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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堂归(萧景珩沈知意)热门网络小说推荐_最新章节列表锦堂归(萧景珩沈知意)

吃饱了睡一天 著

穿越重生连载

《锦堂归》中有很多细节处的设计都非常的出彩,通过此我们也可以看出“吃饱了睡一天”的创作能力,可以将萧景珩沈知意等人描绘的如此鲜活,以下是《锦堂归》内容介绍:男女主角分别是沈知意,萧景珩的宫斗宅斗,重生,爽文全文《锦堂归》小说,由实力作家“吃饱了睡一天”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本书共计35001字,1章节,更新日期为2025-04-01 00:59:35。目前在本网上完结。小说详情介绍:锦堂归

主角:萧景珩,沈知意   更新:2025-04-01 03:38: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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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血色重生1"姐姐以为临安哥哥真喜欢你?

他连合卺酒都下了毒——"沈知意猛地睁开眼睛,冷汗浸透了中衣。

她下意识摸向自己的脖颈,指尖触到一道尚未消退的勒痕,火辣辣的疼。烛火在纱帐外摇曳,

将菱花窗格的影子投在青砖地上,分明是她出嫁前的闺房。铜镜里映出她十八岁的容颜,

左眼角那颗泪痣完好无损。沈知意死死盯着镜中的自己,

直到嘴唇咬出血腥味才确信不是做梦。她真的回到了永昌十八年春天,

距离那个地狱般的新婚之夜还有三个月。窗外传来五更梆子声,她浑身发抖地攥紧锦被。

前世记忆如潮水般涌来:红烛高烧的洞房里,周临安温柔含笑的眼睛,

交杯酒入喉后刀绞般的腹痛,

如霜从床幔后转出来时鬓边那支她亲手打造的累丝金凤簪..."姑娘怎么这个时辰就醒了?

"丫鬟白芷挑帘进来,看见沈知意坐在镜前吓了一跳,"呀!嘴唇怎么破了?""做了噩梦。

"沈知意任由白芷替她擦拭唇瓣,

目光落在妆台上那对翡翠耳坠上——这是三日前继母王氏所赠,说是周家送来的定亲礼。

前世她珍之重之,直到死前才知道坠子里藏着慢性毒药。

白芷顺着她视线笑道:"姑娘可是想试戴这对坠子?周公子眼光真好,

这水头...""收起来吧。"沈知意打断她,"今日要穿那件艾绿色绣银竹的袄裙。

"白芷怔了怔:"可夫人说过,周公子今日来下聘,要您穿那件大红织金的...""我说,

穿绿的。"沈知意抬眼,眸中寒光让白芷不自觉后退半步。待要细看时,

自家姑娘又恢复了往日温婉模样,仿佛方才只是烛影造成的错觉。2晨雾未散,

沈知意已站在生母宋氏的牌位前。小佛堂里檀香袅袅,她将三炷香插进炉中,

香灰簌簌落在手背也浑然不觉。"母亲,"她轻抚牌位上"显妣沈门宋氏"几个描金小字,

"女儿回来了。"八年前那个雨夜,母亲咳血而亡的场景历历在目。当时只道是痨病,

如今想来,王氏送来的那些"补药"怕是功不可没。

灵牌下方的暗格里有本褪色的《金刚经》,

她抽出夹在其中的半张羊皮纸——这是前世临死前沈如霜炫耀时提到的"东海商路图"。

"姐姐不知道吧?临安哥哥娶你,就是为了这个。

"沈如霜当时用染了蔻丹的指甲划过她痉挛的腹部,"谁能想到沈家真正的命脉,

竟在个死人嫁妆里?"院外传来脚步声,沈知意迅速将图纸塞回经书。

王氏带着两个婆子走进来,满头的金玉在晨光中晃得人眼花。"意姐儿怎么在这儿?

"王氏亲热地拉住她的手,腕间沉香串珠贴上她脉搏,"周家送聘礼的队伍都快到门口了。

"沈知意低头掩饰眼中恨意:"想来告诉母亲一声。""好孩子。

"王氏用帕子按了按并不存在的眼泪,"你母亲在天之灵看见你要嫁得良人,不知多欣慰。

"说着突然皱眉,"怎么没戴周家送的耳坠?""太贵重,舍不得。

"沈知意任由王氏打量自己素净的装扮,果然见她眼底闪过一丝不悦。前世她处处迎合继母,

如今偏要反其道而行。前院隐隐传来鼓乐声,王氏顾不得多言,拽着她往外走:"快些!

你父亲最重礼数,去晚了要挨骂的。"穿过垂花门时,

沈知意瞥见回廊尽头闪过一抹桃红——沈如霜正躲在廊柱后偷看,

发间金步摇随着她探头探脑的动作叮当作响。3花厅里已摆开十抬扎着红绸的聘礼。

沈父正与一位青衫公子说话,见她们进来,难得露出笑容:"知意,来见过周公子。

"沈知意指甲掐进掌心。周临安转身的刹那,她仿佛又看见那双捧着毒酒的手。

如今这双手正捧着一只锦盒向她作揖,

袖口露出的腕骨上还有道浅疤——那是前世她毒发时抓伤的。"沈姑娘。

"周临安笑得温润如玉,"上月西湖诗会一别,在下日夜盼着再见姑娘。"谎话。

沈知意记得清楚,所谓"诗会偶遇"根本是王氏安排的戏码。她垂眸行礼,

余光扫见周临安腰间挂着个褪色的香囊——针脚歪斜的并蒂莲,正是沈如霜的手艺。

"临安特意寻来一对百年好合玉佩。"周临安打开锦盒,白玉在红缎映衬下泛着柔光,

"请姑娘笑纳。"沈知意刚要接过,忽听门外一声娇呼。沈如霜"不小心"绊在门槛上,

整个人朝周临安扑去。电光火石间,周临安竟下意识伸手去扶,玉佩哐当砸在地上裂成两半。

"霜姐儿!"王氏厉喝,却不动声色地挪步挡住沈父视线。沈如霜慌忙站直,

耳根通红地偷瞄周临安,后者正心疼地捡起碎玉。沈父脸色阴沉:"成何体统!

