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拟守望者林默程悦完本小说大全_免费小说免费阅读虚拟守望者(林默程悦)

第一章程悦对着镜子最后一次检查妆容，确保每一根睫毛都翘得恰到好处，

唇釉的颜色在柔和的灯光下泛着蜜桃般的光泽。她深吸一口气，手指划过手机屏幕，

开启了直播。"大家晚上好呀！"她的声音瞬间切换成那种特有的甜美腔调，

眼角弯成月牙状，"今天的小悦有点迟到啦，先给大家道个歉~"弹幕立刻如潮水般涌来。

终于等到你！小悦今天也好可爱迟到要罚唱首歌！

程悦笑着用手指卷了卷鬓角的碎发，这个动作她练习过无数次，

知道从摄像头的角度看起来最显脸小。"好啦好啦，知道大家等急了，

今天我们先来拆粉丝寄来的礼物好不好？"她转身从身后堆成小山的快递盒中随手拿起一个，

动作熟练地用美工刀划开胶带。这是她每晚直播的固定环节——拆礼物。

粉丝们喜欢看她拆开包裹时惊喜的表情，而她则享受着被关注、被宠爱的感觉。"哇！

是手工制作的羊毛毡小狗！"程悦举起那个棕色的小玩偶，对着镜头露出夸张的惊喜表情，

"太可爱了吧！谢谢'星空下的猫'，我会把它放在电脑旁边的！

"弹幕又是一阵欢呼和羡慕。程悦继续拆着礼物，每拆一个就念出粉丝的ID并道谢，

这是她维持粉丝黏性的秘诀之一。两年来，从最初只有几十人观看的小主播，

到现在每晚稳定十万人在线的平台头部，程悦深谙这个行业的生存法则。"好啦，

礼物拆完了，接下来是大家最喜欢的点歌环节！"程悦调整了一下麦克风的位置，

"今天想听什么歌呢？老规矩，打赏最多的三位观众可以点歌哦！

"屏幕右侧的打赏列表开始滚动，各种金额的礼物特效不断闪现。

程悦一边看着不断上涨的数字，一边和弹幕互动，时不时发出银铃般的笑声。

她的目光扫过实时观看人数——12.8万，不错，比昨天同时段还高一些。突然，

一个从未见过的ID引起了她的注意。

用户"守望者"赠送1314颗星星直播间的特效瞬间被激活，

整个屏幕绽放出璀璨的星河动画，这是平台最贵的礼物之一，价值1314元。

程悦惊讶地微微张嘴，这是今晚第一个大额打赏。"哇！谢谢'守望者'的1314颗星星！

太感谢了！"程悦双手合十，眼睛亮晶晶的，"请问你想听什么歌呢？"弹幕安静了几秒，

那个ID缓缓打出一行字：只想听你说说话，今天过得好吗？程悦愣了一下。

大多数打赏的粉丝都会点一些热门歌曲，或者要求她做一些可爱的动作，

很少有人只是单纯想听她聊天。她很快调整状态，露出职业性的微笑。"今天啊，

今天还不错哦！下午去做了新的美甲，就是现在这个颜色，大家觉得好看吗？

"她对着镜头展示自己淡粉色的指甲，上面点缀着小颗水钻，"然后晚上吃了沙拉，

最近在控制体重呢，经纪人说我要是再胖就不能穿S码的衣服啦！

"她说着自己都记不清说过多少遍的日常琐事，眼睛却不由自主地瞥向那个ID。

守望者没有再发言，只是静静地待在观众列表里，头像是一片深蓝色的星空。直播结束后，

程悦关掉摄像头，整个人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瘫在电竞椅上。她揉了揉笑得发僵的脸颊，

