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啸天站在聂府荒废的庭院中,手中紧握着那枚青玉扳指。
春桃的呼唤声渐近,他迅速将扳指塞入怀中,转身迎向气喘吁吁的丫鬟。
"少爷,老爷叫您立刻回去!
"春桃上气不接下气,"府上来了贵客。
"马啸天眯起眼睛,敏锐地捕捉到春桃眼中的不安:"什么贵客?
""是...是京里来的大人物。
"春桃压低声音,"带着圣旨来的。
"马啸天心头一跳。
他抬头望了眼正厅的画像,马镇北的目光似乎正注视着他。
庭院里的杂草无风自动,发出细碎的响声,仿佛在警告什么。
"走。
"他简短地说,大步向府邸走去。
马府正厅,檀香缭绕。
马文远正与一位身着华服的中年人对坐。
那人面白无须,说话时习惯性地翘起兰花指,显然是宫中来的太监。
马啸天刚踏进正厅,就感觉到一道锐利的目光落在身上。
那太监打量着他,眼中闪过一丝异色:"这位就是令郎?
果然一表人才。
""犬子顽劣,让公公见笑了。
"马文远勉强笑道,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
太监从袖中取出一道明黄圣旨:"马将军,接旨吧。
"马文远连忙拉着马啸天下跪。
太监展开圣旨,尖细的声音在厅中回荡:"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查马镇北后人马文远,私藏妖物,图谋不轨......"马啸天猛地抬轨,正对上太监阴冷的目光。
他注意到太监腰间挂着一枚铜镜,镜面泛着诡异的青光。
"......着即押解进京,钦此。
"太监话音未落,厅外突然传来整齐的脚步声。
一队锦衣卫鱼贯而入,将马家父子团团围住。
马文远脸色煞白:"公公,这是何意?
"太监冷笑:"马将军,就别装糊涂了。
三百年前马镇北斩杀九尾妖狐,私藏其内丹,如今因果报应,该还债了。
"马啸天突然开口:"公公此言差矣。
若我马家真有妖物,为何三百年来相安无事?
"太监眯起眼睛:"小娃娃,倒是伶牙俐齿。
不过......"他猛地挥手,"搜!
"锦衣卫西散而去。
马啸天注意到他们手中都拿着铜镜,镜面泛着与太监腰间相同的青光。
他悄悄后退,手己经摸到了怀中的青玉扳指。
突然,后院传来一声惨叫。
一个锦衣卫踉跄着跑出来,脸上布满抓痕:"妖...妖怪!
"马啸天心头一紧,趁乱冲出正厅。
他刚跑到后院,就看见聂倩的虚影站在槐树下,红衣猎猎,九条狐尾若隐若现。
"跟我来。
"聂倩轻声说,转身飘向祠堂。
马啸天犹豫了一下,还是跟了上去。
他注意到祠堂的瓦片正在微微颤动,仿佛有什么东西要破土而出。
聂倩停在祠堂门口,转身看着他:"你相信我吗?
"马啸天深吸一口气:"不信也得信。
"聂倩笑了,眼尾的朱砂痣红得滴血:"好孩子。
"她伸手推开祠堂的门,"进去吧,真相就在里面。
"马啸天迈步走进祠堂,顿时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祠堂正中的供桌上,青铜戈正在剧烈颤动,戈身上浮现出密密麻麻的符文。
聂倩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拿起它。
"马啸天伸出手,指尖刚触到青铜戈,就感觉一股电流窜遍全身。
他看见无数画面在眼前闪现:马镇北手持青铜戈与九尾妖狐激战,妖狐化作人形,正是聂倩的模样;马镇北将内丹封入青铜戈,聂倩的魂魄随之被封印;三百年间,马家世代守护着这个秘密......"现在你明白了。
"聂倩的声音带着淡淡的哀伤,"我就是那个妖物,也是你的......"她的话没说完,祠堂外突然传来嘈杂的脚步声。
马啸天回头望去,只见太监带着锦衣卫冲了进来。
"果然在这里!
"太监狞笑着举起铜镜,"妖孽,还不现形!
"铜镜射出一道青光,首指聂倩。
马啸天下意识举起青铜戈,青光被戈身反弹,击中了供桌上的牌位。
"轰"的一声,牌位炸裂开来。
马啸天感觉手中的青铜戈突然变得滚烫,戈身上的符文开始发光。
聂倩的虚影突然凝实,她伸手握住青铜戈:"是时候了。
"马啸天只觉得一股强大的力量涌入体内,他的视线开始模糊,耳边响起聂倩的声音:"记住,你是马镇北的后人,也是我的......"话音未落,青铜戈突然爆发出耀眼的光芒。
马啸天感觉自己的身体不受控制地动了起来,他看见自己挥动青铜戈,一道青光横扫而出,将冲进来的锦衣卫全部击退。
太监惊恐地后退:"你...你怎么会......"马啸天没有给他说话的机会,他感觉自己的身体仿佛被另一个人操控,每一个动作都精准而凌厉。
青铜戈在他手中舞出一道青光,首取太监咽喉。
就在这时,一道白影突然插入战局。
玄真子的拂尘缠住了青铜戈:"住手!
"马啸天感觉体内的力量突然消散,他踉跄着后退,青铜戈脱手而出。
聂倩的虚影扶住他,轻声说:"够了。
"玄真子看着满目疮痍的祠堂,长叹一声:"因果循环,报应不爽。
马啸天,你可知道你在做什么?
"马啸天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迷茫:"我...我不知道......""你不知道?
"玄真子冷笑,"那你可知道,你手中的青铜戈,正是三百年前马镇北斩杀九尾妖狐的凶器?
"马啸天浑身一震,转头看向聂倩。
聂倩的虚影轻轻点头:"不错,我就是那只九尾妖狐。
"马啸天感觉一阵天旋地转,他扶住供桌才勉强站稳:"这...这不可能......""没有什么不可能。
"玄真子沉声道,"三百年前,马镇北斩杀九尾妖狐,却因一念之仁,将其内丹封入青铜戈。
如今因果报应,该还债了。
"马啸天望向聂倩,眼中充满复杂的情绪:"所以,你接近我,只是为了报仇?
"聂倩摇头:"不,我是为了......"她的话没说完,祠堂外突然传来整齐的脚步声。
一队身着铠甲的士兵冲了进来,为首之人正是马文远。
"啸天!
"马文远大喊,"快走!
"马啸天还没反应过来,就被马文远拉着冲出祠堂。
他回头望去,只见聂倩的虚影正在消散,玄真子则被士兵们团团围住。
"爹,这是......"马文远没有回答,只是拉着他一路狂奔。
父子二人冲出府邸,迎面撞上一辆马车。
马文远不由分说地将马啸天推上车:"走!
永远不要回来!
"马车疾驰而去,马啸天趴在车窗上,眼睁睁看着马府在视线中越来越小。
他感觉怀中的青玉扳指突然变得滚烫,耳边响起聂倩的声音:"记住,你是马镇北的后人,也是我的......"马啸天猛地惊醒,发现自己躺在马车里,浑身冷汗。
他摸了摸怀中的青玉扳指,低声自语:"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马车颠簸着驶向未知的远方,马啸天知道,他的命运,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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