""是女儿不好。"沈知意突然跪下,在众人错愕中拾起碎片,"周公子一片心意,

我会请匠人用金线修补,取'金玉良缘'的好兆头。"周临安眼中闪过诧异,

连忙来扶:"是在下没拿稳。"两手相触时,

沈知意敏锐地注意到他虎口有墨迹——周临安不擅书画,这分明是替人磨墨留下的。

而沈如霜今早衣袖沾着的,正是同样的松烟墨香。4午宴后,沈知意借口头疼回到闺房。

她反锁房门,从妆奁底层取出一把银剪,三两下拆开那对翡翠耳坠。

果然在镂空的花托里发现少许褐色粉末,用银剪一刮就泛出青黑色。

"断肠散..."她冷笑。前世她毒发时七窍流血,大夫却说是急症。如今这毒就摆在眼前,

混在耳坠的机关里,日日通过佩戴渗入肌理。窗外传来窸窣声。沈知意闪到窗边,

猛地推开窗扇——沈如霜的丫鬟碧桃正贴着墙根偷听,差点被窗框砸中鼻子。

"姑、姑娘恕罪!"碧桃结结巴巴道,"二小姐丢了支簪子,

奴婢各处找找..."沈知意盯着她腰间露出半截的桃红汗巾——那是沈如霜赏心腹的标记。

前世就是这个碧桃,在新婚夜帮着把她的尸身拖去乱葬岗。"进来帮我梳头吧。

"她突然笑道,"白芷去煎药了。"碧桃战战兢兢进屋,

看见梳妆台上拆开的耳坠时瞳孔一缩。沈知意从镜中观察她的表情,

慢条斯理地将毒粉倒进一个小瓷瓶。"听说你娘在庄子上病着?"沈知意递过一块碎银,

"请个好大夫瞧瞧。"碧桃扑通跪下:"姑娘,这耳坠...""我知道是谁让你来盯着的。

"沈知意转身捏住她下巴,"告诉我沈如霜和周临安何时私会,这些银子就都是你的。

"铜镜映出碧桃惨白的脸。片刻寂静后,小丫鬟哆哆嗦嗦道:"每、每逢三六九日,

周公子会从藏书楼后门进来..."沈知意松开手,将钱袋扔给她:"下次他们见面,

我要知道每句对话。"5三更梆子响过,沈知意披衣起身。白芷在外间睡得正熟,

她悄声从多宝阁取下一只锦盒。盒中是母亲留下的遗物——十二根淬过药的银针,

据说能让人说真话。月光透过窗纱,她将银针一根根插进布囊。前世直到死她都没动用这些,

如今却要用来对付血脉至亲。妆台抽屉里躺着白日那对碎玉,她用金漆描着裂缝,

忽然想起前世周临安说的"破镜难圆"。"姑娘?"白芷揉着眼睛进来,"您又睡不着?

"沈知意迅速收起银针:"去取壶酒来。"小丫鬟很快捧来梨花白。沈知意斟满两杯,

突然将其中一杯泼在地上。酒液渗入青砖的痕迹,像极了前世她呕出的血。"白芷,

若有人要杀我,你觉得我该怎么做?""当然报官啊!"白芷不假思索,又压低声音,

"是不是...二小姐又..."沈知意轻笑。这个自小跟着她的丫头单纯直率,

前世为护主被活活打死在花轿前。她握住白芷的手:"明日随我去趟慈云寺。"待白芷退下,

沈知意从枕下取出碧桃给的纸条。上面歪歪扭扭写着明日周临安会借讨教诗书之名来府,

实则与沈如霜在藏书楼幽会。她将纸条凑近烛火,看它化作灰烬。6慈云寺的晨钟惊起飞鸟。

沈知意跪在观音像前,看似祈祷,

实则正透过袅袅香烟观察殿角的老妇人——那是母亲当年的陪嫁嬷嬷,

因得罪王氏被贬到寺里看香火。"施主求什么签?"老嬷嬷颤巍巍递过签筒。"求个真相。

"沈知意将母亲留下的玉佛坠塞进她手中。老嬷嬷浑浊的眼睛骤然睁大,险些打翻油灯。

禅房门一关,老人就跪下了:"小姐终于来了!

老奴等了八年啊..."她从佛龛后摸出本发黄的账册,"这是夫人最后半年的用药记录,

老奴偷偷抄的。"沈知意翻开账册,密密麻麻记载着王氏送来的"补药"。

最后一页写着:"三月廿八,夫人咳血不止,王姨娘换药后当夜殁。""这是什么?

"她指着页脚一团墨渍。老嬷嬷凑近看了看:"像是...漕字?

夫人去前夜曾说要查永昌十五年的漕运账册..."沈知意心头剧震。

前世沈如霜临死前提到的"沉船案",莫非与母亲之死有关?她正欲细问,

忽听外面白芷高声说:"姑娘在静修,二小姐请回吧!"门被猛地推开。

沈如霜一身鹅黄衫子站在院中,脸上带着娇嗔:"姐姐好生见外,来上香也不叫妹妹一起。

"目光却不停往禅房里瞟。沈知意迅速将账册塞进袖中:"正要去找你。"回府马车上,

沈如霜亲热地挨着她坐:"听说临安哥哥今日要来向父亲请教文章,姐姐可要好好打扮。

""是吗?"沈知意故作惊喜,"妹妹消息真灵通。"车帘晃动间,

她瞥见沈如霜腕上多了只翡翠镯子——成色远胜过周家送她的耳坠,内侧刻着"周"字暗纹。

7藏书楼后的夹竹桃开得正艳。沈知意藏在假山后,看着周临安熟门熟路地溜进小门。

她事先在门框上抹了特制香粉,此刻他袖口已沾上肉眼难辨的荧光。半刻钟后,

沈如霜也鬼鬼祟祟出现。她左右张望时,

发间金簪在阳光下闪闪发亮——正是前世沈知意在新婚夜看见的那支。"姑娘,真要进去?

"白芷紧张地拽她袖子。沈知意摇头,取出一只细竹筒插进窗缝。

这是她从母亲医书上学的法子,竹筒另一端裹着浸过药的纱布,能让里面的人神思恍惚。

藏书楼里隐约传来对话声。"...玉佩都摔了,姐姐肯定起疑...""怕什么?

那蠢货还当我真心娶她..."周临安的声音与前世重叠,"等拿到商路图,

送你更好的...""你娘答应我的正妻之位...""嘘...有人来了!

"沈知意迅速收回竹筒。脚步声临近,她拉着白芷躲到假山另一侧。

来的是王氏的心腹李嬷嬷,正东张西望地往藏书楼去。"走。"沈知意悄声道。

主仆二人刚绕到前院,迎面撞上沈父的小厮:"大小姐,老爷找您呢!"书房里,

沈父正与周临安对弈。见她进来,周临安立即起身行礼,

袖口在阳光下泛着诡异的蓝光——正是她特制的香粉。"知意啊。"沈父难得和颜悦色,

"周公子说想在花园设诗社,你帮着操办吧。"沈知意温顺应下,

余光看见周临安腰间香囊换了新的——还是并蒂莲,但针脚明显工整许多。

看来沈如霜为了讨好情郎,连夜赶制了新信物。8夜深人静,

日所得铺在案头:老嬷嬷给的账册、从碧桃处套出的幽会记录、沾着香粉的周临安衣袖布片。

她在纸上画出关系图,墨线如蛛网般将所有人连接起来。"姑娘,该歇了。

"白芷进来添灯油,看见满桌字纸吓了一跳,"这是...""白芷,你信人死后能复生吗?

"沈知意突然问。小丫鬟想了想:"我娘说,若有大冤屈,阎王爷会放人回来报仇。

"沈知意轻笑,取出一枚金裸子给她:"明日去买些巴豆粉,要无色无味的那种。

"待白芷退下,她取出母亲留下的银针,在烛火上一一烤过。前世她温良恭俭,

换来的却是穿肠毒药。今生既然重活,不妨做个索命阎罗。窗外忽然掠过一道黑影。

沈知意吹灭蜡烛,握紧银针贴在门后。片刻后,一片枯叶从窗缝飘进来,

叶脉上用针戳出几个小孔——这是母亲生前教过的暗号,意为"危险临近"。

她轻轻推开窗户。月光下,院墙上的瓦片有新鲜擦痕,墙角几株芍药被人踩倒。

沈知意蹲下身,在泥地里发现半个脚印——绣着缠枝纹的软底鞋,

是沈府内院婆子们常穿的款式。回到桌前,

出现在慈云寺、李嬷嬷鬼鬼祟祟去藏书楼、夜探她闺房的密信...王氏母女显然已经起疑。

沈知意从妆台暗格取出个小瓷瓶,倒出三粒褐色药丸。

这是她按母亲医书所载配制的"离魂丹",服下后两个时辰内会呈现痨病症状。

前世王氏用类似的药慢慢耗死母亲,如今正好以彼之道还施彼身。9五更天,

沈知意换上素白中衣,将银针藏在袖中。她吞下一粒离魂丹,很快感到喉头涌上腥甜。

铜镜里的女子面色惨白,唇角渗出血丝,活像痨病发作的模样。"来人啊!小姐吐血了!

