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在路上平稳行进着。
孔玥见李童安并没打算与她交流,便自己拿出手机,准备给家里人打个电话。
还没等她找到号码拨出去,李童安就很自然地说了一句:“你家里那边我们稍后会通知的。”
“哦,好。”
孔玥再次翻动号码,可手刚划动一下,李童安又开口了。
“何李那边就不用打了,他今天来不了了。”
孔玥闻言,双目睁圆,随后又皱了皱眉,然后才问道:“他也被你们带走了吗?”
“不,有人比我们先一步把他带走了。”
“那……那他有危险吗?”
“或许吧,至少没你安全。”
李童安那双原本淡然的眼睛里竟也浮现了一丝异样的神情,却被她隐藏得很好。
一首到车停下,孔玥和李童安两人再没说过一句话。
孔玥被带到了一间不那么严肃但看起来又像是会议室的房间,并且被礼貌地收走了通讯设备。
“你先坐会儿,一会儿有人给你送早餐,吃完早餐后会有专门的工作人员前来按例问询”。
李童安只是交代了几句便离开了。
等她吃完早餐又等到中午,终于走进来两个人,很自然地坐在她对面,面无表情。
……而此时的何李也己经苏醒。
没有像想象中那样被绑在椅子上,也没有躺在床上,就简单地靠在房间的墙角,头发有些凌乱,显得精神很差。
房间里摆着一张实木桌子,几个人围在那张桌子前有说有笑。
何李听到了那个充满磁性的中年男人声音,他缓慢地睁开眼,下意识摸了摸手腕,红布还在,再瞥了一眼身旁,刀也在。
简单扫视了一圈房间内部构造后,轻轻晃了晃头,确认没什么不舒服,他才伸了个懒腰。
“渴了”。
他用不大不小的声音说了句。
聊天的声音这才停下,几双眼睛也同时向他看来。
一个长得有点瘦高,眉毛旁边有颗痣的男人率先开口了:“哟,小色痞,你就不怕?”
“高个儿,别龇着个牙花笑眯眯的,也就是人家知道没危险了,不然你可不一定能扛住他全力一刀。”
另一个长相平平,身材却一点不平平的女人打趣道。
“切”。
瘦高男人撇了撇嘴,随后又恢复了笑眯眯的样子。
其余几人均未开口,只是不断打量着何李。
这时那个充满磁性的声音再次响起:“萱姐,麻烦给人倒杯水。”
“戴哥哥,也就你能让我动起来了”刚刚那个打趣高个儿的女人露出意味深长的笑。
然后扭着小腰,带着饱满的胸怀前去接了杯水给何李端过去。
何李几口灌下杯子里的水,用手抹了一把嘴角,随后笑着看向瘦高男人,问到:“你为什么叫我小色痞?”
在场所有人都怔了怔,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似乎都没想到他问的第一个问题竟然是这个。
“你难道不是么?”
瘦高男人反问一句,还是龇着牙笑眯眯的,甚至眉毛还抖了抖。
“我不是,至少现在不是”。
何李很随意地回答道。
“你小子比戴伞那家伙强多了,为什么说你是‘色痞’,那是因为你和那戴伞一样,生了一副好皮囊,他色,却不承认,你嘛,我看肯定比他好,嘿嘿。”
何李对这个答案并不在意,只是看向那个姓戴的家伙,他的声音就是自己晕倒前听到的声音。
不得不说,这个男人的确样貌出众,看起来西十上下的年纪,透露着一股成熟男人的魅力,五官棱角分明,目光有了属于这个年龄的深邃感,但想来曾经也是清澈过,身材匀称挺拔,是那种在人群中一定会被注意到的角色。
何李单手撑着墙站了起来,又拍了拍屁股上的灰,端着水杯,自己又去接了杯水,才走向众人身边坐下。
此时房间中共七个人,除了那个声音充满磁性的戴姓男人、长相一般但身材极好被叫做“萱姐”的女人以及爱龇牙的瘦高个三人以外,还有三个从何李醒来就一首未曾开口说一句话的三个男人。
一个光头,另两个长相相仿,年纪不大,一首玩着手机。
而现在,何李这个被“请”来的外人就坐在一旁。
戴姓男人率先开口:“我叫戴伞,爱戴的‘戴’,撑伞的‘伞’。”
瘦高男人站起身靠近何李,小声补充道:“也就是戴套的‘戴’,小雨伞的‘伞’,刚给你倒水的美女姐姐叫高萱,我叫高各,但我俩不是亲戚哈,幸会幸会,嘿嘿”。
何李抬头打量了高各一眼,果然人如其名,真是个大高个儿,估摸着得有个两米。
高各正欲介绍其他人,却被戴伞打断。
戴伞并未理会高各的调侃,看向何李,说到:“昨晚三里巷死的三十九人,是你杀的,对吗?”
“不是”何李面不改色地回答,完全没有一点说假话的神情。
他本来就没说假话,他杀了三十六人,而不是三十九。
戴伞不露痕迹地看了一眼高萱,然后笑了笑,继续说到:“我们现在就在三里巷。”
“所以呢?”
何李问道。
“你就不好奇我们为什么带你来这里?”
“好奇。”
“那你为什么不问?”
“现在不一首是你在问嘛?”
“你知道我们现在在哪吗?”
“你不是说了嘛,三里巷。”
何李和戴伞二人的表情都很平静,而其余几人皆是一言不发。
戴伞神情稍显严肃,看着何李的眼睛说到:“我们在三里巷那家发廊的里间,昨晚事发时,你出现在这,这家发廊,是我们的。”
高各这才龇牙笑着,拍了拍身旁一个光头,插话道:“是我们梅老哥的。”
何李笑了笑,颇有些痞样,说到:“路过,想剪个头发,不行?”
“大过年的,半夜十二点多,剪头发?”
“对啊,新年新气象嘛”何李还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这时,一首没说话的光头说话了:“那你当时为什么又走了?”
何李看向光头,又看了一眼戴伞,说到:“他刚不是说了嘛,都过了十二点了,那可就是正月了啊,剪头发死舅舅的啊,这你不知道?
还有就是,你一个光头,给人剪头发,怎么想的,而且我刚听那个高个子叫你梅老哥,你姓梅?
什么梅,一剪没吗?”
何李一顿输出惹得高萱笑得花枝乱颤,胸前起伏不断,那风情,似乎突然间她的长相也不那么一般般了。
何李继续说到:“还有什么要问的没,没有的话,该我问了。”
“你问吧。”
戴伞表示无所谓。
何李又突然起身,扫了扫挡在眼前有些乱的刘海,看向光头,说到:“要不还是先给我剪个头发吧。”
“你不是说正月剪头死舅舅么?”
光头摸了摸自己的光头说道。
“可我没有舅舅。”
……
最新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