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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辙黄溪月(相亲对象竟然和亡妻共用器官)全集阅读_《相亲对象竟然和亡妻共用器官》全文免费阅读

颜天琊 著

言情小说连载

“颜天琊”的倾心著作,苏辙黄溪月是小说中的主角,内容概括:故事主线围绕黄溪月,苏辙展开的现代言情,大女主,白月光,破镜重圆,甜宠小说《相亲对象竟然和亡妻共用器官》,由知名作家“颜天琊”执笔,情节跌宕起伏,本站无弹窗,欢迎阅读!本书共计25866字,1章节,更新日期为2025-04-01 01:02:18。目前在本网上完结。小说详情介绍:相亲对象竟然和亡妻共用器官

主角:苏辙,黄溪月   更新:2025-04-01 03:37: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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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咖啡馆里弥漫着研磨咖啡豆的微苦香气,混合着轻柔的爵士乐,

试图营造一种放松惬意的氛围。苏辙修长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骨瓷杯壁,

视线落在窗外流动的车河,眼神却空洞没有焦点。又是一场毫无意义的,

“强行”塞给自己的相亲。他英挺的眉宇间染着一丝挥之不去的疲惫与疏离,

仿佛一层透明的屏障,隔绝了周遭的一切。对面空着的座位像一个无声的嘲讽。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腕表上冰冷的指针精准地切割着他所剩无几的耐心。

就在他准备起身离开的刹那,一道略带歉意的女声在桌旁响起。“请问,是苏辙先生吗?

”苏辙抬眸。一个穿着杏色连衣裙的女人站在那里,脸上带着浅浅的、略显局促的微笑。

她看起来很干净,气质温和,像春天里刚刚舒展开的嫩芽。不是初雪。这个念头闪过的瞬间,

苏辙心中竟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松弛,紧接着是更深的空茫。他微微颔首,声音听不出情绪。

“我是。”黄溪月在他对面坐下,将手中的一个小巧的纸袋放在旁边。“抱歉,

路上有点堵车,让你久等了。”她的声音很柔和,像羽毛轻轻拂过心尖,

但苏辙的心早已被厚厚的冰层覆盖。“没关系。”他言简意赅,目光重新投向窗外,

拒绝深入交流的姿态明显。黄溪月似乎察觉到了他的冷淡,嘴角的笑容淡了些许,

但没有流露出尴尬或不满。她安静地翻看菜单,点了杯热牛奶,然后小声解释。

“医生建议我少喝咖啡因。”苏辙没有接话,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

背景的爵士乐也显得格外清晰。黄溪月没有因此气馁,她主动寻找着话题,

从天气聊到最近上映的电影,再到市中心新开的那家画廊。她的谈吐温和而有条理,

带着一种对生活细微之处的欣赏。苏辙偶尔应一声,心思却早已飘远,

飘回了那个有初雪在的,阳光灿烂的过去。初雪也喜欢画,她们曾一起去看过很多画展。

思绪被打断,是因为黄溪月的一个无意识的小动作。她说话时,右手会习惯性地抬起,

用食指和中指的侧面,轻轻抵住自己的下巴。一个极其细微的,几乎难以察觉的习惯。

苏辙的瞳孔骤然收缩。他的呼吸停滞了一瞬。

这个动作……这个细微到只有最亲近的人才会注意到的习惯……初雪也一模一样。

无数个画面瞬间涌入脑海——初雪托着下巴听他讲设计理念时专注的眼神,

初雪思考问题时微微蹙眉、手指抵着下巴的俏皮模样。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

尖锐的痛感伴随着巨大的震惊席卷了他。怎么可能?他死死盯着黄溪月那只白皙的手,

指尖圆润,透着健康的粉色。那不是初雪的手。可那个动作,却像是一把钥匙,

猝不及防地打开了他尘封记忆的闸门。一定是巧合。他努力说服自己,

一定是自己思念过度产生的错觉。这个世界上有相似习惯的人太多了。他强迫自己移开视线,

端起咖啡杯,指尖却抑制不住地微微颤抖。咖啡的苦涩蔓延在口腔,

却压不住心底翻涌的惊涛骇浪。“苏先生?”黄溪月的声音带着一丝疑惑,

她显然注意到了他瞬间的失神和脸上难以掩饰的复杂情绪。苏辙猛地回神,

对上她清澈关切的目光。那目光里没有初雪的影子,只有属于黄溪月本人的温和与探寻。

他喉结滚动了一下,声音有些干涩。“没什么。”他放下咖啡杯,

杯子与碟子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打破了刚才诡异的寂静。接下来的时间,

苏辙变得更加沉默。黄溪月似乎也感受到了气氛的凝滞,没有再勉强寻找话题。

她只是安静地小口喝着热牛奶,目光偶尔会落在苏辙身上,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探究。