"白芷的尖叫声划破黎明。不到一盏茶时间,王氏就带着大夫赶来。沈知意虚弱地躺在床上,

看那蓄着山羊胡的老者装模作样把脉——正是前世宣布她"暴毙"的刘太医。"忧思过度,

气血两亏。"刘太医捋着胡子开方,"需静养月余,切忌操劳。

"王氏用帕子掩住嘴角笑意:"可怜见的,

眼看婚期将近..."转头却对刘太医使了个眼色。沈知意剧烈咳嗽起来,

中的鸡血喷在帕子上:"母亲...女儿这身子...怕是耽误周公子...""胡说什么!

"王氏假意安慰,却迫不及待地追问,"你那些嫁妆单子放在何处?母亲帮你打理。

"鱼儿上钩了。沈知意颤巍巍指向多宝阁:"紫檀匣子里..."待众人退去,

白芷哭着给她擦脸:"姑娘怎么突然病成这样?""嘘。"沈知意漱掉口中残余的血腥味,

"去把碧桃叫来,就说我快不行了,有话交代。"半刻钟后,碧桃鬼鬼祟祟溜进来,

看见沈知意"奄奄一息"的模样,吓得直哆嗦。"我知道...二小姐许了你什么。

"沈知意气若游丝地抓住她手腕,

"但我若死了...你娘..."碧桃扑通跪下:"姑娘饶命!

二小姐让我盯着您找什么图...说事成后放我娘出庄子..."沈知意猛地坐起,

哪还有半点病态:"告诉她,图在慈云寺的送子观音座下。"说着将一粒药丸塞进碧桃嘴里,

"这是七日断肠散,想活命就按我说的做。"碧桃面如土色地退下后,

白芷惊魂未定:"姑娘,那图...""假的。"沈知意冷笑,"让她们狗咬狗去。

"10三日后,沈府后门抬出个浑身是血的婆子——正是那夜窥探沈知意闺房的李嬷嬷。

据说在慈云寺"取东西"时失足滚下台阶,摔断了腿。"听说二小姐发了好大脾气。

"白芷一边熬药一边嘀咕,"把碧桃的脸都扇肿了。"沈知意搅动着汤药。

离魂丹的药效已过,但她仍装作虚弱模样。窗外细雨绵绵,

她忽然想起前世死时也是这样的天气,血混着雨水在青石板上蜿蜒。"姑娘,

周家送帖子来了。"白芷递上洒金帖,小声道,"周公子说要来探病。"沈知意展开帖子,

熟悉的字迹写着"偶得良方,愿亲奉汤药"。前世周临安也是这般殷勤,却在药里掺了砒霜。

她将帖子凑近烛火,在火焰燎到手指前才松开。"告诉他,三日后我亲自去周家道谢。

"白芷瞪大眼睛:"可您的身子...""备车。"沈知意望向雨中朦胧的楼阁,

"我要去见个人。"雨幕中,青帷马车悄然驶向城西。巷子深处有家不起眼的药铺,

招牌上"济世堂"三字已斑驳脱落。沈知意戴着帷帽进门,柜后老者头也不抬:"抓什么药?

""三钱朱砂,二两雄黄。"她轻声道,"家母旧疾复发。"老者猛地抬头,

浑浊双眼精光乍现:"谁家的姑娘?""永昌十二年,漕运码头沉船那夜生的姑娘。

"老者手中的药秤咣当落地。他哆嗦着拉下门闩,

从暗格取出一封火漆密信:"宋娘子临终前交代,若有人说出这句话,就把这个给她。

"沈知意拆开信,里面只有半张泛黄的漕运单据和一句话:"东海明月,图非图,人非人。

"雨声渐急,她站在檐下看信纸被雨水打湿。单据角落有个模糊的印章,

隐约可见"周"字——与周临安家徽一模一样。

第二章 暗线交织1周府的门环是鎏金的狻猊,沈知意盯着那兽口中衔着的铜环,

想起前世被搀进这座宅子时的满心欢喜。如今那铜环在她眼中却像张开的血口,

随时要咬断她的喉咙。"姑娘,到了。"白芷撑开油纸伞,细雨在青石板上溅起细碎水花。

沈知意深吸一口气,将离魂丹的解药含在舌下。这三天她刻意停了解药,

让病容看起来更真实。苍白的脸色配上藕荷色衫裙,活脱脱是个久病初愈的闺阁千金。

门房见是沈家大小姐,忙不迭引路:"公子在花厅等着呢。"穿过影壁时,

沈知意余光瞥见西厢房窗后有人窥视——是个穿杏红衫子的女子,见她望去立刻缩回头。

前世她到死都不知道,周临安在娶她前就养了外室。"知意!"周临安疾步迎来,

作势要扶她手臂,"雨天路滑,怎不让我去接你?"沈知意不着痕迹地避开,

帕子掩唇轻咳:"不敢劳烦公子。"她目光扫过他腰间,果然换了新的香囊,

墨绿缎面上绣着青竹——这次倒学聪明了,知道用雅物遮掩私情。花厅里药香袅袅,

周临安亲自端来药盏:"这是家传的八珍汤,最补气血。"沈知意盯着黑漆漆的药汁。

前世这碗"八珍汤"让她腹痛如绞,如今再看,

碗沿那圈不自然的泡沫分明是砒霜融化的痕迹。"公子先请。"她突然将药碗推回去,

"家父常说,美食当与知己共品。

"周临安笑容僵了僵:"这是专门为姑娘...""莫非公子嫌我病气过人?

"沈知意眼圈一红,作势要起身,"那我还是...""我喝便是。"周临安急忙拦住,

端起碗抿了一口,喉结滚动得极其勉强。沈知意冷眼看他额角渗出细汗,

腹中冷笑——果然下了毒,只是剂量不足以致命。她装作感动模样,

接过药碗却"失手"打翻。药汁泼在地砖上滋滋作响,冒出诡异白沫。"啊呀!

"沈知意惊呼,"这药..."周临安脸色煞白:"定是药童弄错了药材!

我这就去...""公子别急。"沈知意按住他颤抖的手,"我信你不是故意的。

"她指尖暗暗发力,

指甲缝里的药粉借着这个动作撒在他袖口——这是她从碧桃处得来的情报,

周临安有揉眼睛的习惯。离开周府时雨已停了。沈知意登上马车,

从车窗看见周临安正使劲揉眼睛,很快整张脸都肿了起来。她唇角微扬,

这下够他难受三五日了。2"去济世堂。"沈知意吩咐车夫。

白芷不安地绞着帕子:"姑娘身子刚好,还是回府歇着吧?""无妨。

"沈知意掀开车帘一角。街角闪过一道黑影,自她出府就若即若离地跟着。

她故意让马车绕到绸缎庄,假意挑选布料时,

从铜镜里看清了跟踪者——沈如霜的奶娘赵嬷嬷。"白芷,我头有些晕。"沈知意突然扶额,

"你去对面药铺买些清心丸。"支开白芷后,她迅速从后门溜出绸缎庄。

济世堂后的巷子曲折如迷宫,沈知意七拐八绕,最后停在一扇斑驳的木门前。

三长两短叩门后,里面传来沙哑的声音:"谁?""买三钱朱砂,二两雄黄。

"木门吱呀开启。昨日见过的老者将她让进屋,立即反锁房门:"姑娘查到了?

"沈知意取出淋湿的漕运单据:"老伯可知这是何物?"老者凑近油灯细看,

突然剧烈咳嗽起来:"这是...永昌十五年漕粮调拨单!

