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无声的琴键程默站在养老院走廊的窗前，望着院子里那棵已经开始泛黄的银杏树。
三十五岁的他，眼角已经爬上了细纹，鬓角也有了几丝白发。
作为城里小有名气的钢琴调律师，他的手指修长而有力，此刻却无意识地敲击着窗台，像是在弹奏一首无声的曲子。
"程先生，您母亲今天的状况还算稳定。
"护士小李走过来，递给他一杯水，"只是...她还是没认出任何人。
"程默接过水杯，指尖传来的温度让他稍微回神。
"谢谢，我去看看她。
"推开307号房门，程默看到母亲正坐在轮椅上，望着窗外发呆。
曾经优雅知性的钢琴教师林教授，如今瘦得几乎脱了形，灰白的头发稀疏地搭在肩上。
阿尔茨海默症像一块无情的橡皮擦，正在一点点擦去她六十五年人生中的所有记忆。
"妈，我来了。
"程默轻声说，蹲在轮椅旁握住母亲的手。
那只曾经在琴键上飞舞的手，现在瘦骨嶙峋，冰凉得像块大理石。
老人缓缓转过头，眼神空洞地看了他一眼，又转回窗外。
"你是谁？
"她问，声音轻得像一片落叶。
"我是小默，您的儿子。
"程默努力控制着声音的颤抖，这已经是本周第三次母亲认不出他了。
"儿子？
"母亲皱起眉头，像是在努力搜寻记忆深处的某个片段，然后又放弃了，"我没有儿子。
"程默闭上眼睛，深呼吸。
医生说过不要纠正病人的错误记忆，那只会让他们更加混乱。
他站起身，走到房间角落那台电子琴旁——这是他上个月特意搬来的，希望音乐能唤起母亲的一些记忆。
"妈，我弹首曲子给您听好吗？
"不等回答，他的手指已经落在琴键上。
巴赫的《G小调小步舞曲》，这是母亲教他弹的第一首曲子。
琴声在狭小的房间里回荡，程默用余光观察着母亲的反应。
老人依然望着窗外，对琴声毫无反应。
一曲终了，程默的手指悬在琴键上方，房间里只剩下空调运转的嗡嗡声。
"您记得这首曲子吗？
"他轻声问。
母亲转过头，困惑地看着他："你在做什么？
为什么在我房间里弹琴？
"程默感到一阵窒息般的疼痛从胸口蔓延开来。
他勉强笑了笑："没什么，就是想弹给您听。
"2 秋日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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