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亲手砍死了自己的小女儿。
她躺在血泊里,眼睛还睁着,仿佛在问我: “父皇,为什么偏偏生在帝王家?”
我没告诉她答案。
当景阳钟再也敲不醒装睡的满朝朱紫,十七年君君臣臣的戏码终要落幕了。
1死亡倒计时:1天我,朱由检,怕是要成大明朝最后一个皇帝了。
准备上吊前一夜,我忽然明白:龙椅下烧着的那把火,不是李自成点的,而是我的臣子。
景阳钟的余音早散了。
空荡荡的乾清宫里,连值夜的太监都逃了。
我独坐在龙椅上,指尖摩挲着扶手上那个歪歪扭扭的“忠”字。
烛火晃了晃,映出龙椅扶手上的一道缝。
登基那年,首辅韩爌跪着献上一份阉党名单,说“此乃根本”。
我当着他的面烧了,却偷偷留下半张塞进这道缝里。
十七年了,纸页早已泛黄,可那几十个名字依然刺眼:周奎、光时亨、王之心……每一个都曾跪在我脚下,高呼万岁。
“陛下将亡于至亲之手。”
我突然想起登基那日,钦天监的老术士死死盯着我的掌心,他说完这话就被拖出去杖毙,血溅在丹陛上,像泼了一碗朱砂。
如今我才懂——是那些口称“君父”的人。
一阵冷风卷着雪粒子扑进来,吹散了案头的奏折。
最上面那本还沾着血,是三天前山西巡抚的急报:“流寇破城,臣全家殉国。”
我嗤笑出声。
昨日东厂密探却告诉我,这位“忠烈”早带着三十车金银躲进秦淮河的画舫,搂着歌姬骂我“昏聩蠢材”。
我弯腰去捡奏折,袖口突然裂开一道缝。
破洞的里衣袖子露出来,灰扑扑的棉絮像一团烂疮。
经筵日讲那日,我也这样狼狈地缩着手,主讲官还赞我“节俭圣德”。
现在想想,他那会儿嘴角抽得厉害,怕是憋笑憋到内伤。
“皇上!
皇上!”
汪承恩跌跌撞撞冲进来,官帽都跑歪了。
他举着一封沾泥带血的军报——黄绫封套上赫然是吴三桂的印鉴,可撕开后,里头只有半片破布,用炭灰潦草写着:“宁远铁骑来迟,陛下保重。”
我攥着布片低笑,笑得喉头腥甜。
原来辽东最后一道防线,早被我的好臣子们绣成了投名状。
更漏滴到三更时,我摸到了龙椅缝里的名单,某个名字旁有圈淡淡的墨渍——是周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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