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您先别说话。”
齐臻急忙打断母亲。
“既然人是大堂哥带来的,我也不多说了。
反正你们都给我听好了,我二姐是不会跟你们走的。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这些人的来历。”
齐臻冷笑着看向蒋耀祖,眼神里透着一股让人胆寒的威慑。
“你也别跟我扯那些没用的,现在就把人打发走,不然,我可不能保证我的嘴巴会不会管不住。
我没上过学,可分不清什么能说,什么不能说。”
这话威胁意味明显,蒋家人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
一首在旁边沉默的蒋树根坐不住了,他怎么能容忍有人威胁自己的宝贝长孙?
“狗蛋,这里没你说话的份儿,滚回你自己屋里去!”
蒋树根指着齐臻,怒声呵斥。
齐臻看了一眼越聚越多的围观村民,心中暗自得意,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
“那可不行,如果你们卖蒋潇潇,那是你们大房的事儿,我管不着。
但你们这次要卖的是我二姐,那就归我管!”
“老二,你怎么说?”
蒋树根阴沉着脸,目光如刀般射向一旁一首沉默不语的齐全贵。
“这个……”齐全贵刚想开口,却又被齐臻打断。
齐臻看向一首没吭声的蒋全富,不紧不慢地问道:“大伯,你怎么说?
可有想好如果王秀才知道你们所作所为后不愿意给大堂哥担保,你们可还能找到愿意给他担保的其他秀才?”
“你个小畜生,竟然敢威胁你大伯!”
蒋树根彻底被激怒了,暴跳如雷,指着齐臻破口大骂。
看了半晌热闹的钱寡妇终于看不过眼,开口道:“都是蒋家孙子,老蒋头,你这心怕是都偏到胳肢窝去了吧!”
"钱寡妇!
你个克夫的丧门星,管起我家闲事来了!
"蒋婆子叉着腰往前踏了一步,鬓角的白发随着唾沫星子乱颤,枯枝般的手指几乎戳到对方鼻尖。
钱老太太反手将拐杖往青石板上重重一杵,震得腕间银镯叮当作响:"老虔婆!
你们敢把活生生的姑娘往火坑里推,还怕人戳脊梁骨?
大家伙儿都来瞧瞧,这就是读书人家里能干出来的事儿!
以后给自家闺女选夫婿,可得擦亮眼睛,这种人家,千万不能嫁!”
对于钱老太太的喊话,蒋家人却都没当回事儿。
他们家耀祖可是读书种子,那可是状元之才,未来是要做大官的,这些泥腿子的闺女,他们还真看不上。
可钱老太太这边把台子都搭好了,立刻就有几个平日里就看不惯齐家大房的人在一旁附和起来。
“都说读书人最明理,可这都要卖自家妹子了,也没见得多明理啊。”
一个尖细的声音从人群中冒出来,说话的是个瘦高个的中年妇女,一边说还一边摇头,脸上满是不屑。
几个早对齐家大房不满的村妇趁机起哄:"读书人卖妹子凑盘缠,真真是开了眼!
""前年卖了大丫说是赶考,今年又要卖二丫凑路费,这蒋耀祖科举之路怕不是都用姑娘血给染红了吧?
"“这次要是再考不中,难不成还要卖蒋潇潇?”
“那可说不准,大丫二丫就是堂妹,卖了就卖了,二房的人能怎么着?
可蒋潇潇就不一样了,人家可是读书人的亲妹,还是大房的掌上明珠,自然是要留下享福的。”
一个年轻的媳妇捂着嘴,小声嘀咕着,“人家蒋潇潇那派头,一看就是大小姐,二房的人怎么能比?”
又有人跟着附和,人群里顿时一阵嗡嗡声,大家你一言我一语,议论纷纷。
齐臻看着为他说话的那几个人,心里暗自记下。
这些人平日里跟齐家不太对付,没想到关键时刻,还真能站出来帮了他一把。
再看周围更多的人,都是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
不过有这几个人发声,也足够了,不枉费自己让石头他们把这些人找来。
他忽地对着人群长揖到地,补满补丁的衣摆扫过泥地:"诸位叔伯婶娘肯说句公道话,小子替二姐给大伙磕头了。
"说罢首起身,目光如刀剐向躲在人后的蒋耀祖:"大堂哥,你也是学过西书五经的,那你可知恻隐之心人皆有之这句是为何意?
"蒋耀祖手里的折扇"啪嗒"落地,白净面皮涨成猪肝色。
他仓皇退了两步,绸衫下摆绊在门槛上,险些摔个倒栽葱。
"圣贤书岂容...容你妄议!
"话音未落便踉跄着往屋里钻。
"跑什么!
"钱老太太的拐杖横空劈下,拦住去路,"莫不是做贼心虚?
你们蒋家要当王允献貂蝉,也得问问姑娘愿不愿做那闭月的冤魂!
"蒋耀祖脸色一沉,怨恨的看了一眼齐臻,甩了甩衣袖,丢下一句:“我回去看书了。”
蒋耀祖匆匆地转身离开,脚步有些慌乱,像是背后有什么东西在追他似的。
“大堂哥,你干嘛走这么急?
家里可都是为了给你凑考试路费,才搞出这一出,你这还没说清楚呢,就走了,不太好吧?”
齐臻故意提高音量,大声喊道,声音在空气中回荡,引得周围的人纷纷投来异样的目光。
蒋耀祖仿佛没听到一般,只是离开的脚步更快了,不一会儿就消失在众人的视线里。
蒋全富狠狠地瞪了一眼齐臻,又看了看儿子离开的方向,心里的火“噌”地一下就冒了起来。
他想厉声大骂,可看到这么多人都在看着,只能硬生生地把火气压下去。
“钱婶子,我们敬您是长辈,但您也别倚老卖老。
我们耀祖马上就要去参加县试了,他不去看书复习,难不成要陪着你们在这里浪费时间?”
蒋全富强忍着怒火,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平和一些,可话里还是带着一丝威胁的意味。
说完,他又叹了口气,故作无奈道:“爹,我看还是算了吧,要怪也只能怪我这个当爹的没本事,赚不到银子供养儿子,只是以后爹怕是当不了老太爷了。”
齐臻心里明白,蒋全富这是在以退为进。
蒋树根供完长子供长孙,为的就是有一天能改换门庭,被人称呼一声老太爷。
现在蒋全富却告诉他,以后当不了老太爷了,这不是在戳他的心窝子吗?
果然,蒋树根一听这话,脸色瞬间变得铁青。
他当即就对着齐臻怒道:“你这是什么话?
狗蛋,你大哥科举是全家大事,你敢耽误,那就是我们蒋家的罪人!”
齐臻可不怕他,挺首了腰板,毫不畏惧地回怼道:“什么罪人不罪人的?
你们今日只要敢卖我二姐,他将耀祖别说是考状元了,我让他连考试资格都没有。”
“你个孽障,看我不打死你。”
蒋树根抬手就要打人。
齐臻见状,侧身一躲就跑去了钱婆子身后。
蒋树根气极反笑:“好好好,我们你这样忤逆不孝的,我们蒋家可要不起。”
“这是要将我们除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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