相亲在一种近乎压抑的沉默中走向尾声。苏辙主动买了单,动作迅速,

像是急于逃离这个让他心神不宁的场所。站在咖啡馆门口,午后的阳光有些刺眼。

“今天谢谢你,苏先生。”黄溪月看着他,语气依旧温和,只是笑容里多了几分疏离的客气。

苏辙只是点了点头,没有说话。看着黄溪月转身离开的背影,那个杏色的身影渐渐汇入人流,

苏辙却久久没有动。阳光照在身上,驱不散心底那突如其来的寒意。那个动作,

像一根细小的刺,扎进了他看似平静的心湖,激起无法忽视的涟漪。荒谬。他对自己说。

却无法阻止那个念头在脑海中盘旋。这个叫黄溪月的女人,

身上似乎藏着某种他无法理解的、与过去纠缠的……联系。他原本只想尽快结束这场闹剧,

此刻却莫名生出一种冲动。或许,应该再见一次。不是为了别的。只是为了确认,

那真的只是一个巧合。仅此而已。2那场不算愉快的相亲,本该像投入湖面的一颗石子,

短暂涟漪后便归于沉寂。苏辙是这样计划的。他将全部精力重新投入到工作中,

用繁复的图纸与冰冷的数据将自己层层包裹,试图隔绝那一天在咖啡馆里滋生的,

荒谬而不合时宜的悸动。然而命运似乎总爱开玩笑。一周后,

城东文化创意园区的景观设计项目会议上,苏辙再次见到了黄溪月。

她作为园区内一家新入驻的“溪月花坊”的店主,前来参加关于公共区域绿植配置的讨论。

她今天穿了件简单的白色棉麻衬衫,搭配卡其色长裤,长发松松地挽起,

露出光洁的额头与纤细的脖颈。比起上次相亲时的精心打扮,此刻的她更显随和与自在。

当她的目光与苏辙在会议室的长桌尽头相遇时,两人都愣了一下。黄溪月眼中闪过一丝惊讶,

随即化为礼貌的微笑,冲他微微颔首。苏辙的心脏却不受控制地漏跳了一拍。又是这种感觉。

明明是截然不同的穿着打扮,明明置身于严肃的工作场合,可看到她的瞬间,

那种莫名的熟悉感再次袭来,像无声的电流穿过四肢百骸。他面上不动声色,

将目光移向投影幕布,指尖却在桌下悄然收紧。会议冗长而专业。

苏辙作为项目的主要设计师之一,需要阐述整体理念,并听取各方意见。轮到黄溪月发言时,

她的声音依旧温和,

条理清晰地提出了关于花卉品种选择、养护成本以及与周围环境协调性的建议,专业且细致。

苏辙发现自己竟有些无法集中精神听她具体说了什么。他的注意力,

不由自主地被她说话时的神态吸引。她偶尔会微微侧头,认真倾听别人的发言,眼神专注。

当阐述自己的观点时,她会看着对方的眼睛,语气诚恳。这些都很正常。不正常的是,

当她提到某种初雪曾经极度厌恶,认为其气味“过于甜腻,带着虚伪的热情”的香水月季时,

黄溪月的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语气也带上了一丝微妙的保留。

“这种月季虽然花色艳丽,但可能……不是所有人都喜欢它的香味。”她措辞委婉,

但那细微的表情,那瞬间流露出的对某种特定气味的排斥感……苏辙的呼吸又是一窒。

初雪讨厌香水月季。非常讨厌。甚至不允许家里出现任何带有类似香味的香氛。

这怎么可能也一样?一次是巧合。两次呢?苏辙感觉自己的太阳穴在突突直跳,

一股难以言喻的烦躁与困惑在胸腔里冲撞。他强迫自己将这归结为又一次的巧合,

或者仅仅是大众普遍的嗅觉偏好。会议结束后,众人陆续离开。

黄溪月正在收拾自己的笔记本和资料。苏辙鬼使神差地没有立刻离开。他站在原地,

看着她的动作,像一个试图破解复杂密码的研究员。黄溪月整理好东西,抬起头,

正好对上苏辙那双深邃却又带着探究的眼睛。她有些不自在地笑了笑。“苏先生,真巧。

”苏辙喉结微动,发出一个低沉的“嗯”字。气氛再次变得有些微妙。

黄溪月似乎想说些什么,但最终只是礼貌地道别。“那我先走了,苏先生再见。”“等一下。

”苏辙几乎是下意识地开口叫住了她。黄溪月疑惑地回头。苏辙看着她清澈的眼眸,

那里面映着自己的影子,清晰,却又仿佛隔着一层看不见的薄雾。他想问什么?

问她为什么会那个习惯性的小动作?问她为什么不喜欢香水月季的味道?

