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血夜·玉碎王凡跪在祠堂的蒲团上，铜盆里的炭火将他的影子扭曲成张牙舞爪的怪物。
窗外闷雷翻滚，父亲临终前的话还在耳畔回响：“摔碎它...该到头了...”他摩挲着掌心的血玉，那玉沁着暗红斑纹，像凝结了千百年的血痂。
一声鸦啼刺破雨幕。
瓦片碎裂的脆响从屋顶炸开时，王凡已经滚进了供桌底下。
刀刃破空声裹着血腥味灌入鼻腔，他透过桌幔缝隙看到管家老陈的头颅飞旋着撞上梁柱，浑浊的眼球正对着他藏身的方向。
“王家三十七口，一个不留。”
蒙面人的声音像是生锈的铁片刮过青石，琉璃瓶悬在他腰间，瓶内飘荡着数十道挣扎的虚影。
当刀锋劈向蜷缩在角落的母亲时，王凡的指甲深深掐入掌心，血玉突然变得滚烫。
玉碎了。
血色光华冲天而起的刹那，他仿佛看到一头饕餮虚影张开巨口。
蒙面人的惨叫戛然而止，琉璃瓶炸成齑粉，魂魄化作流光被吸入玉中。
王凡的经脉里涌动着岩浆般的力量，耳畔响起沙哑的低语：“古神血...终于醒了...”雨幕中传来更多破空声，三道剑光撕开夜幕。
王凡抓起昏迷的妹妹撞破后窗，湿冷的雨水混着血腥味灌进喉咙。
追兵故意用风刃削去他一片耳垂，戏谑的笑声在雷声中格外清晰：“小崽子跑快点，爷的剑还饿着！”
断崖边的藤蔓缠住他下坠的身体，山洞里腐朽的符咒簌簌剥落。
当第一个追兵踏入洞穴时，王凡的左眼突然化作竖瞳——他清晰看到对方咽喉处跳动的青色血管。
那是他第一次杀人。
修士的喉管在指尖爆开时，温热的血喷了他满脸。
另外两人惊骇欲逃，却被突然暴长的右臂扯住脚踝，骨骼碎裂声混着求饶声在山洞中回荡。
吞噬心头血的瞬间，王凡跪在地上干呕，鳞片从皮肤下钻出的刺痛让他浑身痉挛。
雨停时，他抱着妹妹缩在尸堆里。
掌心残留的玉屑正缓慢钻入血肉，每愈合一道伤口，就抽走一缕生机。
直到绣着银丝的青缎鞋尖挑起他的下巴，他才发现有人站在血泊里。
那是个美得近乎妖异的女子。
林青霜赤足踏过碎肉残肢，绣鞋却不沾半点污秽，葱白的指尖掠过他脸上的鳞片：“小狼崽子，尸阴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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