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时之裂痕消毒水的气味刺入鼻腔时,我的手指在床单上骤然蜷缩。
点滴架上的葡萄糖液泛着诡异的蓝光,这不对劲。
记忆中的抢救室应该充斥着刺目的白炽灯,而不是这样昏暗的走廊灯光从门缝漏进来。
我转动僵硬的脖子,监护仪跳动的绿线在视网膜烙下灼痕。
"病人醒了!
"纷乱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我盯着护士胸牌上反光的2019字样,喉咙突然涌上铁锈味。
三天前我分明在2023年的跨江大桥上,那辆失控的渣土车将我的保时捷撞出护栏时,仪表盘时间显示是23:47。
"苏小姐,您已经昏迷十二个小时了。
"主治医师翻着病历本,"幸好林先生及时将您送来。
"我猛地抓住他的白大褂袖口:"今天几号?
""6月17日啊。
"护士奇怪地看我,"您父亲刚下葬三天,节哀顺变。
"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父亲葬礼那天我穿着黑色羊绒大衣,接过宾客白菊时听到有人议论:"听说苏董死前把实验室数据全删了?
"现在这个场景,分明是葬礼后我因低血糖昏倒住院的情形。
但我的记忆里不该有这段。
或者说——我低头看着左手背的针孔,那些正在愈合的细小疤痕排列成螺旋状,就像某种神秘代码。
走廊突然传来重物坠地的闷响。
我扯掉输液针头冲出去,血色从脚底漫上来。
三年前的同一天,我在这里撞见过那个穿灰色连帽衫的男人。
他正在将写着"病理科"的标本箱搬进电梯,箱角渗出的暗红液体在地砖上拖出蜿蜒的痕。
此刻那个标本箱就躺在电梯门前,盖子半开露出里面结霜的试管。
穿连帽衫的男人背对我蹲着收拾残局,后颈处暗红色的胎记像一只振翅的蝴蝶。
"等一下!
"我的尖叫在走廊炸开。
男人浑身剧震,标本箱再次倾倒。
二十支装着暗蓝色液体的玻璃管滚到脚边,标签上潦草的字迹刺痛眼睛——ST-7实验组,苏振华。
这是我父亲的名字。
电梯门在此时闭合。
透过最后一丝缝隙,我看到男人抬起头,口罩上方那双眼睛让我想起暴雨前的海面。
这双眼睛三天后会在跨江大桥上出现在渣土车驾驶室,而现在他的工牌从口袋滑落:林氏生物科技,研发部助理陈明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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