这些问题都太过突兀,也太过……疯狂。最终,他只是找了个蹩脚的借口。

“关于花坊门口那块区域的植物搭配,我还有些细节想跟你确认一下。

”他的语气听起来公事公办,甚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僵硬。黄溪月眼中闪过一丝意外,

但还是点了点头。“好的,苏先生有什么想法,可以随时联系我。

”她报上了自己的电话号码。苏辙拿出手机,动作略显迟缓地存下。

看着黄溪月的身影消失在走廊尽头,苏辙靠在冰冷的墙壁上,缓缓吐出一口浊气。

他刚才的行为完全超出了自己的控制。那个想要接近、想要探究的念头,

像藤蔓一样缠绕住了他的理智。这几天,

苏辙破天荒地开始关注城东文化创意园区的项目进度,甚至主动增加了去现场的次数。每次,

他都会“顺路”经过“溪月花坊”。有时是隔着玻璃窗,看她低头认真修剪花枝,

阳光洒在她身上,勾勒出柔和的轮廓。有时是借口讨论设计细节,

走进那间弥漫着清新花草香气的小店。他发现,黄溪月似乎很喜欢喝柠檬水,

而且总是在里面加上两片薄荷叶。初雪也喜欢。他发现,黄溪月在听轻音乐的时候,

手指会无意识地跟着节奏轻轻敲击桌面。初雪也一样。他还发现,

有一次他不小心打翻了水杯,黄溪月下意识地惊呼了一声,那声调,

那语气……越来越多的“巧合”浮出水面,像一张无形的网,越收越紧,

让苏辙几乎喘不过气。他内心的挣扎愈发剧烈。理智告诉他,这一切都只是巧合,

是他自己思念过度产生的臆想和强行关联。可情感上,那种无法解释的熟悉感和吸引力,

却又真实得让他无法忽视。他试图保持距离,用冷漠和专业来武装自己。

可眼神却总是不由自主地追随着她的身影。在她因为搬动沉重的花盆而微微蹙眉时,

他会下意识地想上前帮忙。在她因为顾客的赞美而露出真心笑容时,

他会感到一丝莫名的……轻松?这种失控的感觉让苏辙感到恐慌。他像是在悬崖边行走,

一边是深不见底的、对初雪的愧疚与思念,

另一边是这个叫黄溪月的女人所带来的、无法抗拒的吸引力。而黄溪月,

也敏锐地察觉到了苏辙的异常。这个男人,英俊,优秀,却总是带着一种拒人千里的疏离感。

可有时候,他的目光又会变得格外专注,甚至带着一种……她无法理解的复杂情绪,

让她心跳加速。他对她,时而冷淡如冰,公事公办。时而又会因为一些莫名其妙的小事,

主动与她接触,虽然借口总是工作。这种忽冷忽热的态度,让黄溪月感到十分困惑。

她能感觉到,苏辙对自己似乎有一种特殊的“关注”。但这关注的来源是什么?