"他枯瘦的手指划过那个模糊的"周"字印章,"当年就是这张单子,

要了宋娘子性命...""母亲为何要查这个?""那年江浙大旱,

朝廷拨了三十万石赈灾粮。"老者从床底拖出个铁匣,"可运到灾区的不足半数。

宋娘子怀疑有人偷梁换柱,暗中调查时..."他哽咽着打开匣子,里面是半块烧焦的账册,

"漕船起火那夜,她本可以逃出来的..."沈知意抚过账册焦边,

突然在某一页停住——这里记录着"沈门王氏"领走五百石精米的字样,

日期正是母亲去世前三天。"王姨娘与漕运勾结?""不止。"老者压低声音,

"老朽暗中查访八年,发现周家..."话未说完,窗外突然传来瓦片碎裂声。

老者猛地吹灭油灯,将沈知意推进里屋:"快走!地道!"几乎同时,数支弩箭破窗而入。

沈知意滚入地道前最后一眼,看见老者胸口绽开血花。她咬牙拉下机关,

顺着潮湿的地道拼命奔跑,身后传来木门被踹开的巨响。3地道出口是城郊荒废的茶寮。

沈知意瘫坐在杂草间,手中紧攥着那半本残账。月光下她才发现自己满手是血,老者的血。

茶寮残破的布幌在风中猎猎作响,像冤魂的呜咽。沈知意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将账册藏入贴身小衣。现在回城太危险,跟踪她的人很可能还在济世堂附近守着。

"哒哒"马蹄声由远及近。沈知意蜷缩在断墙后,看见一队黑衣人策马而过,

为首之人腰间玉佩闪着幽光——龙纹螭首,是官制佩饰。待马蹄声远去,她刚要起身,

突然被一只冰冷的手捂住嘴。沈知意肘击身后之人,反被扣住手腕按在墙上。

月光照亮对方轮廓,是个戴青铜面具的男子,露出的下半张脸线条凌厉。"别出声。

"男子声音低沉,"追兵还没走远。"沈知意停止挣扎,却暗中摸向发间银簪。

男子似乎察觉她的意图,轻笑一声松开钳制:"沈姑娘的谢礼就是一根簪子?""你是谁?

"沈知意警惕地后退。男子摘下面具。剑眉下是一双令人过目难忘的眼睛,

漆黑瞳孔边缘泛着诡异的暗金色,像猛兽的竖瞳。"萧景珩。"他随意地抛接着面具,

"姑娘或许听过?"宁王萧景珩——当朝圣上的幼弟,传闻中暴戾无常的煞星。

沈知意倒吸一口冷气,前世她死前半年,这位王爷曾以谋反罪处死过半朝文武。

"殿下为何在此?""路过。"萧景珩用脚尖拨弄着地上的箭矢,

"看来有人不想让沈姑娘查漕运旧案。"沈知意心头剧震。她从未对外人提过查案之事,

宁王如何得知?除非...他与那些黑衣人是一伙的?萧景珩仿佛看穿她的心思,

突然伸手拂过她耳畔。沈知意正要躲闪,

却见他指尖拈着一片枯叶——正是昨夜有人从她窗缝塞进来的警告。"慈云寺的银杏,

长在藏经阁后。"萧景珩把玩着叶片,"沈姑娘可知那里住着谁?"沈知意猛然想起,

藏经阁后的小院正是刘太医的禅房。前世宣布她暴毙的刘太医,竟与追杀她的人有关?

远处传来呼哨声,萧景珩神色一凛:"上马。""我不..."拒绝的话还没说完,

沈知意就被拦腰抱起。萧景珩的坐骑通体漆黑,四蹄雪白,她刚被扔上马背,

那马就箭一般蹿了出去。疾风刮得她睁不开眼,只能紧紧抓住鞍鞯。"抱紧。

"萧景珩的声音混在风里,"掉下去会死。"4马停在一处荒废别院。

沈知意滚下马背时腿软得站不稳,被萧景珩拎小鸡似的提进屋内。油灯亮起的刹那,

她看清墙上挂着的江防图,顿时毛骨悚然——图上标注的正是东海商路各港口驻军情况。

"怕了?"萧景珩倒了杯酒推给她,"沈姑娘连周家的毒药都敢喝,胆子不该这么小。

"酒液映出沈知意苍白的脸。她不动声色地观察四周,这屋子看似简陋,

窗棂却都是精铁所铸,门闩机关更是军中所用制式。"殿下究竟想要什么?""合作。

"萧景珩突然倾身向前,暗金瞳孔在灯下妖异非常,"你查漕运,我查军粮,目标都是周家。

"沈知意攥紧衣袖。前世周临安不过是个六品小官,怎会牵扯到军粮大案?

除非...周家背后还有人。"凭什么信你?"萧景珩轻笑,

从怀中取出一物放在桌上——是块烧焦的布料,上面绣着半朵海棠。沈知意呼吸一滞,

这是母亲最爱的纹样,她亲手绣过无数条这样的帕子。"永昌十五年冬,漕运衙门起火那夜。

"萧景珩的声音突然变得遥远,"有个女人把我推出火场,

自己却被房梁砸中..."沈知意猛地站起,碰翻了酒盏。母亲救过宁王?

那为何从未听她提起?无数疑问在脑海中翻腾,

却听见萧景珩话锋一转:"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他收起那块焦布,"重要的是,

三日后漕帮要在燕子矶集会,周临安的父亲会亲自到场。"窗外传来猫头鹰的啼叫。

沈知意突然意识到,从遇袭到现在,一切太过巧合。宁王出现得及时,

带她来的地方又恰好有军机要图..."殿下好算计。"她冷笑,"借我引蛇出洞?

"萧景珩不置可否,反而从多宝阁取出一把匕首扔给她:"防身用。刀鞘里藏了信号烟花,

遇到危险就放。"沈知意拔刀出鞘,寒光映亮两人之间的空气。这把匕首的纹路她认得,

是西域进贡的镔铁所制,前世曾在御赐之物展览上见过。"为什么帮我?"萧景珩走到窗前,

月光给他侧脸镀上银边:"你鬓边那朵绢花,很别致。"说完纵身跃出窗外,

眨眼消失在夜色中。沈知意摸向发间,才想起今日根本没戴什么绢花。唯一别过那朵白海棠,

是在前世的新婚夜...5天蒙蒙亮时,沈知意悄悄回到沈府。她刚换下染血的衣裳,

白芷就慌慌张张冲进来:"姑娘去哪了?老爷发了好大的火!""怎么了?

""昨儿周家来人,说您根本没去拜访!"白芷急得直跺脚,"周公子还犯怪病,

眼睛肿得睁不开,非说是您害的..."沈知意冷笑。恶人先告状,倒是周临安一贯作风。

她正要解释,忽听院外传来杂沓脚步声。王氏带着几个粗使婆子闯进来,

二话不说就掀她床褥。"母亲这是做什么?"王氏冷笑:"昨夜府里进了贼,

偷走老爷书房要紧物件。我奉老爷命,各处搜查。"沈知意冷眼看着她们翻箱倒柜。

当王氏掀开妆奁暗格时,她心跳漏了半拍——那里藏着济世堂老者给她的残账。

然而王氏翻检过后竟毫无反应,显然没发现机关下的夹层。"找到了!

"李嬷嬷突然从衣柜底层抽出个包袱,抖开竟是几件男子衣衫和一本账簿。沈知意瞳孔骤缩。

这栽赃手段拙劣却致命,闺阁女子私藏男装已是大忌,

更别说那账簿封皮上赫然盖着漕运衙门的印章。"好啊!"王氏厉声喝道,

"竟敢勾结外人偷盗府中机密!来人,押她去见老爷!

