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十岁那年，父母离开村庄，去城里打工，将我托付给了爷爷奶奶。
我二十岁那年，我考上了城市的大学，终于与父母团聚，却发现我们之间已隔着一道无形的墙。
他们是城市里的候鸟，每年春节才短暂归家；而如今，我也成了另一种候鸟，在城乡之间徘徊。
直到那个冬天，父亲突发脑溢血，我才明白，有些爱，从未离开过。
第一章我站在出站口，拖着行李箱，目光在人群中搜寻着父母的身影。
九月的城市，阳光灼人。
汗水浸湿了我的后背，我不断地抬手擦拭额头上的汗珠。
人群熙攘，陌生的面孔从我身边匆匆走过，没有一个是我熟悉的。
"小禾！
"远处，一个熟悉又陌生的声音传来。
我循声望去，看到一个穿着褪色蓝色工装的中年男人，正朝我挥手。
他身旁站着一个扎着头巾的女人，脸上带着紧张而期待的笑容。
是父亲和母亲。
我拖着行李箱，朝他们走去。
十年了，我们已经十年没有一起生活过了。
每年春节那短暂的团聚，像是一场仓促的梦，还没来得及熟悉，就已经结束。
"小禾，你瘦了。
"母亲上前，伸手想摸我的脸，却在半空中犹豫了一下，最终只是轻轻拍了拍我的肩膀。
父亲站在一旁，目光在我身上打量，嘴角微微上扬，却没说话。
他的手上有一层厚厚的茧，指甲缝里嵌着洗不净的泥垢。
他伸手想接过我的行李箱，我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
"我自己来就好。
"父亲的手僵在半空，尴尬地收了回去，脸上的笑容也凝固了。
"走吧，家里不远。
"母亲打破了沉默，转身带路。
我跟在他们身后，看着父亲微驼的背影，母亲略显蹒跚的步伐，心里突然涌起一阵陌生感。
这真的是我的父母吗？
这十年，他们在我心中的形象，似乎只停留在我十岁那年，他们离开村子的那个清晨。
那天，天还没亮，我被母亲轻轻摇醒。
"小禾，醒醒，爸妈要走了。
"我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看到母亲已经收拾好了行李，父亲站在门口，背着一个大包袱。
"妈妈去哪？
"我揉着眼睛问。
"妈妈和爸爸去城里打工，赚钱给小禾上学。
"母亲蹲下身，与我平视，"小禾要听爷爷奶奶的话，好好读书，等妈妈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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