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晃一个星期。
这几天除了护士和医生来观察我的病情之外,也没有人来看过我了。
现在最让我好奇的事情是,当时昏迷前听的那个声音是谁?
原本以为我毕竟掉在人家江秋雨车顶,理应是她给我送医院来了。
但是那天听过她的声音之后很明显能感觉出和我记忆中的声音有所不一样。
这时一通电话结束了我的猜测,手机上显示着江秋雨的手机号码。
那天她走之前特意将她的手机号码存到了我的手机上,叮嘱我有事情一定要及时联系她。
“喂,江小姐。”
“怎么样,应该快出院了吧?”
“嗯,托江小姐的福,刚好今天出院。”
“那就好。”
江秋雨顿了顿接着说道:“之前和你说我那里有套公寓的事情,今天下午我会让我助理接你过去。
因为是样板房,该有的设施都齐全。”
听到这里心里不免泛起阵阵温暖,毕竟是我先莫名其妙的掉在人家车顶,可是她却愿意在这种时候拉我一把。
“太感谢你了,秋雨。”
我诚挚地说道,心中满是对她的感激。
若不是她,我此刻恐怕还不知该如何是好。
“别这么客气,都说了互相帮忙嘛。”
江秋雨轻快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对了,我助理送你过去后,会把门禁密码和钥匙给你。
你先好好休息,适应适应新环境,有什么问题随时联系我。”
“好,我记住了。”
我连连点头,仿佛她能看到一般。
挂了电话不久,江秋雨的助理就到了。
是一个年轻的小伙子,穿着一身整齐的西装,脸上带着礼貌的笑容。
他帮我办理完出院手续,又提着我的东西,一路将我送到了那套公寓。
公寓位于市中心的一个高档小区,环境优雅宁静。
走进房间,装修简约而不失格调,正如江秋雨所说,作为样板房,各种设施一应俱全。
站在客厅中央,我竟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几天前我还一心求死,如今却站在这样一个温暖舒适的地方,命运的转折实在让人捉摸不透。
助理离开后,我在房间里西处走动,熟悉着新环境。
当走到阳台时,我看到远处的街道上车水马龙,人来人往,每个人都似乎在为自己的生活忙碌奔波着。
而我,却像是一个迷失在世界边缘的人,好不容易被拉回到了人间。
晚上,我躺在柔软的床上,望着天花板,思绪万千。
那个昏迷前听到的声音始终萦绕在我耳边,究竟是谁呢?
为什么会对我如此关切?
我翻来覆去难以入眠,心中的疑惑如同一团迷雾,怎么也驱散不开。
次日一早我就从床上醒了过来,突然离开医院还反而不太习惯这么舒适的床了。
我从冰箱里拿了点燕麦和牛奶,也没什么胃口,这时手机铃声响起,是江秋雨打来的。
“喂,莫澜,今天让我的助理带你到律师事务所来一趟吧。
有些关于你这件事后续的手续要处理,顺便也让你熟悉熟悉环境,以后说不定能帮上忙。”
江秋雨在电话那头有条不紊地说道。
“好的,江姐,我没问题。”
我应道,心里有些好奇到律师事务所会是怎样的情形。
可别小瞧了我,我的本科毕业于莫斯科国立大学法学系,硕士毕业于中国政法大学。
可在那朦胧的记忆中,我从未踏足过律师这个行业。
………没过多久,江秋雨的助理就到了公寓。
还是那个穿着整齐西装的年轻小伙子,他礼貌地微笑着跟我打了招呼,便带着我前往律师事务所。
事务所位于市中心一座现代化的写字楼里。
踏入事务所的那一刻,我被那种严谨而专业的氛围所笼罩。
宽敞明亮的大厅,简洁大气的装修,工作人员们忙碌而有序地穿梭其中。
助理带着我来到江秋雨的办公室。
江秋雨正坐在办公桌前专注地看着文件,见我们进来,她抬起头,微笑着示意我们坐下。
“莫澜,你来了。”
江秋雨站起身,走到沙发旁坐下,“今天带你来,一方面是有些文件需要你确认签字,关于你坠楼砸到我车这件事,警方那边的调查结果还没出来,但我们得先把一些手续办好。
另一方面呢,我记得你好像是中国政法大学的研究生吧,看看你留在这里能不能帮上什么忙,顺便也可以还还修车钱不是。”
说着,她从桌上拿起一叠文件递给我,耐心地给我讲解每份文件的内容。
我认真地听着,时不时提出一些疑问,江秋雨都一一详细解答。
虽然我失忆了,但也仅仅只是原本压抑在自身的情绪和一些记忆为了不让我再想起事情的遗忘。
将近20年所留在我脑袋里的知识却和当时备考律师资格证的日子,对于我来说还一首记忆犹新。
处理完文件后,江秋雨看着我,眼中闪过一丝惊喜:“没想到你对这些法律文件理解得这么快,提出的问题也都很专业。
看来你之前在法律方面的学习确实很扎实啊。”
我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可能是因为那些知识在脑海里根深蒂固了吧,虽然很多事记不起来,但看到这些文件,好像本能地就知道该怎么思考。”
江秋雨点点头,思索片刻后说道:“既然这样,我这儿正好有个案子,目前团队里的人都忙得不可开交,你有没有兴趣参与一下?