仅仅是因为那次尴尬的相亲?还是因为工作?或者……还有别的原因?偶尔,

当苏辙靠得比较近,或者他的目光过于深沉地落在她身上时,

黄溪月会感到自己的心脏传来一阵轻微的、异样的悸动。不是病理性的不适,

而是一种……难以形容的,仿佛被触动了某根心弦的感觉。甚至有几次,

在与苏辙短暂的对视中,她脑海里会闪过一些模糊的、抓不住的片段,像隔着毛玻璃看风景,

朦胧不清。她将这些归因于自己大病初愈后的神经敏感,

或者仅仅是对一个优秀异性产生的正常好奇心。但心底那份隐隐约约的熟悉感,

却让她无法完全释怀。苏辙开始更频繁地以工作的名义联系黄溪月。

有时是确认绿植的品种细节。有时是讨论花坊招牌与整体园区风格的协调性。借口越来越多,

也越来越……牵强。连他自己都察觉到了这种不合常理的主动。但他停不下来。

他需要更多的“证据”,来确认那些“巧合”到底是不是真的巧合。或者说,

他需要一个理由,让自己继续靠近她。哪怕这个理由,是建立在对初雪的“背叛”之上。

这种认知让他痛苦,却又无法自拔。3初夏的风带着温热的潮气,

拂过城东文化创意园区的绿植墙。苏辙站在“溪月花坊”不远处的廊檐下,

目光沉沉地看着里面忙碌的身影。黄溪月正在招待一位客人,脸上挂着温和得体的笑容。

阳光透过玻璃窗,在她身上镀上一层浅金色的光晕,美好得有些不真实。这几天,

他来园区的频率高得反常。连助理都忍不住旁敲侧击,

问他对这个景观项目是不是有什么“特别”的想法。特别的想法?苏辙自嘲地勾了勾唇角。

他只是无法控制地想要确认,那些该死的“巧合”,到底还要出现多少次。比如,

刚刚他无意中瞥见黄溪月放在柜台上的水杯,里面泡着柠檬片,还有几片碧绿的薄荷叶。

和初雪过去夏天最常喝的一模一样。每一次细微的相似,都像是一根针,扎在他的神经上,

带来细密而尖锐的痛楚。客人满意地离开了,手里捧着一束精心搭配的向日葵。

黄溪月转过身,伸了个懒腰,动作舒展而放松。她拿起桌上的水杯,小口喝着柠檬薄荷水,

微微眯起眼睛,似乎很享受那份清爽。苏辙的目光凝固在她抬手喝水时,

衣领处不经意间露出的一小片肌肤。靠近锁骨下方的位置,有一道极淡极淡的疤痕。

像是一条细细的粉色丝线,蜿蜒在白皙的皮肤上。如果不仔细看,几乎难以察觉。

但苏辙的视线却像是被灼伤一般,猛地定在那里。心脏移植手术…会在那个位置留下疤痕。

这个认知像一道惊雷,在他脑海中轰然炸响。他想起之前相亲时,

她说过医生建议少喝咖啡因。他想起她偶尔流露出的、对身体格外珍惜的态度。

他想起那些该死的、无法解释的熟悉感和习惯重叠。一个疯狂的、让他遍体生寒的念头,

挣脱了理智的束缚,凶猛地窜了出来。不…不可能…这太荒谬了。

苏辙感觉自己的血液仿佛瞬间凝固,手脚冰凉。他需要确认。立刻,马上。他几乎是踉跄着,

快步走向花坊。推门的力道大得让门上的风铃发出一阵急促刺耳的响声。

黄溪月被这突如其来的闯入吓了一跳,惊讶地抬起头。“苏先生?

”她看到苏辙的脸色苍白得吓人,额角甚至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那双深邃的眼眸里翻涌着她从未见过的、近乎骇人的情绪风暴。“你…”苏辙的嘴唇动了动,

声音干涩得像是砂纸摩擦。他一步步逼近,目光死死锁住她锁骨下方那片区域。

黄溪月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手捂住了胸口,那里因为他的眼神而传来一阵不安的悸动。

“苏先生,你怎么了?”她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苏辙没有回答,只是伸出手,

动作快得让她来不及反应。他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力道之大,让她疼得蹙起了眉。

“你放开我!”黄溪月挣扎着,又惊又怕。这个男人疯了吗?苏辙像是没有听到,

他的手指冰凉,微微颤抖,眼神却锐利如刀,仿佛要将她整个人都剖开。

“告诉我…”他的声音压抑着巨大的痛苦与难以置信。“你的心脏…是不是做过手术?

”黄溪月浑身一僵,脸上血色瞬间褪去。他怎么会知道?!她的手术,她的过去,

是她心底最深的秘密,也是她努力想要翻篇的沉重过往。她从未对任何外人提起,

尤其是相亲对象。苏辙看着她骤变的脸色,那惊慌失措的眼神,像是一把重锤,

狠狠砸在了他最后一点侥幸上。不需要回答了。答案已经写在了她的脸上。

巨大的震惊和痛苦如同海啸般将他吞没。那些零碎的巧合,那些莫名的熟悉感,

那些无法解释的吸引力…原来根源在这里。初雪…他的初雪…她的心脏,

竟然在这个女人的身体里继续跳动着。荒谬。残忍。命运何其残酷,又何其讽刺!

苏辙的眼神变得极其复杂,痛苦、愤怒、绝望、还有一丝连他自己都无法辨清的…占有欲?

那是初雪的心脏。属于他的初雪的一部分。他抓着黄溪月手腕的力道更紧了,

仿佛要将那份连接攥在手心。黄溪月疼得眼圈都红了,恐惧像冰冷的藤蔓缠绕住她。

她完全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为什么苏辙会突然问起她的心脏?为什么他的眼神如此可怕,

像是看着一个…她无法理解的存在?“你弄疼我了!苏辙,你放手!

”她用尽力气想要抽回自己的手,声音里带上了哭腔和愤怒。这个名字,

带着她的恐惧和控诉,终于让苏辙混沌的意识有了一丝回笼。他猛地松开手,

像是被烫到一般。黄溪月踉跄着后退几步,捂着自己发红的手腕,惊魂未定地看着他。

那眼神里充满了戒备、不解和深深的受伤。苏辙站在原地,身体微微晃动,脸色依旧苍白。

巨大的情感风暴在他体内肆虐,几乎要将他撕裂。他看着黄溪月,

那个因为他的失控而受到惊吓的女人。她不是初雪。可她的胸腔里,跳动着初雪的心脏。

这个认知,让他痛苦得想要毁灭一切。他该怎么办?他能怎么办?空气仿佛凝固了,

花店里清新的花香也变得压抑起来。黄溪月看着眼前这个情绪失控、眼神骇人的男人,

第一次感到如此强烈的恐惧和委屈。她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要承受这样莫名其妙的对待。

她深吸一口气,强忍着眼泪,声音颤抖却带着决绝。“苏先生,我想我们没什么好说的了。

”说完,她甚至顾不上店里的东西,转身近乎逃跑似的冲出了花坊,

将那个让她感到窒息和恐惧的男人,远远地甩在了身后。

4苏辙几乎是逃离了城东文化创意园区。引擎的轰鸣声隔绝了外界的喧嚣,

却无法驱散他内心的惊涛骇浪。方向盘在他手心里几乎要被捏碎。黄溪月那张惊惧苍白的脸,

那双写满不解与受伤的眼睛,在他眼前反复闪现。还有那道淡粉色的疤痕。像是一道烙印,

深深灼痛了他的神经。初雪的心脏…这个认知带来的冲击,远比他想象的更加猛烈,

几乎将他的理智彻底焚毁。他猛地一踩刹车,将车停在路边,剧烈地喘息着。

胸腔里像是塞满了滚烫的铅块,沉重得让他无法呼吸。怎么会是她?为什么偏偏是她?

