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了 生了,谢天谢地!
我是谁?
我在哪里?
我大张着嘴巴乱喊。
但好像没有人搭理我,只一个圆脸的,脸色白白的鬼拍了拍我。
“这个小孩怎么只会张嘴,不会哭?
怕不是个傻的!”
我又被拍了一下,我还是不哭,为什么我一定要哭?
为什么我一定要哭着来到这个世上?
可是那个脸色白白的鬼拍我更使劲了,“呜呜呜~”最后我还是哭了,哭的惊天动地。
我控制不住自己,我慌了,我怎么会控制不住自己呢?
等我再次控制住自己时,我不哭了,我躺在一个妇女的旁边。
她安安静静睡着的模样像个仙女,柔柔的眉眼下方一个小巧的鼻子,但嘴唇却很苍白,看不到一点的红。
我情不自禁的伸手去摸她,但却摸到一手的冰凉。
“时间过的真快,一转眼又是几个春秋过去。”
张二伯坐在河边感叹道。
我踩在小水沟里紧紧的盯着水里的一只小虾,看它在我的脚边转啊转,听了张二伯的话我浑以为然。
因为一眨眼的功夫,我好像就有这么大了,好像就首在这儿抓小虾了。
我看着张二伯竖着一根陈旧的鱼竿在那儿坐着,我将陷在泥土里的脚一拔来到张二伯身边。
“二伯你在这儿又钓不着鱼,为什么你还天天来钓啊?”
张二伯晃了晃头高深莫测的说:“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
说完张二伯又双目紧盯着河面,好似下一刻真有鱼被钓上来似的。
我坐在张二伯旁边,目光却不盯着河面,而是紧紧的盯着天空。
“我是谁?
我从哪里来?
我要到哪里去?
这些问题时常莫名的出现在我脑海里,我想不透也参不明。
爸爸喊我小丧门星,狗蛋他们也喊我小丧门星,张二伯又喊我小佰。
所以我是叫张佰吗?
天黑了,张二伯拾起他的破旧鱼竿走了。
我空着手回了家,爸爸坐在炕上不看我一眼,家里没有其它的人。
爸爸说妈妈因为我死了,所以他说:“你就是小丧门星。”
我觉着爸爸说的不对,但爸爸太凶了所以我不敢反驳。
我爬上冰冷的凳子,吃着冰冷的饭菜,感受到冰冷的漠视。
我很害怕爸爸,他不打我,不骂我,也不和我讲话。
吃完饭,我跑到院子里将碗筷洗净,就在院子里的柴堆上坐着。
大黄趴在我脚边,大公鸡己经爬上架子睡觉去了。
夏日闷闷的风呼呼的在我头顶吹着,我坐着看星星,星星一闪一闪的,也都是一群一群的,只有我是一个人!
我盯着星空,眼睛都酸涩了也决不闭上。
我在坚持什么?
最后酸痛的眼睛自主的闭合了一瞬,再睁开眼时我就坐在了一间屋子里。
前面人的身影逐渐清晰了来,再一眨眼就更加生动了。
我上一秒是在看星空吗?
同桌拍了我一下,他说:“怎么是睡懵了吗?”
我恍然大悟,我刚才是在睡觉啊!
上课了,讲台上来了一个微胖的老师,肥大的民国褂子套在他的身上,包的他像一只球一样的圆。
他将眼睛眯成一条小缝,眼睛西处巡视好似是个从深渊里来的恶魔将一些不听话的同学捉去,然后丢进十八层地狱让其日日痛苦。
他将拿着的戒尺往讲台上一放说:“同学们,今日我们上“三字经。”
老师念一句“人之初”底下的学生也跟着念一句“人之初”……念了一遍后,老师就叫我们自己读。
小萝卜们叽叽喳喳的,摇头晃脑的读。
却只识音不识字。
我侧过头去看我的同桌,他瘦瘦高高的,脸瘦成了条。
我好奇的问:“老师让读,你为什么不读呀?”
“你不也没读吗?”
“我是觉着很简单,所以就不必浪费时间。”
他又说:“我同你一样。”
我顿时觉得自己找到了知音,下课时间到了,教室里的人陆陆续续的走了,同桌也走了,我背着我的小破包也走了。
我慢吞吞的走在田野上,正要跨过一条臭水沟,不远处传来几声打骂声,我站定一望,那个被围起来的人是我同桌。
看来,我同桌还是个有血性的人,不过对方有三西个,同桌还是有些吃力。
不过好男儿就该有血性,所以我首接飞身上去,与同桌并肩作战。
当然最后是我们胜利了,但也鼻青脸肿的。
我们看着对方狼狈的模样,忍不住的哈哈哈大笑起来,我笑他左眼青,脸儿花,至于他笑我?
谁知道他笑我什么呢!
分道扬镳后,他向东走,我向西走,他往村口,我往村尾。
一东一西,一前一后,嘿!
一走一留!
还挺押韵的。
我当真是聪明。
到了家,爸爸依旧对我爱搭不理,谁生来就该是受气的呢?
我独自一人将冷了的饭菜热了热。
踩着小凳子,我不能亏了我的胃呀!
吃完热乎的饭菜我也就回去睡了。
此时盛夏燥热,破旧的窗外蝉鸣声,蛐蛐声此起彼伏。
听着听着我渐渐合上了双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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