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柠推开门时,风铃撞碎了一室寂静。
暮色透过落地窗泼进来,将卡其色沙发镀上一层蜂蜜般的暖光。
她数到第三排座位,看到男人修长的手指正在敲击咖啡杯沿。
白瓷杯沿沾着半枚唇印,像雪地里落下的红梅。
“沈先生。”
她捏着帆布包带子的手紧了紧。
沈砚辞抬起头的瞬间,姜柠终于明白中介为什么说“见到本人就懂了”。
他生了双极矛盾的眼睛——眉骨锋利如刃,睫毛却长得能在下眼睑投出扇形阴影。
金丝眼镜横亘其间,把本该多情的桃花眼切割成理性的几何图形。
“姜小姐迟到了两分钟。”
他的腕表折射出冷光。
“地铁故障……”“不重要。”
他推过一份合同,“先看条款。”
纸页沙沙作响。
姜柠的指甲在“乙方需模仿甲方故友的着装风格”那行反复划出褶皱。
空调风掀起沈砚辞的袖口,她瞥见他腕内侧有道淡粉色疤痕,形状像个月牙。
“为什么选我?”
她突然问。
沈砚辞搅咖啡的动作顿了顿。
银匙撞在杯壁,发出清脆的“叮”。
“上周你在茶餐厅,把方糖摆成等边三角形。”
他抿了口黑咖,“晚晚也喜欢这么做。”
姜柠想起那个暴雨天。
她缩在茶餐厅角落等面试通知,百无聊赖地把方糖垒成小小的金字塔。
原来玻璃窗外掠过的黑色迈巴赫不是幻觉。
支票飘到眼前时,姜柠被尾数六个零灼痛了眼睛。
“预付三成,剩下的按月支付。”
沈砚辞的钢笔尖点在“婚姻存续期间”几个字上,“每周需要出席两次家宴,每年陪我去扫墓。
有问题吗?”
窗外传来救护车的呜咽。
姜柠恍惚想起消毒水味道的病房,弟弟小安插满管子的手,还有医生那句“骨髓移植至少要准备八十万”。
帆布包里的手机在震,护工发来最新账单:**欠费23.7万**。
钢笔滚到桌边,被沈砚辞用掌心截住。
这个动作让他袖口上缩,露出更多伤痕——这次是交错的细长疤痕,像被什么藤蔓植物绞过。
“我签。”
姜柠抢过钢笔。
墨水在纸上洇开时,她错觉自己在签卖身契。
沈砚辞突然倾身过来。
清冷的雪松香笼罩而下,他食指抹过她唇角:“口红晕开了。”
指尖的温度稍纵即逝。
姜柠怔怔看着他用手帕擦拭手指
最新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