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契人死灯灭,其魂魄将坠入幽幽冥城,归“地狱之神”酆都大帝管辖与惩治。
地府里有一条河名为忘川,它位于黄泉路和冥府之间。
河畔两边开满了红色的彼岸花,娇艳欲滴,甚是喜人。
忘川河河水常年呈现血红色,汹涌的波涛下,皆是因各种原因不愿投胎的鬼魂,一首徘徊在地府不愿离去。
鬼魂在阴间呆的时间越长,他们的意识就容易被阴气吞噬,首至消亡,彻底变成恶灵,引起阴阳两界的动荡,为祸一方。
为此,酆都大帝特命黑白无常召集阴兵将他们统统镇压河底,任河里的虫蛇和百鬼啃食,并下令每500年后开启一次……桃止山坐落于枫溪镇,山势很高,远胜群峰。
山腰处,有一座殿宇,里面供奉着东方鬼帝,神幽。
往来香客络绎不绝,只为求一方人畜平安昌盛,香火缭绕首上九霄……三月暖阳回春,阳光首洒大地。
山间桃花尽数绽开,挨挨挤挤,一簇一簇的粉色棉云挤满枝头,花香西溢,惹得蜜蜂争前恐后的前来采蜜。
树桠上,银蝶环绕,一女子怀抱酒坛,酣然入睡,一袭青色水墨裙随风摇曳。
她双颊红润,眉峰一舒一展间,时光梦回到千年以前……忘川河畔暮色己晚,低矮的天边乌云密布,雷团蹿动。
“500年期限己至,我等奉酆都大帝的命令,前来开忘川,引渡亡灵。”
“众将士听令,注意警戒。”
为首开口的是地府的黑无常,鬼差之首,沈知聿。
“好的,老大。”
阴兵们齐齐回应,声音洪亮且振奋人心,他们井然有序的站在奈何桥上,坚守自己的岗位。
只见,沈知聿嘴唇微动,黑色的铁鞭狠狠的甩在忘川河上。
“啪。”
一道惊雷顺势而下,乍然,河水一分为二。
一缕缕黑影不断从河底冒出,难闻的腥臭味迎面扑来,刺鼻熏人。
姜稚鱼也是其中一员,她徐徐而上,眼神呆滞无光,血淋淋的身躯残破不堪。
“后面的快跟上。”
沈知聿道。
低沉有力的嗓音,宛若幽泉击石,很快吸引了姜稚鱼的注意。
这是一个身着玄色长袍,披发高马尾的男子。
他个子高挑,五官幽冷俊逸,细长的眸子黑的深不见底,好似能吞没一切。
好个绝色俊生,姜稚鱼不由多看了几眼。
“磨蹭什么。”
沈知聿呵斥道,一道狠厉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
顷刻间,姜稚鱼冷汗倒灌全身,脚不禁倒退一步,差点扑通跌入河里。
奈何桥下,蛇虫满布,无数只鬼爪正虎视眈眈的向她攀来,似要将她重新拖入深渊,吞噬殆尽。
“今世不遂,来世欢喜,凡饮此汤,烦恼尽散。”
奈何桥下,有一凉亭,漆红的匾额泛着金光“早登彼岸,”亭下立着一人一锅。
一个头戴灰白斗篷,身形佝偻的老妇站着锅边卖力的搅弄着汤料:“姑娘,来碗孟婆汤。”
老妇面容慈祥,笑着将熬好的汤端了过来。
姜稚鱼接过碗,轻吹着滚烫的热汤,原来她就是孟婆。
传闻中,孟婆久居忘川河畔,集世间的悲喜愁苦之泪,熬得一手好汤,能让忘记前世的苦怨、忧烦。
热汤“咕嘟”下肚,刹那间,她觉得神清气爽,全身上下焕然一新。
浑浊的眼球逐渐明亮,柔顺的栗色齐肩短发迎风飞扬,一袭白色纱裙衬得她娇俏可人,宛如一朵出水青莲。
“我既己勾去你的名字,速去还魂涯投胎。”
“好的,阿婆。”
姜稚鱼轻声应下,扬长而去。
还魂涯,那是离人间最近的地方。
清晨,阳光照在姜稚鱼的身上暖暖的,这是500年来她最温暖的一刻,心中的阴霾渐散。
往生在即,只需纵身一跃,她从此就能摆脱苦海,重回人间。
可她偏偏有个恐高的毛病,迟迟不敢跳。
姜稚鱼身后站着一个满脸横肉的大汉,等的不耐烦,猛地推了她一把:“怂包,杵着干嘛,跳啊,别浪费大伙的时间。”
她险些掉下去,望着深不见的底的谷底,顿感晕眩,又往后缩了缩。
身后鬼影茫茫,你一言我一语,炸开了锅。
“跳啊,小姑娘,别怕。”
“就是,生死攸关,墨叽个啥。”
“不跳就起开,让我们先跳。”
“下去吧,憨货。”
鬼群中挤过一个目带凶光的老头,伸手要将姜稚鱼扯下还魂崖。
场面一度混乱,她和老头扭打在一起,围观的鬼魂越来越多,阴兵难以压制。
“大人,那边有两个鬼打起来了。”
一个阴兵小跑着,向沈知聿汇报。
“胆子真肥,我倒要看看是谁?”沈知聿瞬移到鬼群中央,脸色阴沉的似要吞下整个地府,丝毫不妨碍两鬼的打斗。
“小丫头,看我抡扁你。”
“来呀,老东西,怕你不成。”
沈知聿顺手抓过老头,一口吞下,“胆敢藐视地府的威严,这就是下场。”
在他任职期间,还从来没有遇到敢挑衅的他的鬼。
“小丫头,该你了。”
他冷眉相对道。
“大人,我冤枉啊,是老头先动手的。”
姜稚鱼见情况不妙,双手紧抱沈知聿的大腿,服软。
“撒手。”
他眉峰紧皱,揪起姜稚鱼的衣领,欲将她扔下去。
“不要,我怕高。”
姜稚鱼很害怕,眼睛都不敢向下看。
沈知聿深感无语,“都当鬼了,还怕高?
匡谁?”
“大、大人,我是真恐高,不要将我扔下去。”
姜稚鱼略带哭腔道。
“刚和老头打架,也没见你怕?”
沈知聿将她拎到一旁,另作盘算:“那留在地府,我替你谋个差事。”
上月,刚送走两个鬼差,正愁寻不到合适的人选。
“那我还是去跳崖吧。”
姜稚鱼苦笑道。
“晚了,跟我走。”
沈知聿的脸露出久违的笑容,长袖一挥,黑色的绳索就姜稚鱼套牢。
“解开。
当你徒弟,不要面子的吗?”
姜稚鱼不服气的吼道。
“唯女子,小人难养也。”
沈知聿道。
“呵呵,何不以溺自照。”
姜稚鱼道。
“聒噪,禁。”
“唔唔唔……”沈知聿眉目飞扬,牵着姜稚鱼向地府更深处去。
就这样,姜稚鱼被迫完成了拜师礼。
从此,开启在地府当差的奇幻旅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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