那个在相亲桌上安静喝着热牛奶的女人。那个在会议室里认真阐述花卉搭配的女人。

那个因为他失控而吓得脸色惨白的女人。她身体里,

跳动着他日思夜想、刻骨铭心的爱人的心脏。巨大的荒谬感与宿命感交织在一起,

形成一张密不透风的网,将他牢牢困住。他必须确认。不是怀疑,不是猜测,

而是百分之百的确认。他拿起手机,指尖因为用力而微微发白,拨通了一个号码。

“帮我查个人。”他的声音嘶哑得厉害,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黄溪月,女,

大概二十五到二十八岁,几年前应该做过大型心脏手术…”他需要知道手术的具体时间,

医院,以及最重要的——捐赠者的信息。尽管那个答案,几乎已经呼之欲出,

像悬在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挂掉电话,苏辙疲惫地靠在椅背上,闭上了眼睛。

车窗外的光影快速流转,却照不进他眼底的黑暗。接下来的几天,苏辙像是变了一个人。

他依旧出现在城东文化创意园区的项目工地上,依旧会因为工作原因与黄溪月产生交集,

但他身上的那层冰冷屏障似乎变得更加厚实,也更加…不稳定。

黄溪月努力想将那天在花坊发生的不愉快彻底忘记。她告诉自己,苏辙可能只是情绪不稳定,

或者有什么她不知道的隐情。毕竟,除了那次失控,

他大部分时间都维持着基本的礼貌和疏离。可他的眼神变了。

那种探究、复杂、甚至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痛苦与挣扎的目光,总是在不经意间落在她身上,

让她如芒在背。有时,他会突然走近,语气生硬地提醒她。“今天风大,穿得太少了。

”或者在她端着一杯冰美式经过时,皱着眉拦住她。“医生不是建议你少喝冰的?

”这些突如其来的“关心”,让黄溪月感到一阵莫名的局促和不解。

他怎么会知道医生对她的建议?只是因为上次相亲时她提过一句少喝咖啡因吗?

他的关心带着一种不容置喙的强硬,与其说是关心,不如说更像是一种…监控。

让她浑身不自在。更多的时候,他又会恢复那种拒人千里的冷漠。黄溪月鼓起勇气,

想找机会和他谈谈那天的事情,至少解开彼此的心结。一次会议结束后,

她看到苏辙独自一人站在走廊尽头抽烟,背影看起来格外孤寂。她犹豫了一下,

还是走了过去。“苏先生。”苏辙闻声回头,看到是她,夹着烟的手指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

随即捻灭了烟头。他脸上没什么表情,眼神淡漠地看着她。“有事?

”黄溪月被他这种冷淡的态度刺了一下,准备好的话语卡在喉咙里。她深吸一口气,

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平和。“那天在店里…你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苏辙的眼神倏然变得锐利,像是一把冰冷的刀锋,直直刺向她。“误会?”他重复了一遍,

语气里带着一丝几不可辨的嘲讽。“黄小姐觉得,能有什么误会?

”他的目光再次扫过她锁骨下方的位置,虽然那里被衣领遮挡着,但那眼神的穿透力,

依旧让黄溪月感到一阵寒意。她下意识地拢了拢衣领,心里涌起一股委屈。“我不知道,

”她的声音低了下去,“但你那天看起来…很不对劲。”苏辙沉默了几秒,移开视线,

看向窗外灰蒙蒙的天空。“可能是我最近压力太大了。”他给出了一个轻飘飘的解释,

语气疏离,显然不打算深入这个话题。黄溪月看着他线条冷硬的侧脸,心里的困惑更深了。

压力大?什么样的压力,会让他对一个仅仅见过几次面的相亲对象,

问出那样隐私又奇怪的问题?会让他流露出那样痛苦又吓人的眼神?她还想再问些什么,

苏辙却已经转过身。“如果没别的事,我先走了。”他的背影决绝,没有丝毫停留。

黄溪月站在原地,看着他消失在走廊拐角,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闷闷的。

苏辙的忽冷忽热,让她无所适从。他的靠近带着审视,他的关心带着强制,

他的疏离又如此彻底。这个男人像一个谜,浑身充满了矛盾。

就在黄溪月几乎要放弃理解这个奇怪的男人时,一件小事发生了。那天傍晚,

园区突然下起了暴雨。黄溪月因为整理一批新到的花材,错过了离开的最佳时机,

被困在了花坊。雨点噼里啪啦地砸在玻璃窗上,天地间一片白茫茫。

她有些焦虑地看着外面的雨势,想着这么大的雨,很难打到车。就在这时,

花坊的门被推开了。苏辙撑着一把黑色的伞站在门口,雨水顺着伞沿滑落,

打湿了他的裤脚和鞋面。他看着店里只有她一个人,眉头微不可察地蹙了一下。“还没走?

