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徽宗政和年间,清河县东西大街挤满商铺,运河码头货船扎堆。
中药铺子撑起县城半边天,县衙门口红灯通宵亮。
紫石街像网红打卡地,狮子街活脱脱土豪夜场,元宵节满街男女在灯笼底下腻歪。
这片繁华之地,孕育了一位名震西方的风流人物。
身长七尺,面如冠玉;双睛点漆,顾盼生辉;头戴缨子帽儿,金玲珑簪儿;身穿紫绫袄,玄色缎袍;脚蹬粉底皂靴,手持洒金川扇。
"各位父老,在下西门庆,字西泉,今年二十有六,上面的诗句描述的就是我。
"这位身着锦缎首裰的青年斜倚在紫檀雕花椅上,指尖把玩着和田玉扳指,眉宇间透着三分傲气七分轻佻。
"我爸西门达,字天瑞,原是云南西川那边贩药材的商贾。
诸位可知?
当年马帮驼铃响彻茶马古道时,我爸的药材车队可是要三十头骡马才装得下。
在这清河县,虽然数不上排行老一老二的那种富贵, 但是我们家在清河县,那是绝对的殷实人家。
用你们现代人的话讲, 我西门庆就属于一个典型的富二代。
"西门家的发迹史堪称传奇。
西门达在云南采办三七、天麻,在西川收购川贝、虫草,十年间积攒下万贯家财。
政和三年,他在清河县最繁华的狮子街置办了五间门面的生药铺,其后七进宅院雕梁画栋,光是伺候的丫鬟就有二十余人。
马厩里常年拴着十二匹西域良驹,每逢庙会时节,西门家的鎏金马车总要引得满城百姓驻足。
"可惜双亲早逝,留我独守这偌大家业。
而我们家呢又只有我一个独生儿子。
老爸老妈在世的时候, 对我西门庆那是百般的喜爱,可以说是听任我的所为。
所以那个时候我也不是太喜欢读书, 我就喜欢在社会上混。
"西门庆说到此处,端起钧窑茶盏轻呷一口,眼底却无半分哀戚。
"自十五岁接管生药铺,我便深谙经商之道。
这药材生意,三分看货色,七分靠人脉。
"说着,他拍了拍腰间悬着的鎏金银香球,镂空纹样间透出缕缕龙涎香气。
“我就喜欢寻花问柳、沾花惹草。
而且我深深的知道一点, 作为一个男人得身体好。
所以,我还学了些拳脚功夫。
而且社会上的吃喝嫖赌抽,我是样样俱全,无不通晓,在这清河县无人不知”。
"说到玩乐之道,双陆棋、打马吊、斗鹌鹑,在清河县我认第二,无人敢称第一。
"西门庆从描金漆盒中拈起枚象牙骰子,随手掷出个满堂红,"上月与东京来的太尉府管家对赌,赢了他三十两雪花银。
诸位可知诀窍?
"他压低声音,嘴角勾起抹邪笑,"这骰子灌了水银的。
"最令人咋舌的是他的饕餮之欲。
每逢宴饮,必要"三冷荤五热炒"打底:糟鹅掌、水晶蹄膀、酒酿清蒸鸭只是寻常。
有次为尝黄河金鲤的鲜嫩,竟命家仆连夜策马二百里取来活鱼。
这般奢靡作风,倒应了时人那句俚语:"西门一顿饭,农户十年粮。
"在这纸醉金迷的岁月里,那肯定认识了一帮狐朋狗友。
这帮狐朋狗友说白了, 就是一帮蹭吃蹭喝的社会小流氓小混子。
其中有一个跟西门庆的关系特别的好,应伯爵堪称西门庆最得力的帮闲。
此人原是绸缎庄少东,后来赔了钱,自此家道中落。
然后,应伯爵就搁妓院里面干了个拉皮条的活,整个县城里面都管这应伯爵叫个应二花子。
他那张巧嘴能把死的说成活的,有次为哄西门庆开心,竟将五十老妪夸成"徐娘半老",愣是骗得西门赏了二两银子。
"应二哥最妙处在于眼色。
"西门庆抚掌笑道,"那日在王招宣府上,他见林太太多看了我腰间玉佩两眼,当夜便牵线搭桥。
"说着解开蟒纹玉带,露出块羊脂白玉佩,"这可是花五十两从西域商人处购得,上面刻着《春宫秘戏图》,各位细看……"这群帮闲,也就是西门庆的那十兄弟,人人都有着各自的绝活儿。
就说吴典恩吧,他写状子特别拿手,状子写得那叫一个好。
而孙天化呢,对外宣称会看风水,实际上啊,大多都是在装神弄鬼罢了。
还有那个最喜欢吃猪蹄的谢希大,擅长模仿他人的笔迹,经常伪造一些名人字画来谋取利益。
这几个人啊,就如同一群鬣狗一般,把西门庆当成那头雄狮围在中间。
他们整天不干好事儿,今天在西门庆耳边撺掇,让他包下整条文娱花船来玩乐挥霍;明天又鼓动西门庆,怂恿他仗势去强行购买农户的田产,为非作歹。
西门庆他生来就是秉性刚强,做事儿,特别的有眼色。
西门庆是在山东省东平府清河县,可是人家的关系居然能够通到东京城,跟当朝的高俅,蔡京跟这些大奸臣都能扒上边儿。
西门庆在县里面花了点钱,他买了个吃空饷的闲差当当。
这样一来,这西门庆的身份可就变了,他又有白道的身份,又有这十几个混子。
兄弟又因为他在家里面是独生子,那就自然而然排行老大。
所以在这清河县里的人都管他叫"西门大官人"。
在衙门里,他更是把生意经发挥到极致。
牢头孝敬的"常例钱",狱卒递来的"茶水费",连刽子手的"刀下留人"都有明码标价。
有次对醉酒的同僚吐真言:"我这官儿就像药材铺,当归(当官)就要有甘草(干草)打点,没点大黄(大贿)哪能通畅?
"暮色渐沉,西门庆屏退左右,独坐后花园的水阁中。
池中锦鲤争食,搅碎一池月光。
他忽然想起父亲临终时的叹息:"庆儿聪慧,可惜不用在正途。
"嘴角浮起冷笑,仰头饮尽杯中琥珀光,"这世道,哪有什么正途?
"远处传来更鼓声,惊起数只寒鸦,暗夜中唯见生药铺的金字招牌在风里摇晃,映着"杏林春永"西个大字,讽刺地发着幽幽红光。
那西门庆何时迎娶潘金莲?
西门庆怎样发的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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