伸手去拿桌上的保温杯，里面的枸杞菊花茶已经凉了。"今天数据怎么样？

"她头也不回地问道。助理小雨从房间角落的电脑前抬起头："还不错，

总观看人次破百万了，打赏金额比昨天高15%。"她顿了顿，"那个'守望者'是新粉丝，

账号是今天刚注册的。"程悦挑了挑眉："查得到什么信息吗？""只有最基本的注册资料，

男性，28岁，IP地址显示在本市。"小雨推了推眼镜，"要列入VIP名单吗？

""先观察一下吧，万一是哪个土豪的小号呢。"程悦伸了个懒腰，

拿起手机查看社交平台上的粉丝留言。她的手指在屏幕上快速滑动，机械地点赞、回复，

大脑却已经进入放空状态。这就是她的生活，日复一日。白天睡觉、健身、做美容，

晚上直播四小时，然后处理各种社交账号到凌晨。光鲜亮丽的网络形象背后，

是永远不够的睡眠和越来越难以掩饰的黑眼圈。程悦走到落地窗前，俯瞰城市的夜景。

她的公寓在市中心高层，这是去年粉丝量突破五百万时公司给她升级的住处。

玻璃映出她疲惫的面容，与镜头前那个活力四射的主播判若两人。手机震动了一下，

是一条私信。程悦随手点开，发现是那个"守望者"发来的：今天的直播很愉快，晚安，

做个好梦。没有多余的表情符号，也没有其他粉丝常发的夸张赞美，就是简单的一句话。

程悦盯着这条消息看了几秒，鬼使神差地回复：谢谢你的星星，明天还会来看直播吗？

发出去后她就后悔了。主动询问粉丝是否来看直播显得太过急切，

不符合她一贯保持的"高冷女神"人设。但消息已经无法撤回，

程悦只能懊恼地把手机扔到沙发上。出乎意料的是，对方很快回复：会。每天都会。晚安。

程悦盯着这条消息，不知为何感到一阵莫名的心悸。她摇摇头，

把这种感觉归结为疲劳导致的神经敏感。第二天晚上，程悦比平时提前十分钟开启了直播。

她告诉自己这只是为了测试新买的环形灯效果，但内心深处，她知道自己在期待什么。

直播进行到一半时，那个熟悉的ID准时出现了。

用户"守望者"赠送1314颗星星同样的礼物，同样的金额，同样的时间。

程悦这次控制住了惊讶的表情，微笑着道谢："谢谢'守望者'的星星雨！

今天想听什么歌呢？"昨天睡得好吗？对方却再次避开了点歌的要求。

程悦眨了眨眼："嗯...还不错，就是有点熬夜了，所以今天黑眼圈有点重呢。

"她半开玩笑地说，指了指自己的眼下，"大家不要学我哦，早睡早起皮肤才会好！

"弹幕立刻刷起一片"小悦素颜也美""根本不明显"之类的安慰，

但"守望者"却发来一条让程悦心跳加速的消息：你一直睡不好，从大学时就这样。

喝热牛奶比安眠药好。程悦的手指僵在了半空。她大学时期确实有严重的失眠问题，

甚至一度依赖药物，但这件事她从未在直播中提起过。这个陌生人怎么会知道？

她强作镇定地笑了笑："哎呀，被发现了呢。不过我现在已经好多了，

谢谢关心~接下来我们来看下一位点歌的观众吧！"直播结束后，

程悦立刻让小雨查这个"守望者"的详细资料，但除了昨天的基本信息外，一无所获。

"可能是巧合吧，"小雨不以为意，"或者是你哪个老粉的小号？"程悦摇摇头："不对，

感觉很奇怪...他说话的方式，还有知道那些事情..."她的声音越来越小。第三天，

"守望者"再次准时出现，同样的1314颗星星。

这次他问的是：还记得大学时图书馆后面的樱花树吗？今年开得特别好。程悦正在喝水，

看到这条消息差点呛到。她大学校园里确实有一棵樱花树，是她经常独自看书的地方。

这不是什么公开信息，甚至连她现在的经纪公司都不知道。"小雨，"程悦关掉麦克风，

脸色发白，"这个人在调查我。他知道太多不该知道的事情了。

"小雨也紧张起来："要报警吗？还是先联系平台封号？

"程悦犹豫了一下："再...再观察一天。如果他明天还来，我们就采取行动。

"第四天晚上，程悦心神不宁地开启了直播。她不断瞥向观众列表，

既期待又害怕那个ID的出现。

当直播进行到第47分钟时——与前三天完全相同的时间点——"守望者"如约而至。

用户"守望者"赠送1314颗星星这次他没有提问，

而是发了一条让程悦毛骨悚然的消息：你右肩上有个蝴蝶形状的胎记，像要飞走一样。

我一直觉得很美。程悦猛地从椅子上站起来，打翻了手边的水杯。水洒在键盘上，

但她顾不上这些。这个胎记在她身体非常私密的部位，除了家人和最亲密的朋友，

没有人知道它的存在。"今天的直播就到这里！突然有点不舒服，对不起大家！

"程悦仓促地关闭了直播，甚至没等片尾音乐放完。"这太可怕了，"她颤抖着对小雨说，

"他要么是我生活中的某个人，要么就是一直在监视我。

"小雨也吓坏了："我马上联系安保部门，这绝对是骚扰了！"就在她们慌乱无措时，

程悦的手机亮了起来。是一条来自陌生号码的短信：对不起，吓到你了。我是林默。

程悦盯着那个名字，感到一阵眩晕。林默，她大学时的初恋男友，

毕业前突然消失的那个人。五年来音讯全无，现在却以这种方式重新出现在她的生活中？

她颤抖着手指回复：证明给我看。手机几乎立刻响起，是一张照片。

照片上是年轻时的程悦，在樱花树下熟睡，肩上那个蝴蝶胎记清晰可见。

照片角落的日期显示是七年前，拍摄者只能是当时陪在她身边的林默。程悦的眼泪夺眶而出。

那些1314的星星，那些只有他知道的细节，那些精准的时间点...一切都有了解释。

但更大的疑问随之而来：为什么是现在？这五年他去了哪里？

又为什么要用这种方式重新联系她？她深吸一口气，拨通了那个陌生号码。电话接通了，

但对方没有说话，只有轻微的呼吸声。"林默，"程悦的声音带着哭腔，"是你吗？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然后传来一个熟悉又陌生的声音："小悦，

