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吕强已经不记得这是第几个醉酒的夜晚了。
窗外的雨滴敲打着玻璃，像是无数细小的手指在不停地叩门，提醒着他现实的存在。
他翻了个身，空酒瓶从床上滚落，在地板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房间里弥漫着酒精和汗臭混合的气味，窗帘紧闭，分不清白天黑夜。
三个月前的那场车祸带走了他生命中的一切。
妻子李雯只是像往常一样出门买菜，却再也没能回来。
肇事司机逃逸，至今未被抓获。
警方说监控模糊，线索太少。
吕强记得自己站在太平间里，看着白布下那具冰冷的躯体，怎么也无法相信那就是总是笑容满面的李雯。
"阿强，该起床了，再睡就要迟到了。
"恍惚中，他仿佛又听见妻子温柔的声音。
他伸手向旁边摸去，只触到冰凉的床单。
眼泪无声地滑落，他抓起床头柜上剩下的半瓶白酒，仰头灌了一大口。
灼烧感从喉咙蔓延到胃部，却无法温暖他早已冰冷的心。
手机在某个角落震动，吕强懒得去找。
大概是公司打来的，他已经连续两周没去上班了。
起初主管还会发信息关心，后来变成了警告，现在大概是解雇通知吧。
无所谓了，反正他也没有继续工作的理由。
他和李雯省吃俭用买的婚房，精心布置的婴儿房——他们计划明年要孩子的——现在都成了讽刺的摆设。
雨声渐大，吕强挣扎着从床上爬起来，跌跌撞撞地走向浴室。
镜子里的男人让他陌生：深陷的眼窝，凌乱的胡茬，T恤上满是酒渍和食物残渣。
他打开水龙头，将冷水泼在脸上，却洗不去那种深入骨髓的疲惫。
冰箱里除了几罐啤酒外空空如也。
吕强穿上外套，决定出门买点酒和速食。
电梯里，邻居家的小女孩抬头看着他，然后害怕地躲到了母亲身后。
那位母亲尴尬地笑了笑，把女儿拉得更近些。
吕强这才意识到自己身上散发的气味有多难闻。
便利店的店员看到他进来时皱了皱眉，但什么也没说。
吕强拿了五瓶最便宜的白酒，几包泡面和一根火腿肠。
结账时，他注意到柜台旁的杂志架上摆着最新一期的摄影杂志——那是他曾经每期必买的，他曾是一名业余摄影师，李雯总是他最好的模特。
"一共八十七元。
"店员的声音把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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