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在凌晨三点十七分冲破云层。
温衍站在CEO办公室外的防火通道里，指尖摩挲着胸袋里的CT片。
金属门把手上倒映出他扭曲的面容，像被揉皱的X光片里模糊的阴影。
三天前主治医师的叹息在耳畔回响："温先生，这个位置的结节......建议尽快做PET-CT确认。
"指纹锁发出短促的蜂鸣，冷白灯光从门缝溢出的瞬间，他看见沈知意背对落地窗的身影。
她正在撕碎一叠财务报表，纸屑在狂风中化作暴雪，贴着意大利大理石地面盘旋。
"你迟到了两分四十五秒。
"沈知意转身时，细高跟碾过满地狼藉。
温衍注意到她左手无名指戴着枚黑钻戒指——那是沈氏与林氏联姻的订婚信物，此刻却像道枷锁套在她苍白的指节上。
暴风雨在钢化玻璃外炸开银紫色闪电，温衍的银灰领带突然被拽紧。
沈知意将他抵在落地窗上的力道，与十年前地震废墟中扯住他校服的手劲惊人相似。
冰凉的玻璃贴着他的后颈，雨幕在两人之间织出流动的银网。
"签了它。
"黑色文件夹拍在他胸口，烫金封皮烙着"婚前协议"四个字。
条款第五项用血红下划线标注：乙方需协助甲方取得温氏集团34%股权。
温衍的喉结在沈知意指尖下滚动，她指甲上残留的哑光车厘子色甲油，像干涸的血渍。
他伸手去够散落的纸页，却在碰到她手腕时触电般缩回。
那些被撕碎的报表残片里，赫然是他上周亲手做的林氏集团资产分析表。
"你要用我们的婚姻换温家股权？
"温衍的尾音被惊雷劈碎，"十年了，我在你心里还是颗棋子？
"沈知意忽然轻笑，红唇擦过他耳垂时带着苦艾酒的香气。
她勾开他第二颗衬衫纽扣的动作，与十八岁那年扯开他校服检查伤口的姿势如出一辙。
锁骨上的淡疤在顶灯下泛着珍珠光泽——那是汶川地震时他为她挡下的钢筋划痕，如今却成了她指尖丈量的标尺。
"温氏并购案成功那天，我会给你想要的一切。
"她的唇膏在玻璃上洇开血樱般的印记，"包括婚姻。
"窗外又一道闪电劈下，温衍看见自己支离破碎的倒影正坠向六十三层楼下的深渊。
他摸到西装内袋里的诊断书，纸张被冷汗浸透的触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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