玻璃杯在沈恪指间转过第三圈时,他听见了风铃的声响。
这声音很轻,混在爵士乐里几乎微不可闻,但沈恪的手腕还是微不可察地抖了一下。
冰球撞上杯壁,发出清脆的"叮"——就像五年前周屿实验室里那些试管相碰的声音。
"先生想喝什么?
"沈恪没有抬头,用雪克壶挡住自己半边脸。
吧台灯光将他半长的黑发镀上一层琥珀色,发尾扫在锁骨凹陷处,那里还留着道浅疤——周屿大三那年骑车带他摔的。
"旧梦。
"这个声音像把钝刀,缓慢地剖开沈恪的胸腔。
他终于抬起眼睛,看见周屿无名指上那道熟悉的划痕——那是他十八岁生日时,周屿给他做手工开瓶器留下的纪念。
"没有这款酒。
"沈恪的拇指无意识摩挲着调酒匙尾端的小缺口。
那是周屿最后一次来酒吧时,用牙齿咬出来的。
周屿忽然伸手,指尖停在距他手腕三厘米的空中。
这个距离刚好能让沈恪闻到他袖口飘来的雪松香——不再是学生时代廉价的洗衣粉味道,但依然混着那股独特的金属涩味,像实验室的离心机。
"那杯用波本威士忌做基酒,"周屿的声音低得像在念咒语,"加蜂蜜糖浆和苦精,最后..."他忽然向前倾身,呼吸擦过沈恪耳垂,"要用调酒师的体温融化杯壁的盐霜。
"沈恪的喉结滚动了一下。
他当然记得,这是他为周屿发明的独家配方。
那年周屿通宵赶论文,他就在实验室隔壁的休息室调了这杯酒。
当时周屿喝完后,用带着酒气的嘴唇蹭过他手腕内侧:"你比酒精更让人上瘾。
""客人记错了。
"沈恪转身取下唐胡里奥1942,故意让发尾扫过周屿的手背,"那是余烬的配方。
"冰块在摇酒壶里发出暴动般的声响。
沈恪透过冰雾看见周屿解开西装扣子——里面那件灰衬衫是他们第一次约会时他挑的款式。
五年了,这个人在细节上还是该死的念旧。
"听说这里能喝到时间的味道。
"周屿突然用德语说道。
这是他们大学时发明的暗语,专用来在人群中说秘密情话。
沈恪的调酒匙"当啷"掉在地上。
他弯腰去捡时,发现周屿的牛津鞋尖正抵着他擦得锃亮的皮鞋头——就像当年图书馆里那些隐秘的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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