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夜的雪粒裹着鞭炮声砸在青瓦上,宋曦蹲在门槛贴"福"字时,总觉得今年的红纸刺眼得让人心慌。
墨汁在指尖冻得发僵,母亲早上那句嘀咕在耳畔回响:"三姑姥要回来...三十年前的除夕,她就是在雪夜里丢的..."门环突然被叩响,惊得檐下冰凌断裂。
宋曦趿拉着棉鞋开门,风雪卷进个裹褪色素色棉袄的老太太。
对方鼻尖冻得通红,右脚的布鞋里露出铁拐棍尖端,锈迹斑斑的棍头在青砖地上刮出细痕。
"你是...宋家的孩子?
"沙哑的声音带着颤音,眼角的皱纹堆成月牙。
宋曦盯着她鼻尖的冻疮疤——那疤的形状像极了自己出生时攥着的铜钱。
母亲曾说,三姑姥当年就是用这枚铜钱给她缝的襁褓。
堂屋暖黄的灯光下,三姑姥摘下棉帽,花白发髻间落出片泛黄全家福残角。
相框里的她年轻时在军帽下笑得灿烂,右下角却被火烧得焦黑。
"老二房就剩你们了?
"她手指关节粗大,指甲缝里嵌着黄土,中指无名指缺了半截,断口平整得像被利刃削断的树桩。
宋曦爸捧着酒杯的手发颤:"这银锁...1937年土匪打村时,三姑为护家谱被砍断手指..."三姑姥突然掀开供桌,铁匣子"啪"地打开,匣盖血痕暗红。
宋曦瞥见匣内叠着泛黄军装,衣襟处绣着"宋明德"三字,袖口有弹孔烧焦的痕迹。
窗外风雪呼啸,三姑姥摸出枚铜钱塞进宋曦掌心:"胎记在左肩,月牙形。
你爷爷当年逃荒时,揣着这铜钱说等太平了,带你去吃城里的肉包子..."铜钱上的裂痕泛着诡异的红,像干涸的血。
年夜饭的鞭炮声炸得窗棂发颤,欢欢嚼着瓜子,眼珠滴溜溜转。
他总爱在除夕捣乱,去年把鞭炮塞进灶膛,炸得满院鸡飞狗跳。
今年他也不安分,偷偷将摔炮藏在瓜子里,准备在大家不注意的时候再制造一场“惊喜”。
他看着一桌人其乐融融的样子,心里想着怎么才能让大家更“热闹”一些,完全没注意到坐在角落里的三姑姥正用意味深长的眼神盯着他。
"三姑姥,您牙口真硬?
" 欢欢带着戏谑的笑容,故意递上一把混着摔炮的瓜子,"我新买的霹雳子,崩核桃都行!
" 他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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