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寒湿透的运动鞋踩在青石板上，发出黏腻的声响。
借来的炼气期修为正在消退，太阳穴突突跳动着，像是有人用螺丝刀在颅骨内搅动。
他望着炊烟袅袅的村落，祠堂飞檐下挂着的青铜服务器散热片在暮色中微微发亮。
"这位公子可是遭了妖兽？
"拄着紫竹杖的老者从牌坊后转出，鹤发童颜的面庞泛着不正常的金属光泽，"老朽乃本村族长，若不嫌弃..."叶寒的瞳孔骤然收缩——老者脚下没有影子。
"多谢前辈。
"他装作整理衣襟，用余光扫视西周。
晾晒药材的妇人缺失左腿投影，嬉闹的孩童没有头颅阴影，檐角铜铃里传出二进制编码的风声。
祠堂供桌上的三件祭品让他后背发凉：最新款智能手机浸泡在血酒中，剑匣表面贴着"顺丰速运"的符箓，还有盘冒着热气的饺子——韭菜鸡蛋馅里混着晶体管。
"今日恰逢祭山神大典。
"族长布满电路纹路的手搭上他肩头，"公子不妨..."视网膜突然弹出血红警告：检测到夺舍波动 强度83%。
叶寒假装踉跄避开接触，袖口擦过族长衣襟时嗅到焊锡膏的气味。
暮色渐沉，村民们开始往祠堂搬运黑色机箱。
叶寒被安排在西厢房暂住，纸窗上晃动着村民扭曲的影子。
他摸出裤袋里的特斯拉车钥匙——这是从溪边尸体身上顺走的——对着月光端详，钥匙表面的鹰隼标志正在蜕变成凤凰图腾。
子时梆声响起时，系统突然发出刺耳警报。
叶寒翻身贴住墙根，看见墙面渗出沥青状物质，逐渐凝结成三行血字：子时焚香丑时剜目寅时换颅他摸向借来的桃木剑，剑柄上的傅里叶公式突然发热。
祠堂方向传来古怪的吟诵声，混着硬盘运转的嗡鸣。
当他推开条窗缝时，险些惊叫出声——村民们正将太阳穴插入服务器插槽，数据流顺着他们的七窍奔涌。
"别动。
"清冷女声突然在脑海炸响，"床底有暗格。
"叶寒滚进满是蛛网的床底，摸到个冰冷的金属匣子。
借着手环微光，他看到匣面刻着"49号观测站"，里面是把92式手枪与青铜罗盘的结合体。
当他握住枪柄时，视网膜界面突然紊乱：检测到███协议冲突记忆体访问权限变更祠堂的吟诵声陡然尖锐，叶寒听到骨骼重组般的咔嗒声。
他对着门缝举起枪罗盘，准星里浮现出族长正在裂开的头颅——金属颅骨下是缠绕着光纤的神经束。
"公子还未安歇？
"慕清欢的声音从屋顶传来。
红衣女子倒挂在檐角，乌发垂落如数据瀑布，发丝间闪烁着星图般的光点，"可是在找这个？
"她抛下个青铜U盘，插口处沾着干涸的血迹。
叶寒接住的瞬间，系统突然发出两种截然不同的提示：主程序：发现关键道具·祭器（伪）女声：快用二进制重写封印！
祠堂突然爆发出尖锐的蜂鸣，所有村民同时转头看向厢房。
他们的眼球弹出伸缩镜头，虹膜里旋转着量子纠缠态的波纹。
叶寒撞开后窗狂奔，身后传来机械关节转动的咔嚓声。
"左转七步，踩坤位！
"女声急喝。
叶寒踏在块刻着Python代码的青砖上，地面突然升起全息竹林。
追兵撞进虚影的刹那，他瞥见慕清欢站在井边，裙摆下伸出六条机械蛛腿。
逃到村口老槐树下时，叶寒发现树洞里嵌着台老式显像管电视。
雪花屏中闪过些画面：2013年的自己正在高考、族长在手术台上更换内脏、慕清欢在星空下焊接青铜卦盘。
"找到你了。
"族长金属化的右手刺穿树干，五指张开成数据采集器的探针。
叶寒举起枪罗盘扣动扳机，后坐力震得他虎口开裂——射出的不是子弹，而是段自我复制的杀毒代码。
族长在数据乱流中惨叫，皮肤下凸起游动的字符。
叶寒趁机扑向村外的浓雾，却在石阶上绊到个登山包。
泛黄的报纸头条标题刺入眼帘：2013年某市程序员集体失踪案告破嫌疑人酷似受害者浓雾中亮起无数红色光点，成群的机械萤火虫组成箭矢阵型。
叶寒跌跌撞撞冲进矿山入口时，系统突然弹出新提示：新手任务更新取得玄铁矿母（0/1）警告：禁止使用火器他摸向腰间枪罗盘，却发现弹匣里塞满了写满佛经的SSD硬盘。
矿洞深处传来铁链拖拽声，岩壁上用鲜血画着巨大的SQL查询语句——正是他在公司熬夜修改的那段代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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