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像打翻的砚台浸透整座城市,林夏站在图书馆四层高的玻璃幕墙前,看着自己的倒影被雨痕切割成碎片。
雨珠在玻璃幕墙上扭曲成蜿蜒的蛇形,林夏用指腹抹开雾气,忽然僵在原地。
她的指尖正压在一枚逆向生长的掌印上——从馆内按向外侧的水渍,五指关节以不可思议的角度反折,像蜘蛛被踩碎时爆开的节肢。
六点整的闭馆钟声在空荡荡的大厅回响,大理石地面倒映着顶灯惨白的光。
在钟声响起的一刹那,林夏的太阳穴突突跳动,这是记忆回溯的前兆,接着她的后颈就突然泛起细密的刺痛——这是记忆碎片开始蠕动的信号。
三年前那场车祸留下的后遗症,让她拥有了这种诡异的能力。
只要接触到特殊物体,那些沉睡在物体之上的记忆残片就会顺着指尖逆流而上,同时看到常人看不到的东西。
即使此刻隔着棉纱手套,她仍能感觉到玻璃幕墙传来的细微震颤,如同千万只蚂蚁在啃食钢化夹层。
泛着冷光的钢化玻璃上,五道反关节的指痕正在向下淌水。
林夏摘掉左手的棉纱手套,食指轻轻按在扭曲的掌印边缘。
浓重的铁锈味瞬间涌入口腔,视线里炸开大片猩红的雨,有人正用骨折的手掌拼命拍打玻璃,指甲盖翻卷着卡进防爆膜的夹层。
"别碰那里!
"她对着空气厉喝,后背撞上服务台时打翻了墨水瓶。
蓝色墨水在登记簿上晕染成一只眼睛的形状,这让她想起上周在地方志库房触碰到的民国报纸——1937年6月的《申报》角落,印着某药材商之女失踪的启事,铅字边缘也洇着类似的墨渍。
闭馆钟声第二次响起时,旋转门轧过积水发出黏腻的呻吟。
身穿黑色冲锋衣的青年摘下兜帽,发梢滴落的水珠在古籍登记簿上晕开墨痕。
"我来还书。
"冲锋衣下摆滴落的水珠在地面蜿蜒成奇怪的轨迹,倒映着顶灯的光竟泛出铁锈色。
林夏注意到他左手小指戴着枚青玉扳指,戒面雕着何首乌藤蔓的纹样。
"闭馆了。
"她弯腰捡起被撞落的登记簿,发现封皮内侧黏着片暗绿色的苔藓,那分明是古籍修复室金丝楠木函盒里才有的百年陈霉。
青年从怀里掏出用防水布包裹的典籍,牛皮纸封面洇着深褐色的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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