"沈知意挣开婆子们的手:"我自己走。"经过白芷身边时,她以袖掩唇,

无声地说了三个字:"慈云寺。"书房里气氛凝重。沈父将账簿摔在她面前:"孽障!

这是从哪来的?"沈知意跪得笔直:"女儿不知。""还敢狡辩!"沈父怒拍桌案,

"今早漕运衙门来人,说昨晚有贼人潜入盗走机密。转眼就在你房里...""老爷明鉴。

"王氏假意劝解,"意姐儿许是一时糊涂..."沈知意突然抬头:"父亲可验过笔迹?

"沈父一愣。她趁机继续道:"女儿自幼临卫夫人帖,字迹娟秀。这账簿上的字歪斜如虫爬,

怎会是女儿所写?""这..."沈父翻开账簿,怒气稍缓。"何况女儿昨日确实去了周府。

"沈知意取出袖中礼单,"这是周公子亲笔所书,父亲一对便知。"王氏脸色微变。

沈知意心知肚明,这栽赃定是她与周临安合谋,却没想到自己会留证据。

"那这些男装又作何解释?"王氏不依不饶。沈知意垂眸:"是给父亲准备的寿礼。

"她缓缓展开一件外衫,内衬绣着松鹤延年,"本想给父亲惊喜..."沈父面色渐缓,

正要开口,忽有小厮慌慌张张跑来:"老爷!宁王府来人了!"6花厅里,

宁王府长史捧着礼盒而立:"殿下听闻沈小姐染恙,特赐高丽参滋补。"沈府上下目瞪口呆。

沈知意余光瞥见王氏脸都绿了,心中暗笑。萧景珩这招倒是妙,既解了她眼下之围,

又给周家敲了记闷棍——谁敢动宁王"关照"的人?果然,

沈父态度立即殷勤起来:"小女何德何能...""殿下还说,

"长史意味深长地看了沈知意一眼,"三日后慈云寺法会,请小姐同往祈福。

"沈知意心头一跳。这正是萧景珩在废宅提到的漕帮集会之日,他竟用这种方式传递消息。

更妙的是,慈云寺恰是她要白芷去送信的地方。长史走后,

沈父亲自扶她起身:"为父错怪你了。"转头厉声呵斥王氏,"还不把那些脏东西拿走!

"回到闺房,沈知意立刻检查暗格。残账完好无损,但多了一张字条:"寅时三刻,

东角门"。笔迹苍劲有力,与萧景珩给人的感觉如出一辙。"姑娘,住持回信了。

"白芷悄悄塞来一张佛签,"说已按您吩咐布置妥当。"沈知意将佛签凑近烛火,

隐形的字迹显现出来:"刘太医每旬三赴寺,与漕帮有旧"。她心下了然,

难怪前世刘太医会配合周家宣布她暴毙,原来早有勾结。夜深人静时,沈知意换上夜行衣。

东角门常年废弃,守夜婆子早被白芷用迷香放倒。她刚推开门,就被一股力道拽入阴影。

"迟了半刻钟。"萧景珩的声音在耳畔响起,温热呼吸拂过她耳垂。沈知意浑身紧绷,

前世今生加起来,她还是第一次与男子这般贴近。萧景珩递来一套男装:"换上。

"沈知意躲在假山后更衣。这身靛青箭袖十分合体,腰间革带还别着那把镔铁匕首。

她将女装卷好埋在山石下,转身时差点撞上萧景珩胸膛。"像模像样。

"萧景珩打量着她束起的长发,"不过眼睛太亮,容易露馅。"沈知意刚要反驳,

忽见他伸手抹了把墙灰,直接蹭在她脸上。粗糙指腹擦过脸颊的触感让她呼吸一滞,

那双手却已利落地收回去。"走。"两匹骏马拴在巷口。沈知意这次自己翻身上马,

跟着萧景珩驰向城外。夜风呼啸中,她不断回想母亲残账上的记录,

试图拼凑出真相——永昌十五年,漕运衙门,沉船,大火..."到了。"萧景珩突然勒马。

眼前是座荒废码头,几艘乌篷船静静停泊在芦苇荡中。他带她猫腰钻入一间草棚,

棚壁上竟有暗孔正对码头。"漕帮每月初三在此交割私盐。"萧景珩递来一个铜制望远镜,

"今晚特殊,周秉德要见个大人物。"沈知意凑近窥孔。月光下,十几个精壮汉子正在卸货,

其中有个穿褐色短打的中年男子格外显眼——周临安的父亲周秉德,正焦虑地来回踱步。

约莫半刻钟后,一艘画舫缓缓靠岸。舫上下来个披黑斗篷的人,身形瘦小如孩童。

周秉德立即躬身相迎,那人掀开兜帽的刹那,沈知意差点惊呼出声——慈云寺的刘太医!

"...货都备齐了..."断断续续的对话随风飘来,

"...沉船案卷宗..."萧景珩突然按住她肩膀:"有人来了。

"码头另一端走来个熟悉的身影,沈知意瞳孔骤缩——是王氏的心腹李嬷嬷!

她不是摔断腿了吗?只见李嬷嬷一瘸一拐地走到刘太医跟前,递上个包袱。刘太医解开包袱,

取出的物件在月光下闪着冷光。沈知意浑身血液都凝固了——那是母亲生前最爱的翡翠镯子,

内侧刻着"宋"字!7回程路上,沈知意一直紧攥马缰。夜风刮得脸颊生疼,

却压不住心头怒火。母亲之死果然不是意外,

刘太医、周家、王氏...这些人早就是一伙的!"刘太医是太子的人。"萧景珩突然开口,

"周家背后是户部侍郎赵俭,而赵俭..."他意味深长地顿了顿,"与令尊继室是表亲。

"沈知意猛地勒马。前世她到死都不知道,王氏竟有这般背景。

难怪能轻易在深宅大院里害死主母,又让嫡女"暴毙"却无人追究。"殿下为何查这些?

""军粮。"萧景珩眯起眼睛,"北疆三年大旱,朝廷拨的粮饷十不存三。

我怀疑有人通过漕运私吞..."沈知意突然想起残账上"沈门王氏领米五百石"的记录。

王氏一个内宅妇人,要这么多粮食做什么?除非..."他们在养私兵!"她脱口而出。

萧景珩眼中精光一闪:"沈姑娘果然聪慧。"说着从怀中取出一卷绢图,

"这是赵家庄园的地形图,三日前刚扩建了粮仓。"沈知意倒吸一口凉气。

当朝严禁官员私蓄武装,若真如他们所料,这就是诛九族的大罪!"我需要进周府查证。

"她沉思道,"周临安说过,他父亲书房有本'山海经',实为账册密码本。""太危险。

""我有办法。"沈知意想起周临安肿成桃子的眼睛,"他欠我一条命呢。"分别前,

萧景珩突然拽住她手腕:"三日后慈云寺,无论看到什么都别轻举妄动。

"他的掌心有层薄茧,摩挲得她肌肤发烫,"漕帮集会只是幌子,真正的交易在藏经阁。

"沈知意抽回手,心跳却乱了几拍。前世她与周临安定亲三年,都不曾有过这般亲昵。

这个传闻中杀人不眨眼的宁王,为何独独对她..."姑娘回来了!

"白芷提着灯笼在角门等候,见她一身男装惊得瞪大眼睛,

"您这是..."沈知意示意她噤声,匆匆换回女装。刚踏入闺院,

就听见沈如霜的哭闹声从正房传来:"...我不管!凭什么她能攀上宁王...""闭嘴!

