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明是被馊水泼醒的。
他睁眼看见个梳着双丫髻的丫头正提着木桶，绣花鞋尖还沾着片烂菜叶。
“哪里来的臭乞丐？
怎么躺在我家门口？
快滚快滚。”
丫头手插着腰，朝着顾明大声的喝骂。
“哎呀，小姑娘，看着还挺漂亮？
怎么这么缺德？”
顾明可不惯着她，起身拍了拍脸上的菜叶，一股子烂臭味，“担心将来没人要，找不到老公，呸。”
“你，你，……门卫，门卫，快来……”小丫头被顾明一说，恼的满脸通红，手指着顾明，大声骂道，“快，来人，打断这小乞丐的狗腿，撕烂他的嘴……”“这丫头这么狠？
应该是叫保安了吧？
不知他们是在拍什么戏？
这古装穿的还蛮好看的！
……”顾明上下打量着这小姑娘，心里暗自想着。
就在这时，这屋子大门冲出了两个拿着木棍的魁梧大汉，朝着顾明就冲了过来。
顾明一看，情况不对，弄不好真要被这丫头喊出的保安给打了。
“好汉不吃眼前亏，小丫头片子，咱们来日方长，别让我再遇到你！
……”一边叫嚣着，一边撒开腿猛跑，冲入了人群之中。
“哼，胆子还不小，有胆你再来，记住，这里是范阳卢氏卢府，还敢来，我就打断你的狗腿！
……”小丫头叉着腰朝着顾明远去的身影怒喊。
街道上人来人往，秋风卷着糖炒栗子的香气扑来，远处传来驼铃声，视线所及尽是青砖灰瓦，来往的人群也尽是古装。
一阵秋风扫过，顾明忍不住的一阵哆嗦，他看了看身上破旧的仅剩几块布，姑且还能称之为衣裳的东西。
就快近冬了，穿这么少，难怪这么冷，昨晚在那个什么卢府门口睡觉冻的差点就死了过去哈。
这导演不知道拍的什么古装剧，厚衣服也不给一件，大晚上这么冷，要是自己冻出毛病来，非要剧组赔他个倾家荡产哈……啊，不对，我不是在学校查看高考成绩嘛？
受不了落榜的痛苦昏死过去了嘛？
那应该是夏天啊，还有我又是什么时候来到了这里拍戏的？
“这里是横店拍戏的古城？
不对，横店我去过，这里压根就不是横店城，难道我穿越了？
这么狗血的剧情发生在了我的头上？
………”"叮！
恭喜宿主完成首次穿越。
"脑子里响起机械音，"当前坐标：唐僖宗中和元年，长安城平康坊。
建议立即寻找首徒激活系统，新手礼包内含《辟谷术》可解决宿主饥饿值97%的生存危机。
"潜藏的记忆终于让顾明清醒过来，他低头看自己破成流苏的麻布衣，肚皮正发出响亮的肠鸣。
三天前他还是个查高考分数猝死的倒霉蛋，现在倒成了长安城最潮的乞丐——还是限定皮肤款。
不过老天对自己还是不薄的，毕竟给了个金手指，什么收徒系统。
“系统，系统，我要怎么收徒啊？
……”没反应！
“系统，别走，还有什么好东西再给我点？
……”还是没反应。
“系统，系统……”顾明急得大喊大叫，周围的人像看傻子一样看着他。
“都离他远点，这个乞丐看来是疯了……”“看模样还挺俊俏的，怎么是个疯子啊？
受啥刺激了？
……”看热闹是人之本性，不论是古人，还是现代人，所以顾明周围很快围起了一群人，只是围的远远的，朝着顾明指指点点。
“疯子？
说谁呢？
你才是疯子！
……”顾明终于反应过来，这狗屁系统原来是单向联系的，只有他找自己的份，自己想呼出系统来看来是不成了，当然也许是方法不对。
但这些不是己经清醒过来的顾明首要考虑的问题，他捂住脸冲出了围着看热闹的人群，大步跑出了平康坊，消失在人流中。
“这位公子，我看你气宇轩昂，一看就是不凡，可否拜我为师？
为师可传你……”“滚一边去，哪来的小乞丐？
就你，还想当我师傅？
脑子秀逗了吧？
……”被顾明拦住的一衣着光鲜的男子伸出手朝着他就是一耳光，“滚一边去。”
“哎呀，君子动口不动手。”
顾明机灵的闪开了这一巴掌，赶忙溜开，心里暗自庆幸，还好自己聪明，找的是一个瘦弱之人，这要是壮汉，会点武功之类的，自己不是得残废了？
"那边的俊后生！
"。
顾明扭头看见一个脏兮兮的小乞丐蹲在屋檐下，正捧着半块胡饼啃得欢实。
男孩头顶突然浮出行金色小字：李狗蛋（可收徒）。
“李狗蛋。”
"你才狗蛋！
你全家都狗蛋！
"小乞丐突然蹦起来，油乎乎的手指戳向顾明，"小爷叫李怀仙！
祖上可是范阳节度使！
"顾明惊得后退半步。
敢情这收徒系统是带弹幕功能的？
他清清嗓子摆出高人派头："少年，我看你骨骼清奇......""这话我今早听过三回了。
"李狗蛋翻了个白眼，"东市算命的王瞎子，西市卖大力丸的胡商，还有平康坊弹琵琶的波斯姬——你们骗子能不能换个词？
""若我能让你顿顿吃肉呢？
"顾明摸出系统刚奖励的辟谷丹，青玉般的药丸在阳光下流转华光。
这招他在游戏里用过八百回，NPC就没有不爱金色传说的。
小乞丐突然扑过来抱住他大腿："师父！
""叮！
收获首徒李狗蛋（诚心度71%）。
奖励：《炼气入门手册》、铜钱三百文、清洁符×3。
"顾明还没来得及笑，怀里突然一轻。
李狗蛋攥着辟谷丹窜出三丈远，边跑边喊："谢啦傻子！
这宝贝够小爷当半个月的饭辙......"话音未落，男孩突然僵在原地。
他手里的丹药腾起青烟，在半空凝成八个篆字：欺师灭祖，原地窜稀。
当夜，平康坊茅厕传来持续两个时辰的噗噗声。
坊间传言有狸猫成了精，此后三月再无人敢走夜路。
次日清晨，扶着墙出来的李狗蛋扑通跪在顾明面前："师父我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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