我需要见你。但不是以你记忆中的样子...我变了，变得你可能认不出来。

"程悦握紧手机："什么意思？你生病了？还是出了什么事？""比那更复杂。

"林默的声音低沉而沙哑，与程悦记忆中清朗的声线截然不同，"明天下午三点，

来这个地址。一个人来，不要告诉任何人。"一条地址信息发到了程悦手机上，

是城市另一端的一家小众咖啡馆。"如果你不来，我理解。"林默说完，挂断了电话。

程悦呆立在原地，脑海中闪过无数可能性。小雨担忧地看着她："悦姐，你还好吗？

要不要我叫人来？"程悦摇摇头，擦干眼泪："没事...我明天要出去一趟。别告诉公司。

"那天晚上，程悦辗转反侧。她想起大学时和林默在一起的点点滴滴，

想起他突然消失后自己度过的那段黑暗时光，

想起这五年间建立起来的看似完美实则空虚的生活。那个曾经深爱过又伤害她的人，

现在回来了，带着一身谜团。第二天下午，程悦戴着口罩和鸭舌帽，

独自来到了约定的咖啡馆。这是一家隐蔽在巷子深处的店，装修复古，客人寥寥。

她选了最角落的位置坐下，点了一杯美式咖啡，手指不安地敲打着桌面。三点整，

咖啡馆的门被推开。程悦抬头看去，却愣住了。走进来的不是她记忆中那个清瘦高挑的青年，

而是一个戴着黑色口罩和鸭舌帽的男人。他身形魁梧，

右脸从口罩边缘延伸出一道狰狞的疤痕，左眼似乎有些不太自然。男人径直走向程悦的桌子，

在她对面坐下。程悦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小悦。"男人开口了，

是昨晚电话里那个沙哑的声音，"是我。

"程悦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你...你怎么变成这样了？"林默缓缓摘下了口罩。

程悦倒吸一口冷气——那张曾经俊朗的脸现在布满疤痕，右半边脸几乎毁容，

左眼泛着不自然的蓝光，显然是义眼。"毕业前两个月，我出了车祸。"林默平静地说，

仿佛在讲述别人的故事，"一辆失控的卡车。我活下来了，但变成了这样。

当时你正在准备重要的主持比赛，我不想让你分心，所以...我选择了消失。

"程悦的眼泪无声滑落："所以你五年都不联系我？就因为你觉得自己变丑了？

"她的声音因愤怒而颤抖，"你觉得我是那么肤浅的人吗？""不是你的问题。

"林默苦笑了一下，"是我无法面对这样的自己，更无法以这副模样站在你面前。

我躲起来做了无数次手术，但...有些损伤是不可逆的。""那现在呢？为什么突然出现？

为什么要用那种方式吓我？"程悦质问道。林默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巧的U盘，

推到程悦面前："因为这五年里，我一直在看着你。从你第一次直播开始，

到现在的每分每秒。我开发了一个AI系统，能够追踪和分析你的所有公开活动。

"程悦感到一阵寒意："你...你在监视我？""不是监视，"林默摇头，"是守望。

我知道这听起来很变态，但我需要确保你过得好。"他指着那个U盘，

"这里面是我这五年研发的东西，一个能够保存人类意识的AI系统。

我把它叫做'数字永生'。"程悦完全糊涂了："什么数字永生？你到底在说什么？

"林默的独眼中闪烁着狂热的光芒："我的身体撑不了多久了，

车祸造成的内部损伤比外表更严重。医生说我最多还有三个月。但我的意识，我的记忆，

我的情感——这些可以通过AI技术保存下来。小悦，我想请你成为我的'守望者'。

"程悦猛地站起来，咖啡杯被打翻，深褐色的液体在桌面上蔓延。"你疯了！这太荒谬了！

"她后退几步，"我需要...我需要时间思考。"林默没有阻拦她，

只是轻声说："U盘里有详细说明和我的联系方式。当你准备好时，来找我。记住，

无论你做什么决定，那些1314颗星星都是真心的。"程悦逃也似地离开了咖啡馆，