"王氏厉声呵斥,"再胡闹就送你回老家!"沈知意无声冷笑。看来宁王府送礼的事,

已经让某些人坐不住了。她摸出袖中刘太医与漕帮勾结的证据,

轻轻放在枕下——这些都是萧景珩给她的,包括画舫靠岸的速写图。明日,

她要送继母一份大礼。8清晨的饭厅火药味十足。沈如霜眼睛红肿如桃,显然哭了一夜。

王氏强撑笑容布菜,却把筷子捏得咯吱响。只有沈父兴致勃勃地问着宁王府的事。"意儿啊,

宁王殿下怎会认得你?"沈知意小口喝着粥:"女儿也不清楚。

许是上月西湖诗会...""诗会?"沈父疑惑,

"你不是说那日去上香...""女儿记错了。"沈知意故作慌乱地低头,

"是去...去..."王氏突然打翻汤碗:"老爷!意姐儿分明在撒谎!

"她像抓住救命稻草般尖声道,"宁王何等人物,怎会无缘无故...""父亲。

"沈知意突然抬头,眼中含泪,"女儿有要事禀告。"在沈父疑惑的目光中,

她取出枕下证据:"昨夜女儿睡不着,

偶然看见李嬷嬷鬼鬼祟祟出门..."沈父翻看那些图纸,脸色越来越难看。

当看到刘太医手持亡妻遗物的画面时,他猛地拍案而起:"王氏!这是怎么回事?

"王氏面如土色:"老爷明鉴,这...这定是有人陷害...""陷害?

"沈知意又递上一张纸,"那母亲为何每月从漕运衙门支取五百石米?

赵家庄园新建的粮仓又作何解释?"沈父双手发抖地接过纸张。

那是沈知意连夜仿照母亲笔迹写的密信,揭露王氏与赵家勾结、私吞军粮的"罪证"。

"贱人!"沈父一巴掌将王氏扇倒在地,"我说赵俭怎会突然举荐周临安入仕,

原来你们..."沈如霜尖叫着扑向沈知意:"你胡说!我娘...""住口!

"沈父一脚踹开沈如霜,"来人!把王氏关进祠堂,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准见!

"闹剧收场后,沈知意独自站在回廊下。晨光中,她摩挲着萧景珩给的匕首。

这场戏才刚开始,王氏不过是个马前卒,真正的仇人还在暗处...白芷匆匆跑来:"姑娘,

周家来退亲了!"沈知意唇角微扬。果然,周家怕了。宁王府的突然介入,加上王氏被囚,

他们定然慌了手脚。这正是她想要的——退亲太便宜周临安,她要的是周家满门陪葬。

"告诉门房,我亲自去周府一趟。"9周家正厅乱作一团。几个婆子忙着撤下喜幔,

周临安坐在太师椅上揉眼睛——伤势比前日更严重了,眼皮肿得发亮。

"沈姑娘..."他想起身相迎,却撞翻了茶几。

沈知意示意白芷递上锦盒:"听说公子眼睛不适,家父特请太医配了药膏。

"周临安面露愧色:"前日是我糊涂...""公子不必多说。"沈知意打断他,

"退亲书我已带来,只问公子一句话。"她突然压低声音,"令尊书房那本《山海经》,

可是青布面、红签题?"周临安浑身一震:"你...""明日午时,我要见到这本书。

"沈知意将退亲书拍在桌上,"否则,漕帮夜会的消息就会出现在宁王案头。"离开周府时,

白芷忧心忡忡:"姑娘,周公子会就范吗?""他会。"沈知意望向街角的茶楼。二楼窗口,

萧景珩的身影一闪而过。她轻轻抚摸藏在袖中的信号烟花,

这是他们约好的——若周临安不肯合作,宁王的人就会"偶然"发现周家与漕帮的往来密信。

马车经过慈云寺时,沈知意突然喊停。明日就是法会,她得提前探查地形。

借口要给生母点长明灯,她独自进了藏经阁。阁中光线昏暗,经卷的霉味混着檀香。

沈知意假装翻阅佛经,实则观察各处通道。忽然,她注意到某排书架后的墙壁颜色略深,

像是常被触摸。刚靠近那面墙,身后突然传来脚步声。沈知意迅速躲到书架后,

看见刘太医鬼鬼祟祟地进来,在墙上有规律地叩击三下。墙壁无声滑开,

露出向下的阶梯..."姑娘?"小沙弥在门外唤道,"要关阁了。"沈知意应了一声,

最后瞥了眼那面诡谲的墙壁。明日此时,这里将上演怎样的好戏?而萧景珩,

又究竟在谋划什么?回府的马车上,她反复回想这两日的种种。萧景珩的出现太过巧合,

他那些若即若离的暗示也令人不安。尤其是那句关于绢花的话...车帘被风吹起一角,

街边小贩正在叫卖绒花。

沈知意心头突然闪过一个可怕的念头——前世她死时鬓边那朵白海棠,莫非萧景珩见过?

第三章 连环杀局1慈云寺的晨钟撞破浓雾,沈知意跪在观音像前,袖中匕首紧贴腕骨。

今日法会实为漕帮密会,藏经阁下的密室即将揭开血腥真相。萧景珩给的信号烟花藏在腰间,

她却摸向母亲留下的银针——比起依赖宁王,她更信自己淬毒的暗器。“姑娘,

刘太医进藏经阁了。”白芷假意添香,低声急报。沈知意理了理素白披风,

发间那支白玉响铃簪随步伐轻颤。这是她特意仿制母亲遗物的款式,铃舌中空,

藏着一颗离魂丹。经过回廊时,瞥见沈如霜的丫鬟碧桃正与沙弥耳语,

腕上新添的金镯刺得人眼疼。藏经阁内檀香浓郁,刘太医的身影消失在最后一排经架后。

沈知意贴着冰冷墙壁,数着心跳等机关开启。忽闻身后木梯吱呀,

她旋身将银针抵上来人咽喉——“沈姑娘的待客之道,倒是别致。”萧景珩两指夹住银针,

暗金瞳孔在幽光中流转,“密道有七处暗哨,想送死直说。

”沈知意收针冷笑:“殿下是来英雄救美的?”“来教你杀人。”萧景珩突然揽住她腰身,

纵身跃上房梁。几乎同时,三名黑衣武士破窗而入,手中钢刀映出刘太医惊慌的脸。

密室入口轰然洞开,沈知意屏息看着刘太医被拖进去。惨叫声闷在石壁里,

像被掐住脖子的鹧鸪。萧景珩指尖在她掌心划字:漕运账册。“想要?”他气息拂过她耳畔,

“求我。”沈知意反手将银针刺入他腕间麻穴,趁他松劲时如猫儿般滑下房梁。

密室内血腥扑鼻,她贴着阴影摸到案前,

账册翻开那页赫然记载着永昌十五年沉船明细——母亲的名字用朱砂圈着,

旁边批注“已灭口”。“找死!”钢刀破风劈来。沈知意旋身避开,账册揣入怀中的刹那,

萧景珩的匕首已贯穿刺客咽喉。温热血珠溅上她眉间,

被他用拇指拭去:“现在欠我两条命了。”2周府书房烛火通明,

沈知意抚过《山海经》泛黄的封皮。周临安缩在太师椅里,

烂桃似的眼睛不住偷瞄她手中账册:“东西给你了,漕帮的事…”“公子慌什么?

