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室玻璃上凝结着细密水珠，程默把铅笔抵在下巴，在素描本上轻轻敲打。
窗外的梧桐叶正一片片坠落，像被揉皱的情书。
"这幅画......"低沉的男声在身后响起时，程默手一抖，铅笔尖在纸上划出突兀的弧线。
她慌忙用掌心盖住画纸，转身撞进一双琥珀色的眼睛。
男人穿着灰色高领毛衣，肩头落着几片金黄的银杏叶，袖口沾着建筑模型的木屑。
"抱歉吓到你了。
"他举起双手后退半步，手腕内侧有道浅褐色的疤痕，"我是来取图纸的，张教授说在画室第三个储物柜。
"程默的指甲掐进掌心。
这是她来画室打工的第三个月，第一次遇到其他院系的人。
她机械地转身打开储物柜，灰尘在斜射的阳光下起舞。
图纸卷筒上潦草写着"周明远"三个字，笔锋凌厉得像要刺破纸面。
"谢谢。
"接过卷筒时，他的食指掠过她的小指。
程默触电般缩回手，素描本啪嗒掉在地上。
画纸散开的瞬间，她看到男人瞳孔微微放大——纸上是他伏案画图的侧影，睫毛在眼睑投下扇形阴影，喉结旁有颗浅褐小痣。
暮色漫进画室时，程默在储物柜角落发现一本《建筑空间诗学》。
借书卡最新日期停在三年前，钢笔字迹力透纸背："真正的建筑是凝固的时光——周明远"。
她鬼使神差地在下行补了句铅笔小字："而我是时光里的尘埃"。
第二天清晨，书不见了。
咖啡机旁放着蓝白格纹手帕包着的榛子巧克力，融化的糖衣黏在便签纸上，洇开了最后那个"远"字。
便利店自动门叮咚作响时，程默正在整理关东煮的签子。
凌晨两点的白炽灯光在玻璃上投下重影，她看着那个身影在货架间游走，黑色大衣下摆沾着夜露。
当周明远拿着热可可停在收银台前，她闻到他身上松木混着雪的气息。
"续杯免费。
"她的声音卡在喉咙里，变成轻不可闻的气音。
扫码枪红光扫过商品条码时，她瞥见他无名指上的铂金戒圈，在灯光下泛着冷冽的光。
"要加热吗？
"程默盯着微波炉转盘。
玻璃门上倒映着周明远翻阅图纸的侧脸，眉心那道褶皱比三年前深了些。
热可可的甜腻在狭小空间膨胀，她突然想起那个暴雨夜，他在画室门口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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