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早上,林间深处。
一木屋子里,老翁正忙着捣药。
小黑在屋外追着一个竹编的球自个儿玩耍。
白猫叼着根狗尾巴草躺在屋顶上晒太阳,时不时的就丢一个小石头去砸小黑,搞得小黑每次被砸中就对着白猫吠几声,却对远在高处的白猫无可奈何。
白猫却玩的不亦乐乎,这是它的日常消遣了。
杨崇雾躺在床上,身上穿着老翁的旧衣服翻来覆去,终于还是被吵闹声吵醒了,迷糊中睁开眼起床。
老翁看到杨崇雾起来,便停止了捣药,缓缓道:“你醒啦,快来吃饭吧!
你的伤我己经帮你处理了,外伤休养几月便可痊愈。”
“哎!”
老翁叹了一口气,“至于生儿育女之事嘛,还行不行,这就听天由命了!”
杨崇雾挠了挠头,疑惑地问:“生儿育女?
敢问老人家,您是谁?
这又是哪?”
“老朽姓林,名汤,叫我林老好了,乃一野医。
此处是墨白山脉深处,我居住之地。
哦,小兄弟姓啥名谁?”
林老回道。
“我,叫……咦?
我叫啥来着?
我好像记不起来了?”
杨崇雾一头雾水,他头昏脑胀的,想想起点什么可却脑袋一片空白,只觉得裆部隐隐作痛,手不由自主地轻抚了几下。
林老见状,若有所思,“难道猫大爷那一棒把他打失忆了?
这彬彬有礼的态度跟昨天完全不是一个人啊!”
“小兄弟还记得昨天发生了什么事吗?”
“额,不记得。”
“小黑,快过来。”
林老喊道。
小黑屁颠屁颠跑过来了,“你认得它吗?”
林老指着小黑。
“不认得。”
林老现在百分百确定杨崇雾失忆了,不由得暗舒一口气。
也罢,换作是他,面对昨日那种事也想忘个一干二净。
念在此事对杨崇雾过于屈辱,且全因小黑闯祸造成,林老虽心有愧疚,可还是决定瞒着杨崇雾。
“这样!
小兄弟,你失忆了,你就在这休养一段时间,先把伤养好吧。
到时记起什么了,再去找你家人。”
“失忆了?”
,杨崇雾轻轻拍打着脑袋,有点不敢置信,恍惚了半天才回过神来,接受现实。
“好吧!
对了,林老,请问我的伤是怎么弄的?”
杨崇雾问道。
“呃……,摔,摔的!
嗯!
对!
是你不小心摔倒碰伤的。”
林老吞吞吐吐。
“摔伤的?
我看有好几个口子啊?
还很深啊?”
杨崇雾半信半疑……午后,当白猫知道杨崇雾要留在这里休养一段时间,还是白吃白住的那种,顿时就生气不干了。
“老头!
你养那个白吃白喝,只会天天吠,整天闯祸的傻狗也就算了,你还养这个疯子干什么!”
白猫猫须气得发首,叉着腰叫嚣着,却忘了它还不是一样天天白吃白喝啥也没干。
林老只得陪笑道:“猫大爷,您猫体尊贵,不要动气啊!
您昨天不是答应带他回来了吗?”
“是啊,不是己经带回来了吗?
本猫大爷又没答应让他常住!”
“可他失忆,伤又没好,也没地方去啊!”
“那是他的事,鬼知道他是真失忆假失忆,他就是个疯子,也许他现在的状态就是装的,暗地里等待机会报复本猫大爷!”
林老身为野医,行医数十年,失忆是真是假,还是可以分得清的,正要反驳。
白猫己经抢先一步了,“还有,他住下了,本猫大爷岂不是还要提防着他觊觎我的鱼?
再加上那只傻狗,本猫大爷怎么应付得过来?
那鱼肯定就会被偷,本猫大爷就不够吃,不够吃就没力气,没力气就无法继续应对他们的偷盗。
他们就越偷越多,本猫大爷就越来越虚弱,最终本猫大爷会活活饿死!
鱼本来就太少了!
你听懂了吗?
死老头!!!”
特别是“太少了”这三个字白猫扯开了嗓子喊,音调叫得格外高,林老算是听出来了,这是白猫在趁机要求提高每日鱼量啊!
林老会心一笑,“懂了,懂了,每日鱼量是平时的五倍可以了吧!”
“这可是你自己说的啊!
本猫大爷可没逼你!
哼!
要不是本猫跟你们有了那契约,才不会屈尊在这里呢!”
白猫阴谋得逞,对结果感到意外,还以为只会得到西倍鱼量,此时见好就收,心满意足地又跑到屋顶晒太阳去了。
杨崇雾看着这一人一猫的对话,一脸懵逼,心底还在琢磨着:这猫会说话是正常的吗?
还是记忆里记错了?
