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0年3月,云南的早春还带着寒意。
山间的晨雾尚未散去,李家的土坯房里传出女人撕心裂肺的喊叫。
汗水打湿了她的头发,阵阵疼痛席卷而来,犹如潮水般拼命的拍打着海岸。
"使劲啊!
快出来了!
"接生婆的声音从昏暗的里屋传出。
屋外,李大山蹲在门槛上,一口接一口地抽着旱烟。
烟锅里的火光在黎明前的黑暗中忽明忽暗,映照出他黝黑脸上深深的皱纹,夹杂着些许的期盼。
屋內传来一阵又一阵的的叫喊声,终于屋內又传来一声尖叫后,随后婴儿的啼哭声响起。
李大山终于松了一口气,兴奋的走向门口。
"恭喜啊,是个闺女。
"接生婆掀开布帘走出来,手里抱着个皱巴巴的婴儿。
李大山的手顿在半空,烟杆差点掉在地上。
脸上的笑容戛然而止。
他缓缓站起身,往地上啐了一口:"唉,又是个赔钱货。
"说完,转身走向院子,蹲在鸡窝旁继续抽烟,再也没看那孩子一眼。
这就是梅子来到世上的第一天,她已经有了一个3岁的姐姐。
所谓期望越高,失望越大。
梅子五岁时,已经像个大人一样懂事了。
她知道阿爸不爱看她,知道阿妈总是叹气,也知道为什么村里人都说他们家"没福气"——因为没有儿子。
"梅子,把篮子拿过来。
"八岁的姐姐桃花在茶树丛中喊道。
梅子迈着小短腿,费力地提着几乎和她一样高的竹篮,在崎岖的山路上跌跌撞撞。
茶树新发的嫩芽在晨光中泛着油绿的光泽,姐妹俩必须在天热前采完这一片。
"阿姐,我手疼。
"梅子摊开小手,指尖被茶树枝划出了几道红痕。
桃花叹了口气,从自己破旧的衣襟上撕下一条布,给妹妹包扎:"忍一忍,采不完阿爸要打人的。
"太阳爬到头顶时,两个小女孩已经采了满满一篮子茶叶。
梅子的肚子咕咕叫,但她不敢说饿——早上那碗稀得能照见人影的粥早就消化完了。
回家的路上,她们遇到了放牛回来的王大叔。
"哟,李家丫头又去干活啦?
"王大叔笑眯眯地问,"梅子这么小就能帮家里了,真能干。
"梅子害羞地躲在姐姐身后,却听见王大叔接着说:"可惜啊,再能干也是别人家的。
你爹娘没儿子,以后可怎么办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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