心乱如麻。她的人生在短短几天内被彻底颠覆，

曾经的恋人带着一身伤痕和疯狂的计划重新出现，

而她甚至不确定自己是否还认识这个陌生的林默。回到家，程悦盯着那个U盘看了很久，

最终将它插入电脑。里面是一段视频文件和几份文档。她点开视频，林默的脸出现在屏幕上，

比现实中看起来稍微正常一些，可能是旧录像。"如果你在看这个，说明我们见面了。

"视频中的林默说，"我知道这一切听起来像科幻小说，但'数字永生'是真实的。

通过脑机接口和AI模拟，人类的意识可以被数字化保存。我已经在自己身上做了实验，

效果超出预期。"视频切换到一些科技感十足的实验室画面，程悦完全看不懂的图表和数据。

"我需要一个保管者，一个能在我死后继续与数字化的我互动的人。"林默的声音变得柔和，

"小悦，我知道这个请求很自私，但你是唯一能胜任的人。你了解真实的我，

能分辨出数字版本是否偏离了本质。"视频最后，

林默说出了让程悦彻底崩溃的话："如果你拒绝，我完全理解。U盘里有我所有的研究资料，

你可以把它交给任何你认为合适的科研机构。但如果你同意...明天同一时间，老地方见。

我会告诉你一切的真相。"程悦关上电脑，感到一阵天旋地转。她机械地打开直播软件，

看着粉丝们热情的留言和打赏记录。那个虚拟世界中的她是如此完美，如此受人喜爱，

与现实中的混乱形成鲜明对比。她想起林默说的"数字永生"，

想起自己每天在镜头前扮演的那个完美形象，突然意识到，某种程度上，

她早已开始了自己的"数字化"过程——将真实的程悦隐藏在精心打造的网络人格之后。

窗外的夜幕降临，城市灯火通明。程悦站在落地窗前，与玻璃中自己的倒影对视。明天，

她将做出一个可能改变她一生的决定：是继续活在虚拟的完美中，

还是接纳一个残缺但真实的灵魂？她不知道答案。

但有一点她很确定——无论是作为网红主播的程悦，还是即将成为"守望者"的程悦，

她的人生都将不再相同。第二章程悦一夜未眠。天光微亮时，她终于从沙发上起身，

浑身酸痛。那个银色U盘仍插在电脑上，像一把插入她生活的匕首。窗外，城市开始苏醒，

晨跑的人们，赶早班的上班族，

送报纸的邮差——一切如常的世界与她内心的惊涛骇浪形成鲜明对比。她机械地走到浴室，

拧开水龙头，冷水拍在脸上。镜子里的女人双眼布满血丝，眼下挂着浓重的青黑色。

这是真实的程悦，不是镜头前那个光彩照人的"小悦"。"数字永生..."她喃喃自语，

这个词在脑海中挥之不去。手机震动起来，是经纪人李姐的来电。程悦深吸一口气，

接通电话。"程悦！你怎么回事？昨晚突然下播，粉丝群都炸锅了！"李姐的声音尖锐刺耳，

"今天下午还有品牌方的拍摄，别忘了！""李姐，我今天...不太舒服。

"程悦的声音嘶哑，"能不能推迟？""推迟？你知道我费了多大劲才争取到这个合作吗？

"李姐的音调又拔高了几分，"悦榕庄的新品首发，违约金够你播半年！

"程悦闭上眼睛："我知道了，我会去的。"挂断电话，她走回电脑前，

犹豫片刻后再次点开了U盘里的文件。这次她仔细阅读了那些技术文档，

尽管大部分专业术语她看不懂，但核心概念逐渐清晰：林默开发了一套系统，

能够通过脑机接口记录人类的大脑活动，再通过AI模拟实现意识的数字化保存。

文档最后附有一份协议，标题是《意识保管者授权书》。程悦的手指悬在键盘上方，

颤抖不已。她想起大学时的林默，计算机系的天才，总爱说一些关于人工智能的疯狂想法。

那时的她会笑着捏他的脸，说他是个科幻迷。而现在，他竟把这些幻想变成了现实。

手机又响了，这次是小雨。"悦姐，你还好吗？"小雨的声音充满担忧，

"昨晚的事公司很紧张，需要我过去陪你吗？""不用。"程悦顿了顿，"小雨，

你相信人的意识可以数字化吗？"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啊？悦姐你是不是发烧了？

