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一点半,寂静的产房里回荡着凄惨的哭泣声。
我浑身汗毛直竖,想喊人,可是嗓子却像是突然失灵的机器,一点声都发不出来。
人在恐惧和崩溃的边缘时,更想接近事实。
我挪动着双脚,寻找哭声的来源。
一张扭曲的脸,青紫,诡异,比拳头大不了多少,赫然从医疗垃圾袋里露出来!
我尖叫着,跌坐在地上。
那一天,我去参加同学聚会。
路上,有人拦住了我。
当我看见周景深的第一眼时,恍如隔世的感觉涌上心头。
我磕磕巴巴地问:“你,你怎么来了?”
周景深没有我这么惊讶,但是他说出的话,却让我后背直冒冷汗。
“我老婆是怎么死的?
告诉我!”
1毕业后,我被分配到林水医院。
第一天报到,护理部主任把产科护士长叫来,说你们科不是缺一个助产士吗?
把这姑娘带走吧。
一个未婚的大姑娘,成了接生婆。
我默默地跟着护士长走,心里老大不愿意。
我想去的是急诊科、重症监护室这些牛掰的科室,而不是婆婆妈妈的妇产科。
同学们都说,医院有三大最烂科室。
儿科、妇产科、脑外科。
排名不分先后。
大家都不愿意去这三个科室,脏、累,风险高。
我想起实习时,去过的产房。
成天哭爹喊娘,很多同学都被生产中的孕妇抓过手腕,最后手臂青紫一片。
可是,工作来之不易,根本就不容我提出什么意见。
护士长给我介绍产房的同事。
四个老助产士,年龄都在四十岁左右。
黎老师,人看着和蔼可亲,冲我点了点头。
芳老师,有点装,没怎么说话。
宁老师,很凶,嗓门大,脾气也大。
珍老师,快言快语,拉着我打趣。
“哟,这姑娘是个好苗子,个头高,接生不用踩脚凳,就是不知道手巧不巧。”
我心里暗道糟糕,我忘了,接生这个工种,在护士里也是需要心灵手巧的才容易上手。
而我天生手笨,学习倒没问题,动手能力就差了点。
要是在古代,女红这一项多半会不及格。
心虚再加上不熟悉环境,导致我没注意,差点撞到一个人。
那个女的很年轻,在产房一众中年妇女里,显得很与众不同。
我赶紧道歉:“对不起,老师。”
她快速地低下头,含混不清地“嗯”了几声。
这个人就是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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