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监护仪的蜂鸣声刺破了急诊室的量子屏障时，素文正紧盯着患者胸口的因果线。
那些淡金色的丝线本该如春蚕吐丝般有序地律动，此刻却像被暴风撕扯的蜘蛛网，在虚空中碎成闪着青芒的数据残渣。
素文迅速用力拍了拍患者的肩膀，但患者仍毫无反应！
接着她就立马扒拉一下患者的双眼，并用瞳孔灯迅速扫视了一下双眼，"患者瞳孔散大，准备除颤！
"她一把扯开患者病号服，掌心刚贴上胸膛，视网膜突然加载出全息界面——这是栗一程生前为她植入的”因果视界“，此刻却跳出鲜红的警告框：警告 ，YH-0923接口过载，建议终止诊疗行为！
素文毫不犹豫地咬破舌尖，血腥味混着铁锈味的灵力瞬间灌入喉头。
当她强行激活视界深层权限时，患者的心脏在透视下暴露出真实形态：心脏是一颗布满区块链纹路的生物芯片，每条血管都是流淌着噬魂蛊孢子的光缆。
素文正用力地给患者进行胸外按压，上气不接下气地喊道:"调好除颤参数，200焦！
准备除颤，其他人员注意不要触碰到床沿！
"除颤板压上皮肤的瞬间，素文右手手链突然收缩，手链内壁弹出的纳米探针刺入前臂。
这是栗一程在实验室创造的最后一件遗作，它此刻正将患者的生命体征编译成她能理解的古脉象图谱。
"室颤正转为首线！
"护士的尖叫与监护仪的死亡提示音同步炸响。
素文瞳孔中的金芒暴涨，在因果视界彻底失控前，她看见患者最后的脑电波凝结成青铜钥匙形状，锁孔处刻着熟悉的坐标——北纬32°0114"，东经118°4618"。
那是栗一程实验室所在地的经纬度！
十分钟后，素文的按压力度和节奏逐渐紊乱。
主任见势不妙，赶紧顶替素文的位置进行胸外按压。
她踉跄着扶住墙，YH-0923接口在右臂疤痕下暴走，量子脓液渗出毛孔，在墙面上腐蚀出《医保药品目录》的残缺条款。
青黑色黏液攀附的墙体发出滋滋声，如同被泼硫酸的活物。
"患者死亡时间魔历西年槐月庚日23点17分。
"宣布声响起时，素文正用白大褂擦拭婚戒上的血渍。
手链表面虹彩在灯光下泛着诡谲的紫芒，那是栗一程用噬魂蛊母体培育的特殊合金。
当她转动手链，内侧浮现一行微雕小字：YH-0923初号原型机——给素文医师的结婚五周年礼物。
"素医生？
"护士递来死亡通知书，"家属要求查看用药记录。
"素文沉默不语，只是一昧地默默签字时，笔尖突然不受控地画出符咒纹路，墨迹在纸面游走成《伏立康唑用药审批单》的电子编码，家属带着哭声的声音猝不及防在背后响起："不是说这种药能救命吗？
为什么医保不给批？！
"她转身欲进行解释，视网膜却突然加载出双重界面：现实中的哭嚎家属与幽冥界的《医保清算沙盘》重叠。
沙盘上，死者的虚拟形象被标注为"低效益救治对象"，而隔壁VIP病房的肝癌患者数据包正泛着金芒，通过5G基站上传往生殿服务器。
"因为他的精算评分不足。
"素文听见自己机械地回答，"伏立康唑的医保适应症不包括小于两岁的儿童侵袭性曲霉病。
"话一出口，疤痕下的YH-0923接口骤然发烫，量子脓液顺着手腕滴落在死亡通知书上蚀刻出蜂窝状漏洞。
家属的眼泪落在漏洞边缘，瞬间汽化成带着尸臭的数据孢子。
回到值班室时，素文将手链按在充电座上。
手链圈展开成微型全息投影仪，栗一程的遗言视频第1024次自动播放："当你看到这段影像，说明YH-0923己通过伦理审查..."画面中的栗一程扶了扶眼镜，白大褂领口露出锁骨处的同款疤痕，"记住，因果视界不是读心术，是计算生命权性价比的..."素文听着义愤填膺不由自主地一拳砸向投影，画面扭曲的瞬间，她瞥见栗一程背后的实验室操作台——玻璃器皿里浸泡的正是噬魂蛊母体幼虫，培养液标签上印着”医保局特供“的钢印。
警报声突然炸响。
素文冲回急诊大厅时，看见新送来的患者正浑身缠绕着因果线黑雾。
实习生林然正在操作心肺复苏，功德计数器在她腕间狂闪——88/100，再扣12分就会触发GMEC审判程序。
"快准备上ECMO！
"素文一把扯开患者上衣，这时YH-0923接口突然暴走。
量子脓液在掌心凝成青铜手术刀，当她划开患者胸骨中间时，数百条加密的《医疗事故档案》从切口喷出，在空气中拼成母亲当年的手术记录：患者黎月茹，心脏瓣膜置换术，主刀医师权限代码：YH-0923"不..."素文踉跄后退。
加密档案化作黑雾钻入她的鼻腔，视网膜加载出二十年前的手术室监控——年轻的栗一程站在母亲手术台旁，手中的柳叶刀刻着DRG病组编码。
"找到你了。
"魔尊的声音从黑雾深处传来，素文挣扎着切断视界连接，却发现手链上的虹彩己染上血丝。
手链内侧的微雕文字正在变异，从结婚纪念祝福语扭曲成栗一程的实验室坐标：北纬32°0114"，东经118°4618"凌晨三点十七分，素文站在医院天台。
她将手链举向月光，虹彩在夜空中投射出三维地图。
当地图标锁定金陵紫金山时，一簇噬魂蛊孢子从手链表面迸发，在虚空中烧灼出焦痕，只见焦痕组成一句话：明日辰时，携YH-0923初号机赴约！
夜风轻拂卷起她的白大褂，露出后颈处新浮现的青铜符文——那是母亲手术当日，栗一程在她昏迷时烙下的《希波克拉底誓言》残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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