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永昭十七年,京城。
今年的初雪来得格外的早,朱雀大街的青砖缝里都还凝着冰碴。
我拢了拢身上早已经褪了色的海棠红斗篷,踩着教坊司舞姬特制的翘头履,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平康坊挪着。
只是怀中金丝楠木的盒子硌得我肋骨生疼,盒里装着的则是当朝御史中丞私藏的《兰亭序》摹本——三更天前我若送不到尚书左仆射的府上,明日教坊的梨花鼓就又要染血了。
当我拐过崇仁坊的十字街口时,雪粒子突然变得密起来。
我低头只顾护住木盒,却一头撞进浓烈的酒气里。
只见三个胡商打扮的醉汉围成半圆,为首的那个,用镶着红宝石的弯刀挑开了我的兜帽。
"这不是教坊司的雪莺娘子么?
"领头的吐着腥膻的突厥话,弯刀的刀尖划过我冻僵的脸颊,脸上带着浓浓的戏谑"听说你的剑器舞能斩落飞雪?
"我没有答话,只是小心翼翼的往后退了半步,藏在袖中的峨眉刺悄悄滑入手心。
这些人靴底沾着朱雀门特有的朱砂泥,分明是皇城禁军假扮的。
左侧那人突然扬刀劈来,我来不及反应,耳垂突然一轻——母亲留下的翡翠耳坠坠入雪中。
"住手。
"一道清冷的男声破开风雪,八宝琉璃灯的光晕漫过街角。
在玄甲卫举着的明黄伞盖下,有一人披着墨狐裘端坐马上,看不清他的眉眼。
但是那几个突厥人却像见了鬼似的僵在原地,只有为首的眼神还算清明,不料他突然暴起,拿着弯刀直直的向我劈了过来。
寒光闪过时,我坦然的闭上了双眼。
只一瞬,血珠在雪地上绽成红梅,突厥人的头颅滚到我的翘头履边。
马上的人轻甩剑刃,血线在灯笼映照下划出半弧残月。
我终于看清了他的眉眼,还有玄色大氅下露出半截赤金蟒纹——当朝摄政王萧景珩的徽记。
"教坊司的人,这个时辰不该在街上。
"萧景珩用他的剑尖挑起我掉落的耳坠,伸到我的面前"除非..."话音未落,我慌忙跪下,求饶的话还未说出口,却瞥见了他马鞍上挂着的鎏金香球。
那镂空花纹里漏出的沉水香混着血腥气,香球纹样竟与母亲临终塞给我的残玉完全契合。
来不及在解释什么,喉头突然泛起一股腥甜,三日前被灌下的牵机药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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