”沈知意蘸着朱砂在纸上勾画,“西山头,东山腰,这密语译得可对?”她每念一句,

周临安脸色就白一分。书页间夹着的根本不是诗词,而是周家私运军械的路线图。

窗外惊雷乍起,沈知意突然将茶盏砸向屏风。藏身其后的沈如霜尖叫着跌出,

怀中还抱着从她房里偷的胭脂盒。“妹妹夜半听墙角的毛病,该治了。

”沈知意拔下金簪挑开盒盖,赭色粉末簌簌而落——正是前世毒杀她的断肠散。

周临安慌忙去拉沈如霜,却被她甩手一耳光:“你说过这毒万无一失!”簪子划破他脸颊,

沈知意趁机将毒粉抹在他伤口处。“快拿解药!”周临安掐着喉咙嘶吼。

沈知意笑着将瓷瓶扔出窗外,看他在暴雨中癫狂翻找。前世他灌她毒酒时,

可曾想过报应来得这样快?回府路上,白芷忽然掀帘惊呼:“姑娘看天上!

”血色烟花在云层炸开,是宁王府的求救信号。沈知意攥紧缰绳调转马头,

却在巷口撞见萧景珩的坐骑。马鞍上深褐血迹未干,

一截断指卡在鞍环间——戴着赵俭的翡翠扳指。3王氏的惨叫声彻夜未歇。

沈知意倚在祠堂窗下,听父亲鞭子抽破皮肉的闷响。晨露沾湿她手中证词,

赵家庄园的地契与漕帮密信在石阶上摊开,像幅血色山水。“老爷!妾身冤枉!

”王氏爬向门边,却被沈知意绣鞋踩住手指。“母亲可认得这个?

”她晃了晃从密室带回的金锁片,内侧刻着沈如霜生辰。

前世这锁片挂在沈如霜夭折的私生子颈间,而今成了通奸铁证。沈父目眦欲裂,

一鞭抽向沈如霜:“贱种!”少女额角撞上香炉,鲜血糊了满脸。沈知意冷眼旁观,

想起前世白芷被杖毙时,这对母女也是这样笑着。“意儿,你说如何处置?

”沈父讨好似的递过家法。沈知意抚摸着浸透盐水的藤条:“妹妹既喜欢藏书楼,

就锁在那里抄经吧。”她特意加重“抄经”二字,

看着沈如霜瞳孔骤缩——那里藏着她们最不堪的秘密。当夜藏书楼燃起大火,

沈如霜的焦尸手中紧攥着半片香囊。沈知意站在灰烬里,鞋底碾过周临安送她的定情玉佩。

火是她放的,但锁门的是王氏,多妙的因果。4宁王府的请帖镶着金线,邀她共赏西域幻术。

沈知意将淬毒银针别在袖口,赴宴却见萧景珩斜倚锦榻,脚边跪着瑟瑟发抖的刘太医。

“人交给你。”他抛来柄镶宝石的匕首,“活剐还是凌迟?

”沈知意刀尖抵上刘太医喉结:“母亲被灌药时,你可听见她求饶?”刘太医突然暴起,

却被萧景珩一脚踩碎膝盖:“小心,狗急跳墙。”他语气温柔得像在说情话,

手上却拧断了太医腕骨。惨叫声中,沈知意割开太医衣襟。

苍老胸膛上纹着双头蛇刺青——前朝余孽的标记。

她终于明白母亲为何而死:东海商路图关乎复国宝藏,而宋家,正是守图人。“怕了?

”萧景珩自后拥住她,掌心覆住她握刀的手,“现在收手还来得及。

”沈知意反手将匕首刺入太医心口:“我与殿下,早就在地狱了。”血喷溅在萧景珩玉冠上,

像开出一串红梅。他低笑着舔去她颊边血珠,说出的情话比刀锋更冷:“那就杀光他们。

”5大婚当日,沈知意凤冠下的金丝软甲硌得生疼。周临安挑开盖头时,

她袖中银针已蓄势待发。“娘子…”他话音未落,忽地僵住。沈知意拔出发间玉簪,

沾着合卺酒在桌上写:毒在壶底。周临安惊恐地摸向喉咙,

她笑着将他推坐在鸳鸯被上:“公子可知,离魂丹混着断肠散,

会让人产生被万蚁噬心的幻觉?”前世她咽气前的痛楚,如今百倍还他。

窗外传来重物坠地声,沈知意推开雕窗。沈如霜被倒吊在槐树下,口中塞着那本《山海经》。

宁王府的暗卫在月下比了个手势——赵家庄园已焚,王氏在火场发了疯。

萧景珩的贺礼此刻送到,锦盒中躺着刘太医的头颅。信笺上龙飞凤舞写着:“聘礼已备,

静候佳期。”沈知意将信纸凑近烛火,看灰烬飘落在周临安逐渐冰冷的脸上。更鼓敲过三响,

她摘下染血的凤冠。铜镜突然映出萧景珩的身影,

他倚着门框把玩那半张商路图:“夫人这场戏,看得本王好生尽兴。

”沈知意将匕首抵上他心口:“殿下漏算了件事。”她扯开嫁衣,心口赫然纹着另半幅地图,

“图在血中,要拿便来取。”萧景珩的笑声惊飞夜鸦。他咬破她锁骨时,

沈知意将银针刺入他后颈。这场情爱如淬毒的合卺酒,终究是谁也信不过谁。6佛晓时分,

沈府走水的消息传遍全城。沈知意站在焦土废墟前,手中握着父亲临终塞给她的玉珏。

原来沈家世代为皇商是假,监视宋氏血脉是真。萧景珩的披风还带着血腥气:“现在信了?

你父亲才是告发宋家的元凶。”沈知意将玉珏碾成齑粉。晨雾中浮现宁王府亲兵的身影,

她突然笑出声:“殿下想要商路图,何不直说?”扯开衣襟露出血红刺青,“火油的味道,

您闻到了吗?”爆炸声震碎残垣时,萧景珩将她扑进密道。火焰吞没最后一张漕运账册,

沈知意在他怀中咳出黑血——那杯交杯酒,终究是两人分饮了。

“你早知酒中有毒…”萧景珩擦去她唇边血迹,眼底猩红似癫似狂。

沈知意抚上他心口那道旧疤:“三年前漕运大火,殿下救我时就该想到…”她的手缓缓垂落,

响铃簪滚进血泊。萧景珩的嘶吼声中,密道轰然塌陷。第四章 真相碎片1黑暗中有滴水声。

沈知意睁开眼,入目是粗糙的石壁。锁骨处的伤口已经结痂,轻轻一动就扯得生疼。

她试着活动手腕,铁链哗啦作响——萧景珩竟用玄铁链锁住了她。"醒了?

"阴影里传来低沉嗓音。萧景珩端着烛台走近,火光映亮他下颌的血痕。

那身玄色锦袍沾满烟灰,玉冠也不知所踪,活像刚从战场爬回来的修罗。

沈知意冷笑:"殿下这是要食言?"她故意晃动锁链,露出心口半褪色的刺青。

爆炸前她将商路图用秘药隐去大半,如今只剩模糊轮廓。

萧景珩掐住她下巴:"密道里的火药,谁帮你埋的?"他拇指摩挲着她结痂的咬伤,

那是她假装毒发时自己咬的,"戏演得不错,连我都骗过了。""彼此彼此。

"沈知意偏头避开他的触碰,"殿下装情深义重,不也演得很像?

