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傍晚5:47分,教学楼的光线已经暗得像被水洗过一遍。
阮桑榆蹲在空教室的地板上,指尖捏着一片被撕碎的奥数奖状。
纸屑散落一地,边缘还留着半个鞋印,像是被人狠狠碾过。
她一片一片捡起来,拼图似的试图复原——“别碰。”
声音从头顶砸下来,冷得像实验室里的金属镊子。
阮桑榆抬头,逆光里站着个高瘦的男生,白衬衫扣到最上面一颗,袖口却沾着暗红的痕迹。
他手里拎着化学试剂箱,箱角还在滴水,不知道是冷凝水还是别的什么。
她认得他。
宋迟,高二理科班的天才,上周刚拿了全市奥数第一。
现在他的奖状在她手里碎得像被车轮碾过的枯叶。
“你也觉得很好笑吧?”
阮桑榆晃了晃拼到一半的纸片,“全市第一的奖状,被人当垃圾撕了。”
宋迟没说话。
他蹲下来,从试剂箱里取出镊子,夹起她脚边最后一片碎片。
动作精准得像在做化学实验。
阮桑榆突然不笑了。
——他的袖口在动作间滑上去一截,露出手腕内侧几道平行的疤痕。
太整齐了,整齐得不像意外,像用直尺比着划出来的。
而她的左手腕上,电子表带底下藏着一条蜈蚣似的旧疤。
远处传来保洁推车的吱呀声。
宋迟猛地拉下袖子,镊子尖却在她虎口蹭出一道白痕。
“生物实验室后门。”
阮桑榆突然说,“放学后从来不上锁。”
她扯过一张皱巴巴的处方笺,背面是某次心理诊疗时随手记的笔记。
钢笔水晕开了,把“持续性情绪低落”几个字泡成了模糊的蓝黑色。
她在空白处飞快写下一行字,塞进他沾着血迹的掌心。
“这里的夕阳…是止痛药。”
宋迟的睫毛颤了一下。
窗外最后一缕光正斜斜切进来,把两人中间那堆碎纸照得透明发亮,像某种正在愈合的伤口。
初遇后的第四天傍晚,天空呈现出一种淤青般的蓝紫色阮桑榆数到第五次夕阳时,实验室的门终于被推开。
宋迟站在门口,白衬衫袖口沾着新鲜的试剂污渍,左手拎着那个银色试剂箱——和初遇那天一样,只是这次箱角没有滴水。
他站在光影交界处,像一张被对折过的纸,一半浸在暮色里,一半仍藏在阴影中。
“你迟到了。”
阮眠晃了晃手腕上的电子表,“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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