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毒水的气味在鼻腔炸开时,陈默的指尖正陷入潮湿的泥土里。
他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声,像擂鼓般撞击着耳膜,眼前是一片晃动的青灰色——那是老式粗布衫的下摆,沾着几片枯黄的草叶。
“少爷醒了!”
清脆的女声带着哭腔炸开,陈默猛地抬头,看见十西五岁的少女正蹲在面前,鬓角的木簪歪得几乎要掉下来,眼里蒙着层水光:“您都睡了三天了,要是再醒不过来,奴婢就、就……”记忆如潮水般涌来。
陈默闭了闭眼,原主的人生碎片在脑海中闪回:大楚王朝青州城陈家庶子,生母早逝,因丹田受损被断定无法修炼,三天前在祠堂罚跪时被嫡兄陈昊故意撞破额头,就此一命呜呼。
而他,本是2025年在实验室调试基因药剂的生物学家,一场突如其来的爆炸让他灵魂穿越,此刻正占据着这具年仅十六岁的身体。
“水。”
陈默沙哑着嗓子开口,少女忙不迭递上陶碗,他指尖触到碗沿时忽然顿住——这具身体的掌心有层薄茧,却不是习武者该有的老茧,反而像是长期握手术刀磨出的痕迹。
更诡异的是,丹田处隐约有冰凉的气息流转,不像原主记忆中那般空洞。
“砰!”
木门被踹开,身着月白锦袍的少年大步踏入,腰间玉佩在晨光中泛着冷光:“听说你醒了?
正好,三日后的族测若再拿不出像样的成绩,父亲说便送你去庄子上管事。”
陈昊居高临下地望着他,眼底是不加掩饰的轻蔑:“毕竟陈家不需要废物,尤其是连三流武徒都算不上的……庶子。”
房门重重合上时,陈默低头看向自己的手。
原主丹田破碎的记忆清晰无比,但此刻他运转神识,竟发现丹田深处漂浮着一枚菱形晶体,表面流转着细密的金色纹路,像极了他前世在实验室见过的量子芯片——只是芯片中央,嵌着半块血色玉佩,正是原主生母留给他的遗物。
“滴——”毫无征兆的电子音在脑海中响起,陈默猛地起身,撞得木椅发出吱呀声。
视网膜上浮现出半透明的光屏,上面流淌着类似武学经脉图的光影,却又夹杂着现代医学的人体解构:宿主适配度87%,九阙古武系统启动当前境界:不入流(丹田破损度72%)可兑换技能:基础解剖学(大师级)、现代格斗术(精通级)陈默瞳孔骤缩。
作为生物学家,他曾在论文中提出“古武基因链”理论,认为人类潜能的激发与经脉穴位的激活有关。
此刻看着眼前的系统界面,那些金色纹路分明对应着人体十二正经与奇经八脉,而破损的丹田竟以百分比显示修复进度。
“三日后族测……”他指尖划过桌面,在陶碗边缘留下一道浅痕,“首先要解决的,是如何在不暴露异常的前提下修复丹田。”
深夜,陈默盘腿坐在硬板床榻上,按照系统显示的《太初引气诀》运转内力。
原主记忆中的功法晦涩难懂,但在系统解析下,每一个穴位的位置、真气运行的轨迹都变得清晰无比。
当他将现代呼吸法与引气诀结合时,丹田处的晶体突然发出微光,破损的经脉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了百分之一。
“原来如此。”
陈默睁开眼,眼中闪过精光,“古武修炼本质是通过特定频率的神经冲动刺激细胞活性,而系统能将这种频率转化为可量化的模型。”
他摸出怀里的血色玉佩,触感温润如玉。
原主记得这是母亲临终前塞给他的,上面刻着“九阙”二字——大楚王朝传说中,九阙山是古武圣地,山顶天宫藏着能逆改天命的秘典。
窗外传来更夫打更的声音,陈默起身推开窗,望着夜空中闪烁的星子。
这个世界的月亮比地球大两倍,边缘泛着淡淡的金芒,如同某种古老的警告。
“陈昊……”他低声念着嫡兄的名字,指尖捏住一片竹叶,内力灌注之下,叶片竟如利刃般划破石墙,“既然你想逼我入局,那便让我看看,这古武世界的规则,究竟能不能被科学改写。”
三日后,陈家演武场。
阳光透过梧桐叶的间隙洒在青石板上,陈默站在三十名族中子弟末尾,听着前方长老宣读考核规则。
当他的目光扫过场边高台上的陈家家主时,后者正与一名灰袍老者低语,袖口处隐约露出半块血色玉佩——与他怀中的玉佩,竟能拼成完整的圆形。
“陈默,武徒一品,下等!”
随着执事的宣判,场中响起此起彼伏的嗤笑。
陈默垂眸看着自己掌心,系统界面显示丹田破损度己降至65%,而刚才的测功石上,他故意收敛了七成内力。
“等等。”
他忽然抬头,声音平静却清晰,“我申请挑战陈昊堂兄,以武徒二品为赌注。”
全场哗然。
陈昊的脸色瞬间铁青,他上个月才突破武徒二品,正是意气风发之时,却被这个公认的废物堂弟当众挑战。
“胡闹!”
高台上,陈家家主皱眉开口,“你丹田破损……”“父亲,”陈昊突然冷笑,按上腰间长剑,“堂弟既想自取其辱,便如他所愿吧。
不过若我失手……”他的话尾消失在剑出鞘的清鸣中。
陈默看着对方施展陈家基础剑式“惊鸿三叠”,嘴角微微扬起——在系统解析下,对方的每一个破绽都清晰无比,手腕翻转时的力线偏移,脚尖落点的重心不稳,甚至连呼吸节奏中的细微紊乱都被捕捉。
当剑尖距离咽喉只有三寸时,陈默忽然侧身,指尖如手术刀般精准点向对方手腕麻筋。
陈昊的剑“当啷”落地,惊愕尚未浮现,便被陈默反手扣住肩膀,膝盖重重顶在他后心。
“咔嗒”——肩胛骨脱臼的声音让全场寂静。
陈默松开手,看着陈昊踉跄倒地,眼中是不属于十六岁少年的冷静:“堂兄的剑式,第三叠收招时肘尖该再低半寸。”
场边,灰袍老者突然站起身,浑浊的眼中泛起涟漪。
他盯着陈默指尖流转的淡淡金光,那是只有修炼到“内视”境界才能出现的真气外显——而眼前的少年,分明只是个刚突破武徒一品的小子。
“九阙秘典……”老者喃喃自语,“终于现世了么?”
陈默转身看向高台,与老者的目光相撞。
他忽然注意到,对方腰间挂着的玉佩碎片,与自己怀中的那半块,在阳光照射下竟投射出相同的星图——那是九阙山主峰的轮廓,而主峰顶端,有个闪烁着微光的黑点,像极了他在系统界面见过的时空坐标。
“或许,回家的路,从来都藏在最危险的地方。”
陈默摸了摸怀中的玉佩,系统界面突然弹出新提示:检测到同源能量反应,九阙天宫坐标激活当前进度:1/9演武场的风掀起他的衣角,陈默望着远处层叠的山脉,嘴角勾起一抹势在必得的笑意。
这一次,他不仅要在这个武道为尊的世界活下去,更要逆破九阙,撕开时空的裂缝——哪怕前路布满荆棘,哪怕整个天下都要阻拦。
因为他知道,在地球的实验室里,那瓶尚未完成的基因药剂,还有那个总在他加班时给他送咖啡的女孩,都在等着他回去。
而这一世,他的手术刀,将化作最锋利的长剑,劈开所有阻碍他回家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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