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永不抵达的末班车**地铁通道的LED灯突然开始频闪，陆川的皮鞋跟卡在自动扶梯齿缝里。
他单脚跳着拔出鞋跟时，听见末班车进站的轰鸣声正在远去。
潮湿的穿堂风卷着便利店塑料袋扑在脸上，电子屏显示23:59。
他扯开黏在后颈的衬衫领口，公文包夹层里的退烧药随着奔跑哗哗作响。
隔着二十米距离，眼睁睁看着十号线末班车的红色尾灯消失在隧道。
"等等！
"嘶哑的喊声撞在月台立柱上。
空荡荡的站台突然响起金属摩擦声，本该漆黑的隧道深处亮起两点红光。
陆川撑着膝盖喘气，看着那辆通体猩红的地铁缓缓进站。
车厢外壳布满蛛网状裂纹，像被重物撞击过的手机屏幕。
"十号线开往......开往......"报站女声带着诡异的电流杂音，车门在他面前自动开启。
冷气混着铁锈味扑面而来。
陆川的瞳孔突然收缩——第一节车厢的电子屏正在播放#孕妇被逼让座#热搜视频，画面里挺着孕肚的女士，分明长着和他三天前开除的女下属相同的脸。
所有乘客都在低头刷手机。
蓝光照亮他们青白的下颌，三十七部手机同时发出"滴答"的倒计时提示音。
穿JK制服的女孩机械地啃着指甲，指缝间露出微博热搜界面；西装大叔的领带夹是个微型摄像头，红光正对着对面短裙女士的大腿。
陆川的太阳穴突突直跳。
他摸出手机想报警，发现信号格显示着"5G+∞"的乱码。
锁屏时间始终定格在23:59，壁纸上女儿的照片正在褪色，就像被雨水冲刷的粉笔画。
地铁毫无征兆地加速。
车窗外的隧道墙壁浮现出海量弹幕，那些曾把明星逼到自杀的恶评此刻化作实体，像蟑螂卵鞘般密密麻麻地粘附在玻璃上。
戴渔夫帽的男人突然抽搐着栽倒，手机摔出三米远，屏幕里#老人碰瓷被踹#的tag正在渗出黑色沥青。
"各位乘客请注意。
"广播突然切换成稚嫩的童声，"道德积分低于60分的用户，请主动前往9号车厢接受记忆格式化。
"陆川的呼吸骤然停滞。
他看见自己映在车窗上的倒影正在扭曲，西装革履的人形表面不断凸起大小不一的肉瘤，每个瘤体表面都浮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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