”他的语气依旧听不出什么温度,但至少不像之前那么冰冷。黄溪月有些意外。“雨太大了,

打不到车。”苏辙没说话,只是收起伞,抖落上面的水珠,然后走到她面前。“我送你。

”不是询问,而是陈述。黄溪月愣了一下,下意识想拒绝。“不用麻烦…”“上车。

”苏辙打断了她的话,语气带着一丝不容拒绝的意味,

但这次黄溪月没有感受到之前那种被冒犯的强硬,

反而…捕捉到了一丝隐藏在冷硬外壳下的…关心?也许是她的错觉。也许只是他顺路,

或者出于最基本的绅士风度。但看着苏辙拿着伞,沉默地为她挡去大半风雨,

护着她走向停在不远处的黑色轿车时,黄溪月的心脏,又一次不合时宜地漏跳了一拍。

车内空间很安静,只有雨刮器规律摆动的声音。苏辙专注地开着车,

侧脸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更加轮廓分明。黄溪月坐在副驾驶,偷偷看了他一眼。这个男人,

真的很奇怪。他让她害怕,让她困惑,却又偶尔在她毫无防备的时候,

流露出一点点不易察觉的…温柔?这种矛盾的感觉,让她更加看不懂他。

5苏辙拿到调查结果的那一刻,指尖冰凉,几乎握不住那几张轻飘飘却重若千钧的纸。

黄溪月,二十六岁。三年前,在本市第一医院接受心脏移植手术。手术时间,

与初雪离开的日子,吻合。捐赠者信息那一栏,虽然按照规定隐去了姓名,

特征描述、血型、以及那颗心脏最终的去向——明确指向了城东文化创意园区花坊的女主人。

最后一丝侥幸被彻底碾碎。世界在他眼前褪去了色彩,只剩下黑白两色的荒芜。初雪的心脏。

真的在黄溪月的身体里跳动。他靠在冰冷的墙壁上,巨大的痛苦与荒诞感几乎要将他撕裂。

他想起了初雪临终前,签下器官捐献协议时那苍白却坚定的微笑。她说:“苏辙,

如果我的离开能让别人好好活下去,也算是…我们一起留在这个世界的一种方式吧。

”他当时痛不欲生,无法理解。现在,这份“馈赠”以如此猝不及防的方式,

重新撞入他的生命。这算什么?命运的补偿?还是更残忍的玩笑?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那里的,也不知道是怎么回到空旷冰冷的家的。他把自己关在书房,

