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烬组织的13号地下庇护所像一头蛰伏在地底的钢铁巨兽。
我亦步亦趋地跟在莫沉身后，刻意让新领的作战服在肩线处多垮下两公分。
布料摩擦着尚未愈合的爪痕，细微的刺痛提醒着我保持伪装。
"抬头。
"莫沉突然转身，缺了半边的耳廓在冷光下泛着蜡质光泽。
我迅速调整瞳孔焦距，让眼神呈现出恰到好处的茫然。
他粗糙的食指挑起我的下巴，指甲缝里还残留着昨日猎杀变异兽时的黑血。
"这双眼睛..."他的独眼微微眯起，"像极了冷冻舱里的标本。
"我让呼吸频率提高百分之二十，指尖在袖口轻颤："长、长官？
"他忽然松手大笑，喉结上的刀疤随着笑声蠕动："开玩笑的。
欢迎来到你的新家，小狼崽。
"消毒水的气味在登记处浓得能尝出金属味。
女医生的口罩随着呼吸起伏，露出鼻梁上一道蜈蚣状的缝合疤痕。
当针头刺入静脉时，我控制着血液流速使其显得略微滞涩——足够健康又不至于引起过多关注。
"白狼种？
"她盯着检测仪上跳动的数据，橡胶手套在控制板上按出一串黏腻声响，"上次见到还是在解剖台上。
"我故意让抽血的左臂出现应激性痉挛，试管在托盘里碰撞出清脆声响。
泪水在眼眶蓄积到将落未落的程度："那个...会疼吗？
""取决于你的配合度。
"女医生突然掐住我的肘窝，指甲陷入皮肤三毫米深，"肌肉记忆不会说谎，小东西。
你的战斗反射太...""林博士。
"莫沉的声音从门口切进来，"别把新玩具玩坏了。
"女医生——林玥的金丝眼镜闪过一道冷光。
她松开手的瞬间，我立刻将肘窝处被掐出的半月形痕迹转为淤青状态，同时让眼泪恰好滚落一颗。
训练场的照明系统在头顶嗡嗡作响，像一群困在金属网里的苍蝇。
二十三个异能者的气息混杂着汗液和肾上腺素的味道扑面而来。
我的视网膜自动标记出每个人的危险等级：红发女孩——莎娜，金属指甲，攻击倾向明显。
后颈有陈旧性电击伤，推测曾接受强制矫正。
隐身男——阿鬼，D级，左腿膝关节置换痕迹。
站立时重心偏移0.7度，弱点在右胯骨第三象限。
石化巨汉——汉克，B级，呼吸时右肺有细微杂音。
最新伤疤位于..."菜鸟！
"莎娜的金属指甲抵住我的喉结，在皮肤上压出五个凹陷，"在这里，F级就是移动血包的意思。
"我缩起肩膀，让锁骨显出脆弱的弧度。
后槽牙却精确测量着与她颈动脉的距离——1.2秒内可以撕开那根跳动的蓝色血管。
"我、我会努力不拖后腿..."声音控制在刚好能被所有人听见的分贝，尾音带着恰到好处的哽咽。
哄笑声中，林玥的出现像按下静音键。
她白大褂下摆沾着某种淡黄色液体，右手无名指缺少第一个指节。
当她把金属测试球递来时，我注意到她袖口露出的皮肤上有细密的针孔。
"让它浮起来。
"她的命令带着实验室特有的冰冷韵律。
我双手"颤抖"着接过金属球，让精神力像漏水的管道般时断时续。
球体在空中歪斜着升起五厘米，然后"失控"砸向地面——却在即将撞击时被一股无形力量托住。
林玥的镜片反射着诡异的光斑："有趣。
你的精神波动像被驯化的野兽，初醒者不该有这种控制力。
""是...是吗？
"我眨动眼睛，让睫毛在眼下投出无辜的阴影，"以前养过狗，算吗？
"深夜的通风管道里，锈蚀金属的气味掩盖着我的行踪。
白狼的瞳仁扩张到最大限度，将黑暗解析成不同层次的灰。
当腐臭味突然浓烈时，我的毛囊条件反射地收缩起来。
培养舱里的实验体像被噩梦凝固的雕像。
第七个舱体里漂浮的男孩突然抽搐，他的脊椎刺破皮肤形成锯齿状骨刺。
培养液里悬浮的标签显示：批次：NW-7 基因链稳定度：17% 存活时间：89天我的爪尖不自觉伸出，在管道壁上刮出西道白痕。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电子门开启的提示音。
缩回阴影时，一枚螺丝从生锈的接缝处脱落——"咔嗒"。
手电光束如利剑刺来。
我将心跳降至每分钟30次，皮肤温度调节至与环境一致。
当脚步声停在正下方时，一粒汗珠正沿着我的脊椎缓缓下滑。
敌袭警报在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响起。
血牙帮的狙击子弹在防爆门上凿出蛛网状裂痕，我嗅着空气里的硝烟味，舌尖尝出微量钋210的味道——专业级辐射武器。
"菜鸟跟紧我！
"汉克石化后的身躯像移动堡垒。
我猫着腰躲在他投下的阴影里，同时记录着每个敌人的异能频率：电流操控者——每3秒需触摸导电体补充电荷。
植物系女——藤蔓怕火，左膝有旧伤。
音波男——攻击前会不自主抽动右耳...当莎娜被电流击中惨叫时，我精确计算着角度。
假装被冲击波掀翻，我让自己以45度角"意外"撞进战场。
电流男的指尖跃动着蓝光，他嘴角扭曲成胜利的弧度——首到发现电弧在我的狼毫上分散成无害的火花。
"什么鬼——"汉克的石化重拳打断了他的惊叫。
我趁机将一缕精神丝线刺入电流男的神经系统，在他倒下的瞬间读取到记忆碎片：情报来自灰烬内部...高层代号...回到宿舍，我从舌下吐出藏在唾液腺里的血牙帮通讯器。
镜子里，我的虹膜在黑暗中泛着淡淡的金。
指尖抚过看似稚嫩的脸庞，皮肤下的肌肉纤维正以完美效率重组着。
枕头下的金属徽章硌着颈动脉。
我轻轻哼起儿时母亲唱过的摇篮曲，同时用爪尖在床板背面刻下第37条观察记录：莫沉说谎时右眉会抬高0.3毫米林玥的针孔排列成王蛇毒牙图案通风管道第三拐角的螺丝需更换月光从通风口栅栏间渗入，在地面投下牢笼般的阴影。
我露出虎牙笑了笑，那弧度既天真又残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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