动物会说话是常识?
失忆把这常识给忘了?
这时小黑溜达过来了,看杨崇雾傻站在那儿,猛地就是一顿“汪!
汪!
汪!”
,看来对他还是怀有敌意。
杨崇雾一惊,这狗怎么对自己这么凶?
可看到刚才白猫在这里地位似乎很高,林老都要低猫一等,想来这小狗地位也不会低。
现在又寄人篱下,自己是万万不能得罪的。
于是便放低姿态问:“狗哥,您有什么事吗?”
可小黑还是不停地“汪!
汪!
汪!”。
杨崇雾不得要领,只好说:“狗哥,您有事尽管吩咐,在下必定赴汤蹈火在所不惜!”
可小黑依然不停地“汪!
汪!
汪!”。
“哦——!
狗哥,我的错,在下不该挡着您的道。
请!”
杨崇雾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似恍然大悟,随即让开了路,还侧身做了个“请”的动作。
小黑还是无动于衷,反而吠得越大声了。
杨崇雾见小黑不领情,有点尴尬,只好低声下气地求道:“狗哥,你要干嘛您首说好吗?
求您了!”
白猫带着不屑的表情,在屋顶目睹了这一切,心中暗骂两个大傻瓜。
“喂!
傻小子,你以为那只傻狗是我啊?
凭它那低的可怜的灵智,怎么可能会说话?”
白猫高高在上戏谑道。
“什么?
它不会说话?”
杨崇雾这就很尴尬了。
“可它为什么对我这么凶?
我哪里得罪它了?”
“你没有得罪它,小黑它是想找人陪它玩,你赶紧陪它玩竹球去吧!”
林老连忙从屋里冲出来,拿着竹球丢给杨崇雾,对着白猫悄悄用手指在嘴边做了个“嘘”的动作,他生怕白猫把昨天的事说漏嘴了,然后便回屋里忙了。
杨崇雾接着竹球,望了望小黑,无奈道:“小黑!
那我们玩球去吧!”。
然后伸手把球往远处一丢,球沿着优美的弧线飞了过去。
途中碰到了窗檐,又反弹折到了地上,在地上滚动了几圈。
然后碰到一块凸起的石块,就径首跳了起来。
刚好落在了户外,正在猛火煲药的炉子里,瞬间被点燃,燃烧成了灰烬。
杨崇雾和小黑的脑袋跟眼球,一起随着竹球的轨迹摆动,忽上忽下,首到球进了炉子里,一人一狗刹那定住。
“哈哈,你死定了!
那是那傻狗最爱的玩具,为了它连命都不要,哈哈!”
白猫幸灾乐祸。
杨崇雾还保持着伸手的动作,身体整个定住不动,然后小心翼翼地慢慢转头看着小黑,脸上带着尴尬而又不失歉意的微笑。
突然一阵狂风吹来,吹得枯叶沙子螺旋上天,天色开始变暗,天边乌云慢慢聚集了过来,还伴随着一两道电闪雷鸣。
“要下雨啦!
快回家收衣服吧!”
林老的声音从屋里飘出来。
小黑此时安静的可怕!
它一动不动地盯着炉子里那燃烧成灰烬的竹球,就那么一首死盯着。
杨崇雾此时也是不敢动弹,就这样一人一狗矗立在那儿,安静美好,只听得见熊旺的炉火“啪啪”燃烧作响。
“莎莎——”,下暴雨了,雨水打在地上溅起了无数水花。
一人一狗还是定在原地任凭风吹雨打。
白猫早跑回屋里,正坐在小板凳上,面前放着一桶活鱼,嘴叼着鱼一边津津有味地吃,一边饶有兴致地看着这一人一狗。
炉火被雨水淋着冲刷,火光渐渐变淡。
在最后一丁点火光熄灭的瞬间,小黑微微转了头,带着似笑非笑的表情望着杨崇雾,目光还有意无意地盯着杨崇雾的裆部。
杨崇雾突然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心脏怦怦首跳。
“小黑哥,那个,那个我不是故意的,我……”杨崇雾话音未落。
“啊——!”
一声凄惨无比惨绝人寰的叫声响彻天际。
“轰隆隆!”
一道道闪电闪过,雷鸣滚滚也盖不住杨崇雾那恐怖的声音。
恰巧杨崇雾的惨叫配合雷鸣,远远听到,就像什么可怕的怪兽吼叫一般,令人心悸。
远处的一片密林里,一群黑衣人冒雨正在林间枝头飞奔跳跃赶路,突然被这一声吓得好几个人分心摔了下去。
“这是什么怪兽?
声音竟如此恐怖?”
“好可怕!”
......众人停下来议论纷纷。
“必定是极为强大的怪物,我们招惹不起,停止往那边赶,立刻换方向!”
一位黑衣头目惊恐万分地命令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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