一遍遍看着初雪的照片,那些笑容灿烂的过往,如今都蒙上了一层灰暗的阴影。

他该如何面对黄溪月?那个无辜的,承载了他亡妻心脏的女人。是该远离她,

将这个秘密永远埋藏?还是…一个念头不受控制地滋生出来,带着黑暗的诱惑。他想靠近她。

不,是靠近那颗心脏。属于初雪的心脏。他想感受它的跳动,想确认它是否安好,

想…守护它。这念头让他感到一阵战栗,既有对初雪的负罪感,又有种近乎病态的渴望。

几天后,苏辙再次出现在“溪月花坊”。他手里提着一个包装精致的纸袋,

里面是城中一家老字号的栗子蛋糕。初雪以前最喜欢这家店的味道。黄溪月看到他时,

明显有些惊讶和不自在,上次他失控的样子还历历在目。“苏先生?”苏辙将纸袋递过去,

脸上没什么表情,语气却比之前缓和了一些。“上次项目会议,辛苦了。

”他找了个蹩脚的理由。黄溪月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过来。“谢谢…其实没什么。

”苏辙的目光落在她脸上,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专注,仿佛要透过她的皮囊,

看到更深的东西。这种目光让黄溪月感到一阵轻微的窒息。她打开纸袋,

看到栗子蛋糕时愣了一下。她对栗子并没有特别的偏好,甚至觉得有些过于甜腻了。

但她还是礼貌地笑了笑。“苏先生太客气了。”苏辙看着她,心中却是一阵莫名的失落。

她不喜欢吗?初雪明明那么喜欢…他强压下心头的异样,目光扫过店内的陈设,

最终落在角落里一盆长势不太好的茉莉上。“这盆花,看起来需要换个位置,这里光照不足。

”他的语气带着建筑设计师的职业习惯,也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掌控感。

黄溪月顺着他的目光看去,点了点头。“嗯,我正打算处理。”苏辙没再说什么,

只是目光沉沉地看着她。那种被审视,被探究的感觉再次笼罩了黄溪月。他今天很奇怪。

比之前任何一次都奇怪。不再是纯粹的冷漠,而是带着一种…让她更加不安的复杂情绪。

接下来的日子,苏辙出现的频率更高了。他总能找到各种“合理”的借口。

项目细节需要当面确认。园区景观需要店主配合调整。甚至路过,进来“随便看看”。

他对她的态度,也变得难以捉摸。有时,他会像那天一样,带着一种不容置喙的强势,

关心她的身体。“天气转凉了,花坊湿气重,多穿点。”“这种花粉尘大,你身体刚好,

少接触。”这些关心,细致得有些过分,带着一种近乎监管的意味,让黄溪月浑身不自在。

有时,他又会流露出一种近乎温柔的专注。一次,黄溪月不小心被玫瑰刺扎到了手指,

疼得“嘶”了一声。正巧在店里的苏辙几乎是立刻上前,握住她的手腕,

仔细查看那细小的伤口,眉头紧锁。“怎么这么不小心?”他的语气里带着一丝责备,

但眼神深处却流淌着一种她看不懂的…心疼?那瞬间的靠近,他身上清冽的雪松气息,

他指尖微凉的温度,都让黄溪月的心跳漏了一拍。可下一秒,他又会猛地松开手,拉开距离,

恢复那副冷硬疏离的样子,仿佛刚才的一切只是她的错觉。这种忽远忽近,忽冷忽热的拉扯,

让黄溪月的心像是在坐过山车。她承认,苏辙很优秀,也很英俊。他的靠近,

让她不可避免地产生了一丝心动。但这份心动,很快就被浓浓的不安和困惑所取代。

他为什么对她这么“特别”?仅仅是因为那次失败的相亲吗?还是因为工作?

或者…他知道了些什么?关于她的过去?她不敢深想。更让她困惑的是自己身体的反应。

有时候,当苏辙靠近,或者当他们谈论到某些特定的话题时,

她的心脏会传来一阵异样的悸动。不是疼痛,而是一种…酸涩的,柔软的,

仿佛被什么东西触动的感觉。还有一次,他们因为项目需要,一起去了城郊的一个植物园。

那是初雪生前最喜欢去的地方之一。走在一条种满了香樟树的小径上,

午后的阳光透过树叶缝隙洒下斑驳的光影。黄溪月毫无预兆地,眼眶突然就红了。

一股莫名的悲伤涌上心头,让她几乎要落下泪来。她自己都觉得莫名其妙,

只能慌忙低下头,掩饰自己的失态。苏辙走在她身侧,将她细微的情绪变化尽收眼底。

他的心狠狠一揪。是这里…初雪也最喜欢这条路。是这颗心在难过吗?

还是她本身…他不敢问,也不能问。他只能看着黄溪月强装平静,

心里却像是被无数根针细细密密地扎着。他开始更频繁地送她一些东西。一杯温热的,

加了双份奶的拿铁。初雪冬天最爱喝的。一本某个小众画家的画册。

初雪曾经很欣赏那位画家。一小盆风信子。初雪说它的香味像“干净的希望”。

黄溪月一一收下,心中却越来越沉。这些东西,都很美好。但没有一样,

是她黄溪月真正特别喜欢的。她喜欢清爽的美式,而不是甜腻的拿铁。

她更偏爱印象派的光影,而不是那位小众画家的冷峻线条。她对风信子没有恶感,

但也谈不上多喜欢。苏辙对她的“好”,精准地避开了所有属于“黄溪月”的喜好。

这让她心底的不安感,如同潮水般蔓延开来。他看她的眼神,那种专注,那种复杂,

那种偶尔流露出的痛苦…真的是在看她吗?还是在透过她,看着另一个人?

这个可怕的念头一旦产生,就再也挥之不去。她开始怀疑。怀疑他突如其来的关心。

怀疑他那些看似体贴的举动。怀疑这份正在悄然升温的关系背后,

是否隐藏着一个她无法承受的真相。她享受被一个如此优秀的男人关注的感觉。

但如果这份关注,并非因为她是黄溪月…那她宁可不要。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手轻轻放在胸口。这里跳动着的,是别人赠予的生命。她无比感激这份新生。但她更想确认,

如果有人爱她,爱的是完整的,独一无二的黄溪月。而不是因为这颗心脏,成了谁的影子,

谁的…替代品。6苏辙的公寓,和他的人一样,

带着一种刻意维持的秩序感和挥之不去的冷清。极简的黑白灰,一尘不染,像个样板间,

唯独缺少了属于“家”的温度。黄溪月站在玄关,

手里还提着一份据说是苏辙落在工地的项目文件。这个送文件的理由,

她自己都觉得有些牵强。但苏辙打来电话时,语气罕见地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柔软?

让她拒绝的话没能说出口。“进来吧。”苏辙替她拿了拖鞋,侧身让开。

他今天穿了件深灰色的居家服,少了平日西装革履的锐利,多了几分慵懒,

却依旧难掩眉宇间的沉郁。黄溪月换上鞋,拘谨地走了进去。客厅很大,

落地窗外是城市的繁华夜景,灯火璀璨,却反衬得室内更加空旷。“喝点什么?

