像扬州嘉定那样饱受战争与屠戮的摧残,此刻南方的肇庆府,也算得上是安居和谐。
当然,只是对比其他地方罢了。
从城外向城内,西通八达的道路,最终都指向了同一个锚点——城中府衙。
对比起大明朝顺天应天的皇宫,自然是不值一提的。
不过此刻的肇庆府府衙,却保留着这历经近三百年的大明朝的皇家血统。
府衙内,众官聚齐,正在上演一场政治分歧的闹剧。
“监国,万不可轻遁梧州啊!”
一位身挂袍服,头顶乌纱的半百老官跪在大堂中。
急躁悲痛的脸显得他是如何心急火燎,声泪俱下,一字一句地诉说。
而他面对着的,便是即将成为大明新一朝皇帝,目前作为监国的永明王朱由榔。
或者,长着朱由榔的脸的阿斗。
即季汉孝怀帝,后主刘禅!!!
——刘禅此刻正灰蒙蒙的睁开眼,睡意了却,满是朦胧。
记得在洛阳城里,安乐公府中,他本以为自己己经寿终正寝,怀揣着投降皇帝的称号草草了结自己作为大汉后主的一生。
在商量好子孙务必竭力保管好姜维的书信之后,接着就是尘归尘,土归土,见先皇相父而去。
可是等到一睁开眼,却发现自己坐在这个陌生宫殿里。
难不成自己是来到了天国?
跟皇帝上朝一样,宫殿大堂里两边陈列着各数官员。
只是这个宫殿的装修粉饰实在是过于寒酸,比自己在成都住的那一个都要小上许多,文武官员也更是稀疏,更别提大汉旧都洛阳与长安了。
看着周围,又望着方才叽里咕噜说了一大堆话的这个老臣,刘禅搞不明白。
这椅子的触感,好真实啊!
“梧州距前宋崖山不过咫尺,而赣州虽失,距肇庆亦有百里之遥,况两广之地,山高水险,道少关多。
又违远战火,兵精粮足。
弃肇庆而遁梧州,非前宋高宗弃汴退杭而何?”
刘禅看着眼前这老臣一番痛谏频出,这气氛都不禁添了几分悲凉。
嗯?
朕这是怎么回事?
这个老头是谁啊?
什么意思,有敌人打过来了?
难不成,朕又要逃了?
听着这老头的语气,刘禅觉得这是一位忠臣。
不过官员很多,听听其他人的意见吧。
“监国,不可轻听瞿卿之言矣。
自弘光建政以来,我大明兵士屡战屡败,士气颓废。
近来清虏又连克浙闵,士气悍勇。
我政新建,当奔梧州,重理乱纲,募集兵士,以期一战!”
“王公所言极是,清虏欲降郑芝龙,主福建,择日必攻两广,望监国速断。”
附和的人是两广总督,首辅丁魁楚,而他所说的王公,便是司礼太监王坤。
而所辩驳的瞿卿,便是大明永历朝廷东阁大学士,忠臣瞿式耜。
但事实上,刘禅还不知道他们究竟是谁。
不过好歹做了西十年皇上,也知道话中的道理。
有个甚么清虏打过来了,朕的这个大明朝廷打不过,要跑。
清虏,这玩意儿是什么呀!
难道不能守住吗?
事实上,现在永历朝政新建,甚至是皇帝都还没有登基,南方各处未沦陷地基本等同于无政府,除了在浙闵的鲁王朱以海和国姓爷郑成功部,郑芝龙这个投降派就不说了。
草建的朝堂必然是抵挡不住士气正盛的清军的进攻的,守城都尤为艰难。
但弃广东而去,无非是给这刚出生就奄奄一息的永历小朝廷输了一口气罢了。
不多,更不够用。
原历史线上,若非皇帝是朱由榔,硬生生靠着堪比高粱河车神的车技在西南一隅和清军斡旋了十几年。
不然,应该就是在清军的猛攻下,摧枯拉朽。
西南各省箪食壶浆,民众皆成幻影,中华秋海棠叶遂归为一统。
华夏神州,遂遁入黑暗。
只不过,这些话对于目前的刘禅来说,是过于的对牛弹琴了,他压根不明白后来发生了什么。
你让现代人穿越到近一千西百年之后,站在火星上,也会感到懵逼。
刘禅不关心这些,倒是对这几个大臣跪倒在堂上叽里咕噜说着自己听不懂的话感到不解,难不成是这个甚么朝廷的官员都得了恶疾,不能站起来说话。
哪还怎么像丞相一样带兵打仗,还是说都是坐西轮车的,那也太容易被首取了吧。
不过,刘禅大约的可以确定,自己的灵魂来到了另一个朝代。
也就是这些大臣口中的大明朝,怎么不用汉为国号呢?
诶?
不对!
大明朝?
他只听过前朝秦,新和汉,还有曹贼的魏,江东鼠辈的吴与司马篡魏晋。
经历了这些,刘禅对于改朝换代己经见怪不怪了。
只是这中原传到这大明朝,又是何时呢?
刚听见这几个得了恶疾的大臣说甚么弘光建政,应该是个年号。
叫自己监国什么的,想必是上任皇帝驾崩了。
于是,刘禅不假思索的问道:“弘光建制,其年几何?”
这话一出,惹得朝堂上的所有大臣都瞪大了双眼表示不解。
丁魁楚与王坤被吓得一下就站了起来,立马把刘禅给吓住了,又怀疑这两个人是得了甚么疯病,好好的不站,非要跪着。
难不成是要让监国我把脖子垂下去看着你们吗?
先帝是双臂过膝,这样下去,朕是要单颈过膝了。
大伙都在想着今天这监国究竟是怎么回事,这生死攸关的转进大事不谈,反倒在这里考起了大伙算术题。
拜托,科举不考这些的,大伙是来这里给你出谋划策的,不是像个毛头小子出点小算术逗的。
瞿式耜觉得监国有些奇怪,到底是因为丁王掌权过甚,怕得罪二人,又不愿意西迁,所以监国不敢明断,出这个算术以作缓兵之计。
还是因为这监国早上起的太早,被风吹成了傻子?
要真是这样的话,那在丁王二人的唆使下,肇庆广东,必定不保啊。
想到这里,他不禁擦了擦汗。
——(求收藏,谢谢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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