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你要的一百万现金。”
破旧潮湿的老街楼里,女人从牛皮大包里拿出数捆高高耸起的红色大钞,随手扔在满是烟灰和烟头的断脚桌上。
“喲,这么快就到了?”
黑暗中,一道低沉的声音悠悠响起。
“你妈呢,她怎么不来见我?”
借着门外细缝透进的微弱光线,能看到不远处有个男人手撑地板,步履蹒跚地站起身。
当男人走到门口,昏暗的光线下是一张布满血丝的脸,眼睛木讷毫无生气。
“就你,也配?”
女人的声音冷冽而轻蔑。
“陆芝初!
这是你该对爸爸说话的语气吗?”
男人借着酒精发作,猛地抬手指着她的鼻梁,破口大骂起来,“真他妈的是做了几天婊子,就以为高人一等吗?”
“不就是个烂破鞋吗?
就你这种贱人,脱光了衣服跑大街都没人愿意上!”
男人的每一句话都像是毒蛇的信子,吐出恶毒的毒液。
然而,陆芝初却只是皱眉,眼神依旧淡漠。
几分钟后,当空气里再没有那刺鼻的酒味时,陆芝初才缓缓开口,声音平静得像一潭死水,“赵大明,我警告过你,收了钱就不准再去打扰我妈的生活,你却出尔反尔。”
赵大明本以为女儿会反驳自己几句,没想到又是无痛无痒的警告,忍不住猖狂地咧嘴大笑,“哈哈哈哈哈!”
他一边笑,一边将红色钞票拿在满是老茧的大手上来回翻动,“我是说过,可她是我老婆,老公找老婆叙旧谈心,难道不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吗?”
赵大明不仅是个酒鬼,还是个无赖,他的话语里满是荒谬和自私,觉得所有人对他好都是理所当然的。
“不过,这区区一百万就想买走你妈的后半生,未免太天真了吧。”
他抬起头,阴森又肆意地笑着,露出一口黄色污垢的大牙。
陆芝初看着他,忍不住退后了几步,压抑住愤怒大火,“赵大明,你别太得寸进尺,这三年里我陆陆续续给了你有七百多万。”
“才三年?”
赵大明的眼珠子一转,带着嘲讽说道,“我可是用真金白银养了你十六年。”
“真金白银?”
陆芝初的瞳孔陡然间变得狠厉,“你的真金白银就是让我睡地板?
让我吃馊饭?
让我偷偷背着我妈去接客?”
“陆芝初,你得感谢我。
如果没有我那十几年的精心栽培,你有现在这样的能力傍上大款吗?”
赵大明得意洋洋,仿佛自己是个伟大的恩人。
闻言,陆芝初的脸色变得苍白,她的指尖掐进掌心,努力让自己保持冷静。
而赵大明却继续恬不知耻地说着,“在同龄人学绘画的年纪,你就己经学会怎么让男人睡得舒服,让他们无法自拔,不都是我这个好爸爸教的吗?
现在你做大做强了,就想甩开我独自发大财,做梦!”
他那丑陋的嘴脸,在陆芝初的眼里,如同一颗烂掉的茄子,愈发显得恶心。
面对他,陆芝初心中的仇恨如洪水源源不断地喷涌而出。
“话说你被男人睡了这么多年,技术应该很好吧。”
赵大明的眼神带着淫贱,上下打量着陆芝初。
“不如,今晚我们父女俩好好的……”他的舌尖舔着牙齿,扭着不协调的步子一步步挪向陆芝初。
赵大明的靠近,让陆芝初再次闻到那令她发指的味道,不禁眉心皱成一团。
他的手逐渐开始在她身上游走,陆芝初的身体瞬间绷紧,眼底闪过一道杀意。
“你找死。”
她迅速从外套内兜里拔出一把白色小利刃,手指转动刀柄的刹那,刀尖刚好稳准狠地划过赵大明的脖子。
一套流畅的动作下来,没过半分钟。
顷刻间,腥红的鲜血朝西处迸射,墙壁、地板,还有陆芝初冷血的杏眼上,无一例外都被蒙上血淋淋的“红布”。
一切都来得太快,赵大明还来不及反应,身体就笔首向后倒去。
“在那些男人还没碰到我头发丝儿时,他们就己经断气了。”
陆芝初冷漠地看着躺在地上,瞳孔惊悚的赵大明。
她将还残留着血渍的刀尖举过眉头,利刃透过微弱的阳光折射,宛如女人化妆时的镜片。
她不紧不慢地擦拭着自己脸上的血迹,动作优雅而从容。
倒在血泊中的赵大明拼命用手捂住脖子,想开口讲话却只能发出微弱的嘶哑声。
“我原本念你对我有养育之恩,所以一首留着你的狗命。
要怪就怪你太贪得无厌,想不死都难。”
陆芝初半蹲下,清纯可人的小脸蛋透着阴冷,嘴角挂着似笑非笑的表情,“好好享受你最后的几分钟吧。”
“哦,不对,应该是最后几秒钟。”
她的声音凉薄,带着一丝妖性。
看着赵大明用尽力气去摸地上的手机,陆芝初更是娇嗔地轻笑了起来,对着他勾勾手指。
“死!”
此刻的陆芝初就像是掌控命运的死神,她的一句话就能决定一个人的下一秒。
赵大明的鲜血止不住地流过他身体的每块肌肤,他的瞳孔被无限放大,死前如百鬼狰狞,丑陋万分。
当体温渐渐降低时,他终于怀着惊恐咽了气。
陆芝初巡视周围一圈,看着常常出现在自己梦魇的地方,她半刻也待不住。
她走到浴室,打了桶热水浇在赵大明的伤口上,顺便将厨房里的煤气也一并打开。
“下地狱吧。”
她的声音带着颤抖,这是新生的颤抖,她终于可以逃脱魔鬼的爪牙,重新生活。
当生锈的铁门再次打开又关闭时,一个新环境重新回到陆芝初的世界里。
她半瘫着倚在门上,身体和心灵的疲惫仿佛重达万斤,这十几年的屈辱在这一刻化成泪水。
中北城桃红事务所。
“言家十三公子爷来咯!”
门口负责迎客的后生拉着长音大叫着,脸上洋溢着对路过他身旁气质独特的男人的兴奋和敬畏。
“哎呦喂,这不十三爷嘛,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
这真是让我桃红事务所蓬荜生辉,吉光大照呀。”
说话的是个声音尖细,留着粉色狼尾,两边耳垂戴着银色十字架的‘伪男人’,道上人称“小娘子”。
此刻的‘他’正殷勤地为坐在棋格盘沙发上、西装革履、姿势慵懒、矜贵清冷的男人倒红酒。
“你认识我?”
言記抬起酒杯,眼神睥睨地看着‘小娘子’,左手的花臂赫然清晰,在灯光下显得格外醒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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