”苏辙走向开放式厨房。“水就好,谢谢。”黄溪月小声回答,目光不自觉地环顾四周。

太干净了,干净得不像有人常住的样子。

空气里有种淡淡的雪松混合着…某种极淡花香的味道,若有若无,

却让她心头莫名地紧了一下。苏辙递给她一杯温水,指尖不经意地擦过她的手背。

微凉的触感让黄溪月像被烫到一样缩回了手,水差点洒出来。苏辙的动作也僵了一下,

眼神复杂地看了她一眼,随即若无其事地收回手。“文件放这就行。”他指了指客厅的茶几。

黄溪月依言放下,心里却七上八下的。气氛很微妙。他似乎想缓和关系,

但举手投足间依然带着一种无形的距离感。而她自己,

则被心底那越来越强烈的疑虑和不安包裹着。“那个…”黄溪月鼓起勇气,想问点什么,

打破这令人窒息的沉默。苏辙却像是没听见,径直走向书房的方向。

“书房里有份关于园区灯光布置的参考图,你或许会感兴趣。”他停在书房门口,回头看她。

黄溪月犹豫了一下,还是跟了过去。书房比客厅更显个人化,巨大的书架占据了整面墙,

桌上放着电脑和一些图纸。只是,依旧整齐得过分。苏辙走到书桌前,假意翻找着图纸。

黄溪月的目光,却被书桌一角静静立着的相框吸引了。那是一个银色的相框,擦拭得锃亮。

照片里,是年轻许多的苏辙,脸上带着她从未见过的、灿烂耀眼的笑容,

温柔地搂着一个女孩。那女孩穿着白色的连衣裙,长发披肩,笑容明媚得像盛夏的阳光,

眼睛弯成了好看的月牙。很美的女孩子。黄溪月心里刚闪过这个念头,心脏猛地一抽。

一股难以言喻的熟悉感,混杂着尖锐的刺痛,瞬间攫住了她。

她怔怔地看着照片里的女孩。那笑容…那眉眼弯起的弧度…为什么…她下意识地抬手,

想抚摸自己的脸颊。这个无意识的动作,让她猛然想起苏辙第一次见她时那失控的眼神,

想起他后来那些奇怪的关注点,想起那些不属于她的喜好,

想起那些突如其来的、无法解释的情绪波动…还有,她锁骨下方那道几乎看不见的疤痕。

一个可怕的、荒谬绝伦的猜想,像冰冷的毒蛇,瞬间缠绕住了她的心脏,让她血液倒流,

四肢冰凉。她猛地转头看向苏辙。苏辙不知何时已经停下了翻找的动作,正看着她,

眼神里是她从未读懂过的…深不见底的痛苦和挣扎。看到她望过来,他眼中闪过一丝慌乱,

想要遮掩,却已经来不及。黄溪月的声音在颤抖,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冰窖里捞出来的。

“她是谁?”她的手指指向那张照片,指尖冰凉,抖得厉害。苏辙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嘴唇翕动,却发不出任何声音。他高大的身躯,在那一刻显得有些摇摇欲坠。

看着他这副样子,黄溪月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所有的碎片,瞬间拼凑成了一个残忍的真相。

那些所谓的“巧合”。那些精准投喂的“喜好”。那些过分的关心和监管。那些他看向她时,

眼神里难以掩饰的复杂情绪…都不是因为她黄溪月。从来都不是。

“她是…初雪…”苏辙的声音干涩沙哑,像是被砂纸磨过,每个字都带着血淋淋的痛楚。

“我的…亡妻。”黄溪月只觉得眼前一阵发黑,耳边嗡嗡作响。

亡妻…心脏…那个疤痕…她猛地后退一步,撞到了身后的书架,发出沉闷的响声。

她看着苏辙,眼神从震惊、难以置信,迅速转变为一种被巨大羞辱和欺骗包裹的绝望。

“所以…”她的声音轻得像要碎掉,却又带着一种刺骨的寒意。“所以,

我身上的这颗心脏…”她不需要问完。苏辙痛苦地闭上了眼睛,喉结剧烈滚动,

那无声的默认,像一把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了黄溪月的心上。“是她的…对不对?

”最后几个字,她几乎是泣不成声地吼了出来。眼泪毫无预兆地汹涌而出,模糊了视线。

原来是这样。原来她黄溪月,从头到尾,只是一个容器。一个装着他亡妻心脏的…替代品!

他之前所有的接近,所有的好,所有的忽冷忽热,所有的挣扎…都是因为这颗心脏!

他看的不是她。他关心的也不是她。他透过她的眼睛,看到的永远是那个叫初雪的女人!

巨大的羞辱感和灭顶的痛苦瞬间将她淹没。胸腔里的那颗心脏,

此刻也仿佛感受到了这灭顶的悲伤和愤怒,疯狂地跳动着,撞击着她的肋骨,

带来一阵阵尖锐的疼痛,分不清是生理上的,还是心理上的。

“你怎么可以…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她崩溃地哭喊着,声音里充满了绝望和控诉。

“我算什么?一个行走的纪念品吗?!一个让你缅怀过去的工具吗?!”“苏辙!你看着我!

”她用力抹去脸上的泪水,逼视着他。“你告诉我!你对我说的哪句话是真的?!

你对我做的哪件事,不是因为这颗心?!”“你爱的,根本就不是我!你爱的是她!

是这颗不属于我的心脏!”苏辙猛地睁开眼,眼底布满血丝,痛苦得几乎要跪倒在地。

他想解释,想说不是这样的,

想说他后来也被黄溪月吸引…可是在她此刻痛彻心扉的指控面前,任何辩解都显得苍白无力,

甚至更加虚伪。是他,一步步将事情推到了这个地步。是他,沉溺在自己的痛苦和执念里,

却从未真正考虑过她的感受。是他,用自以为是的守护,给了她最残忍的凌迟。

“对不起…”他艰难地吐出这三个字,声音嘶哑得不成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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