当然,你别给自己太大压力,就当是先熟悉熟悉工作,也算是提前还点修车钱。”
我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兴奋,或许这正是我找回自我的一个契机:“我愿意试试,江姐。”
江秋雨笑了笑,起身走到文件柜前,拿出一份厚厚的文件递给我:“这是一个商业纠纷的案子,客户是一家中型企业,和合作方在合同履行上产生了分歧,现在闹上了法庭。
你先看看资料,了解一下大致情况,有什么想法随时跟我说。”
我接过文件,认真翻阅起来。
这是一家名叫绿谷集团和槟江集团在房屋装修上所产生的分歧。
我拿着手中的资料仔细的查看着有关于这俩个集团的详细信息。
不一会儿便抬头询问江秋雨道:“江姐,我大概了解了一下现在俩家集团主要分歧。
绿谷集团所接下的城东康养中心计划在装修过程中,发现槟江集团提供的部分建材存在质量问题,导致工期延误和额外成本增加。
而槟江集团则坚称他们的产品完全符合合同标准,是绿谷集团施工不当所致。”
我合上文件,思索片刻后说道:“从目前的证据来看,槟江集团提供的部分建材确实有质检报告,但绿谷集团也提供了现场施工记录和第三方检测报告,显示某些材料在安装后出现了明显问题。
双方各执一词,但关键在于——合同中对建材验收标准的条款是否足够明确。”
江秋雨微微挑眉,似乎对我的分析有些意外:“继续说。”
“我注意到,合同里虽然提到了建材需符合国家标准,但并未具体规定验收流程和争议解决机制。
也就是说,绿谷集团在收货时未进行详细质检,而槟江集团也未提供明确的验收确认单。
这种情况下,如果走法律程序,法官可能会倾向于调解,而非首接判定某一方全责。”
江秋雨点点头:“没错,这也是目前案子的难点。
槟江集团咬死合同条款,拒绝赔偿,而绿谷集团则因为工期延误面临甲方的巨额罚款。”
我沉吟片刻,突然想到一个突破口:“江姐,槟江集团提供的这批建材,是否全部用于康养中心?
还是说,只有部分批次有问题?”
江秋雨翻了下资料:“根据绿谷集团的反馈,问题主要集中在三批次的墙板和地砖上,其他材料并未发现异常。”
“那槟江集团是否愿意承认这三批次的问题?
如果他们坚持所有材料都合格,那我们可以申请法院指定第三方机构重新检测,但这样耗时耗力。
但如果他们愿意私下承认部分批次的问题,或许可以争取部分赔偿,同时避免诉讼带来的负面影响。”
江秋雨眼中闪过一丝赞许:“这个思路不错。
槟江集团最近正在筹备上市,负面新闻对他们很不利。
如果能抓住这点,或许能推动和解。”
她站起身,拍了拍我的肩膀:“莫澜,你比我想象的要敏锐。
这样,你继续整理一下证据链,尤其是那三批次问题建材的流向和检测报告。
后天我们和绿谷集团的法务团队开个会,你一起来。”
我有些受宠若惊,但更多的是久违的成就感:“好,我一定准备好。”
江秋雨笑了笑,语气温和却带着一丝深意:“看来,你比你自己以为的……更适合这一行。”
我微微一怔,总觉得她话里有话。
但还没来得及细想,助理敲门进来,提醒江秋雨下一个会议时间到了。
离开事务所时,我站在写字楼门口,望着繁华的街道,心中莫名涌起一股熟悉感。
仿佛很久以前,我也曾这样站在某个城市的中心,为某个案子奔波。
不过我也感到十分舒畅。
我终于可以暂时摆脱那些令人烦躁的抑郁情绪,体验了久违的清醒。
这几天在医院里己经快被这样的情绪给逼疯了…….可还是有一件事情令我感到不解,那个昏迷前的声音,那个模糊的身影……到底是谁?
而江秋雨,又为什么对我如此信任?
我握紧了手中的资料袋,隐约感觉,答案或许就藏在这些案件背后,看来有必要去找找这俩个集团的负责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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