"烛火"啪"地爆了个灯花。萧景珩突然扯开自己衣襟,

心口处赫然是另一半刺青:"认识这个吗?"沈知意呼吸一滞。那纹路与她身上的如出一辙,

只是颜色更暗沉,像是多年前所刺。她突然想起母亲临终时含糊的呓语——"双生图,

阴阳合"..."不可能..."她挣扎着去摸发簪,却想起暗器早被收走。

萧景珩趁势压上来,两人刺青相贴的瞬间,石壁上的火把突然齐齐暗了一瞬。"感觉到了?

"萧景珩嗓音沙哑,"宋家的血脉感应。"沈知意抬膝顶向他胯间,

趁他吃痛挣脱钳制:"我母亲姓宋,与殿下何干?""宋明璃是我姑母。

"萧景珩甩出一块龙纹玉佩,"你外祖父宋瑜,是前朝末代太子。

"玉佩内壁刻着"永昌十二年"字样——正是母亲遇害那年。沈知意脑中嗡嗡作响,

前世沈如霜临死前嘲弄的话突然清晰起来:"你以为临安哥哥图什么?沈家那点产业?笑话!

""想要商路图就直说。"她强自镇定,"何必编这等荒唐故事?"萧景珩突然笑了。

他解下腰间酒囊灌了一口,随即捏住她鼻子渡过来。辛辣液体滑入喉咙,

沈知意眼前骤然浮现奇异画面——滔天巨浪中,一艘画舫正在倾覆,甲板上的女子回头望来,

竟与她长得一模一样..."这是...""离魂酒。"萧景珩抹去唇边酒渍,

"能唤醒血脉记忆。现在信了?"沈知意剧烈咳嗽,锁骨处的刺青隐隐发烫。

若萧景珩所言非虚,母亲留给她的就不只是商路图,更是前朝复国的希望。

而沈家...很可能是皇室安插的暗桩。"我父亲知道这些?""沈铎?"萧景珩嗤笑,

"他不过是先帝养的看门狗。"说着突然割断她脚镣,"带你去看场好戏。

"2地下暗河寒气刺骨。沈知意跟着萧景珩登上小舟,发现水流竟是往沈府方向去的。

约莫半刻钟后,船停在一处石台边,头顶传来模糊的说话声。

"...老爷的尸首还没找到...""继续挖!"是王氏的声音,却比平日尖利许多,

"地窖里的东西绝不能见光!"沈知意与萧景珩对视一眼。

爆炸那日她亲眼看见父亲被横梁砸中,如今听来竟还有隐情。头顶的脚步声渐渐远去,

萧景珩推开暗格,两人悄然爬进沈府地窖。霉味混着血腥气扑面而来。

地窖中央摆着口黑漆棺材,四周散落着账册和兵器。沈知意翻开最近那本账册,

指尖顿时僵住——这竟是父亲与漕帮往来的记录,时间最早可追溯到母亲去世前。"有趣。

"萧景珩用剑尖挑起一件软甲,"沈大人私藏军械,是想造反?"沈知意没答话。

她发现棺材底部有暗格,里面整齐码放着母亲的信件。最上面那封写着"永昌十二年冬,

漕运案卷已毁,唯余半张藏于..."后面的字被血迹模糊了。"有人来了。

"萧景珩突然吹灭蜡烛。地窖门开处,王氏举着油灯跌跌撞撞进来,

身后跟着个戴斗篷的男子。当那人摘下兜帽时,

沈知意险些惊呼出声——竟是本该葬身火场的沈父!"快找!"沈父声音嘶哑,

"那丫头肯定把图带在身上..."王氏翻找着棺材,突然尖叫:"信被人动过了!

"沈父脸色骤变,猛地抽出腰间佩刀:"出来!"刀锋直指沈知意藏身的货架。

千钧一发之际,萧景珩掷出匕首打偏刀势,拉着她跳入暗河。冰冷的河水淹没头顶时,

沈知意看见沈父扒着暗格大喊:"拦住他们!死活不论!"3破庙残垣里,

沈知意裹着萧景珩的外袍发抖。浸水的伤口疼得像刀割,

却比不上心中惊骇——父亲竟与王氏合谋诈死,就为逼她现出商路图。"烤干。

"萧景珩扔来件粗布衣裳,"天亮前要赶到燕子矶。"沈知意没接:"殿下还没解释,

为何我'父亲'还活着?""那不是沈铎。"萧景珩冷笑,"真沈铎早在永昌十二年就死了。

现在的'沈老爷'是易容的暗卫统领赵戈。"火堆噼啪作响,

沈知意突然想起小时候父亲左臂有块烫伤,而地窖里那人挽袖时手臂光洁。

母亲似乎总避着与父亲独处,有次她半夜惊醒,还听见母亲在佛堂低泣..."证据?

"萧景珩从怀中取出封信:"你母亲的手书。"泛黄的宣纸上,

母亲娟秀的字迹写道:"戈冒铎名入府,妾身危矣。倘有不测,商路图已分藏两处,

吾儿心口半幅,另半幅在..."信纸在此处被撕破了。沈知意将信纸凑近火光,

隐约可见背面透出的墨迹像是"景"字。她心跳突然加速——若另半幅图在萧景珩身上,

母亲与他的姑侄关系就说得通了。"燕子矶有什么?""你母亲留下的船。

"萧景珩用树枝在地上画图,"明日午时涨潮,能直通东海。

"沈知意盯着他轮廓分明的侧脸。火光中这个男人像柄出鞘的剑,危险却让人移不开眼。

前世她到死都是闺阁傀儡,而今生..."殿下救我,就为商路图?

"萧景珩突然捏住她后颈,呼吸近在咫尺:"我要的是你。"他的唇擦过她耳垂,

"宋家最后的血脉。"4晨雾笼罩码头时,沈知意已经易容成渔家女。

粗布衣裙下藏着三根银针,萧景珩给的匕首绑在大腿内侧。她蹲在鱼摊前假装挑拣,

余光扫见几个漕帮汉子正在搜查渡船。"听说宁王反了..." "嘘!小声点!

昨儿半夜禁军围了王府..."沈知意手一抖,活鱼滑回水盆。萧景珩明明就在不远处茶棚,

怎会...她突然明白过来,这是调虎离山之计。果然,漕帮的人闻言立刻往城里赶去。

"开船!"萧景珩不知何时出现在她身后。两人刚跳上艘小帆船,岸上就传来急促的马蹄声。

沈知意回头,看见"沈父"带着数十弓箭手追来,最前面的竟是周临安!"放箭!

"箭雨破空而至。萧景珩挥剑格挡,却仍有一支射中帆索。船速骤减,追兵越来越近。

沈知意咬牙拔出腿上匕首,割断缠绕的绳索。海风鼓起船帆的刹那,

她看见周临安搭箭瞄准萧景珩后心..."小心!"箭矢穿透她肩胛骨,剧痛几乎让人昏厥。

萧景珩搂住她滚进船舱,随手甩出飞刀。岸上周临安惨叫一声,右眼插着明晃晃的刀柄。

"忍着点。"萧景珩折断了箭尾,将她脸朝下按在舱板上。当箭头带着血肉拔出时,

沈知意咬破了嘴唇,却硬是没吭一声。"倔。"萧景珩给她敷上金疮药,"为什么替我挡箭?

"沈知意疼得眼前发黑:"你死了...谁帮我报仇..."恍惚中,

似乎有人轻轻吻了她汗湿的额头。5海浪拍打着船舷,沈知意从噩梦中惊醒。

肩伤已经包扎妥当,身上盖着萧景珩的氅衣。她挣扎着爬出船舱,看见他正在船头调整帆向。

朝阳给他轮廓镀上金边,恍若神祇。"醒了?"萧景珩头也不回,"再有两个时辰就到。

"沈知意扶着舱壁走近。海天一色处隐约有岛屿轮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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