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明天来看乌云。
"她轻声说。
程默点点头："我值夜班，会照顾好它。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串钥匙，"这是我家的钥匙，地址写在标签上。
冰箱里有食物，客房己经收拾好了。
"林小满愣住了："这...不合适吧？
""你住的地方太远了。
"程默的语气不容拒绝，"而且..."他停顿了一下，"我想让你看看我家书房里的东西。
"好奇心战胜了犹豫。
林小满接过钥匙，金属上还残留着他的体温。
"明早见。
"程默轻轻握了握她的手，转身走向诊室。
走出医院，夜风拂过林小满发烫的脸颊。
她打开手机导航，输入程默家的地址——距离医院只有十分钟步行路程。
小区安静整洁，程默的公寓在五楼。
推开门，简约的北欧风格装修映入眼帘。
客厅书架上整齐排列着医学书籍，间或几本艺术画册。
林小满的目光被书桌上一个玻璃罩吸引——里面正是那只褪色的小木猫，被精心保存着。
她的心猛地一跳。
十年了，他竟然一首留着它。
按照程默说的，她找到了客房。
床上放着崭新的睡衣和毛巾，床头柜上甚至贴心地准备了充电器。
林小满坐在床边，突然注意到墙上挂着一幅熟悉的画——是她大学时参加展览的作品，后来不知所踪。
原来是他买走了。
浴室里，林小满看着镜中的自己：头发凌乱，眼睛红肿。
她打开水龙头，温热的水流冲刷着脸庞。
抬头时，发现架子上只有一套洗漱用品——程默确实是一个人生活。
洗漱完毕，好奇心驱使她走向他提到的书房。
推开门，眼前的景象让她屏住了呼吸——整面墙都是她的作品。
从高中时稚嫩的素描，到大学时期的插画，甚至包括她接私活设计的几个小LOGO。
每一幅都被精心装裱，下方标注着日期和来源。
最中央的位置空着，只贴了一张便签："等待她的下一幅杰作"。
林小满双腿发软，扶住门框才没有跌倒。
这些年来，她以为自己是孤独的追梦者，却不知有人一首在默默关注着她的每一步。
书桌上放着一本厚厚的相册。
翻开第一页，是高中毕业照。
程默用红笔在自己和她之间画了一条虚线，旁边写着："总有一天"。
泪水模糊了视线。
林小满轻轻抚过那些照片和剪报，每一页都是程默无声的守候。
最后一页夹着一封信，信封上写着："致小满，当你准备好时"。
她没有打开。
有些心意，需要当面聆听。
这一夜，林小满在陌生的床上睡得异常安稳，梦里不再有孤独的追逐。
清晨，她被手机铃声惊醒。
是程默。
"乌云情况稳定了。
"他的声音透着疲惫，"你睡得好吗？
""嗯。
"林小满望向窗外明媚的阳光，"我看到书房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
"那...你的答案是什么？
"林小满微笑起来："等我到医院当面告诉你。
"挂断电话，她走进浴室整理自己。
镜中的女人眼睛明亮，嘴角带着久违的笑意。
十年光阴，他们各自走过漫长的路，却终究回到了彼此面前。
程默的厨房里食材齐全。
林小满煎了鸡蛋和培根，做了两份简单的三明治。
她找出保温盒，细心地将早餐装好，又煮了一杯咖啡——黑咖啡，不加糖，就像高中时她偷偷注意到的他的习惯。
出门前，她再次驻足书房，取出那封未拆的信，轻轻放进包里。
阳光洒在医院走廊上。
程默靠在长椅上睡着了，白大褂皱巴巴的，头发乱蓬蓬的。
林小满轻手轻脚地走过去，将早餐放在一旁，忍不住伸手拨开他额前的碎发。
程默突然抓住她的手腕，睁开的眼睛里哪有睡意。
"抓到你了。
"他笑着说。
林小满红了脸，却没有抽回手："骗子，装睡。
""想看看你会不会偷亲我。
"程默坐起身，目光落在保温盒上，"给我带的？
""嗯。
"林小满打开盒子，"不知道合不合你口味。
"程默咬了一口三明治，眼睛亮了起来："完美。
"他拍拍身边的位置，"乌云在隔壁休息，先告诉我，你的答案是什么？
"林小满从包里取出那封信，放在他手中："我想听你亲口说。
"程默深吸一口气，拆开信封。
里面只有简单几行字："林小满，如果重逢，请给我机会告诉你，那只木猫是我收到过最好的礼物，而它的主人，是我此生最想珍惜的人。
"他的声音轻柔而坚定，念完最后一个字时，林小满己经泪流满面。
"十年太长了。
"程默擦去她的泪水，"这次别让我再等了，好吗？
"林小满倾身向前，轻轻贴上他的嘴唇。
这个吻带着咸涩的泪水和早餐咖啡的苦涩，却比任何糖都要甜。
"喵~"一声微弱的猫叫打断他们。
转头看去，护士抱着乌云站在门口，黑猫己经摘掉了伊丽莎白圈，正歪头看着他们。
"看来有人吃醋了。
"程默笑着说，接过乌云放在林小满怀里。
乌云虚弱但亲昵地蹭了蹭林小满的手，然后出乎意料地，伸出爪子搭在程默的手臂上，仿佛在宣告某种认可。
"它同意了。
"林小满破涕为笑。
程默搂住她的肩膀，在她发顶落下一个吻："那我们一家三口，就从今天开始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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