"程悦苦笑："没事，随便问问。下午见。"挂断电话后，程悦做出了决定。她打开衣柜，

从最底层抽出一个尘封已久的盒子。

盒子里是大学时的纪念品：照片、票根、手写信...以及她和林默的合照。

照片上的年轻人笑容灿烂，与昨天那个面目全非的林默判若两人。她拿起其中一张照片，

背后写着日期——正是林默消失前一周拍的。那时的他看起来毫无异常，

甚至比平时更加温柔体贴。现在想来，那大概是他在告别。时间跳到下午两点，

程悦站在悦榕庄旗舰店的化妆间里，任由化妆师在她脸上涂涂抹抹。

镜子里的女人逐渐变回那个完美无瑕的"小悦"，但眼神中的空洞却无法掩盖。"程小姐，

请笑一笑。"摄影师指挥道，"想象你最爱的人正在看着你。"程悦的嘴角机械地上扬，

脑海中却浮现出林默那张伤痕累累的脸。最爱的人？五年了，她以为自己早已忘记那段感情，

可昨天的重逢证明，有些伤痕从未真正愈合。拍摄结束后，程悦婉拒了品牌方的晚餐邀约。

她告诉小雨自己需要休息，然后独自驾车前往昨天那家咖啡馆。夕阳西下，

咖啡馆笼罩在金色的余晖中。推开门时，风铃发出清脆的声响。角落里，

那个熟悉的身影已经等候多时。林默今天没戴口罩，伤痕在斜阳下显得更加狰狞。

几个顾客偷偷投来异样的目光，又迅速移开视线。

程悦的心揪了一下——曾经的林默是多么耀眼的存在，走在校园里总能吸引无数爱慕的眼神。

"你来了。"林默的声音比昨天更加沙哑，似乎一夜之间又苍老了许多。程悦在他对面坐下，

开门见山："我需要知道全部真相。从五年前的那场车祸开始。"林默的独眼闪烁了一下，

他缓缓从包里拿出一个平板电脑，推给程悦："先看看这个吧。"屏幕上开始播放一段视频。

画面中是一个实验室，各种复杂的设备中央放着一把牙医椅般的装置，上面连接着无数导线。

一个身影坐在椅子上，背对镜头。"这是三个月前的录像。"林默解释道，

"椅子上的人是我。"视频中的"林默"转过头来，

程悦倒吸一口冷气——那时的他看起来比现在更加可怕，整张脸几乎毁掉一半，

右眼完全失明，左眼也浑浊不清。"第47次实验，'数字永生'原型测试。

"视频中传来一个机械女声，"受试者：林默，项目创始人。开始脑波扫描。

"视频中的林默戴上一个布满电极的头盔，闭上眼睛。设备发出嗡嗡声，

屏幕上开始滚动复杂的波形和数据。

"记忆提取进度：30%...50%...80%...100%。初步人格建模完成。

"机械女声继续汇报，"现在进行意识交互测试。

"令人毛骨悚然的一幕出现了：视频中的林默突然睁开眼睛，而与此同时，

实验室另一侧的显示器上出现了一个数字人脸，与车祸前的林默一模一样。"你好，林默。

"数字人脸开口了，声音是年轻时的林默，"感觉如何？

"视频中的林默物理身体回答："很奇怪，像是在和自己对话。

""因为我们本来就是同一个人。"数字林默微笑道，"只是我存在于量子服务器中，

而你仍被困在那具残破的身体里。"程悦猛地合上平板："这...这太疯狂了！

""这只是初级版本。"现实中的林默收回平板，"经过三个月的完善，

现在系统已经可以完整保存一个人的记忆、性格、情感模式...所有构成'我'的元素。

""为什么是我？"程悦直视林默的眼睛，"五年不联系，

突然出现让我参与这种疯狂的计划？"林默沉默了片刻，从钱包里取出一张照片。

那是大学时程悦在演讲比赛获奖后的合影，她手捧奖杯，林默站在旁边，

骄傲地搂着她的肩膀。"因为你是唯一真正了解我的人。"林默轻轻抚摸着照片，

"我的父母只关心我的成就，同事只敬畏我的技术...只有你，小悦，

你爱的是那个真实的我，缺点和全部。"程悦的眼眶湿润了："那为什么不告而别？

为什么让我以为你抛弃了我？

"林默的独眼流露出深深的痛苦："车祸后我在医院躺了两个月，无数次想给你打电话。

但每次拿起手机，看到镜子里这张脸...我做不到，小悦。我不能让你背负这样的我。

""你本可以让我自己选择！"程悦的声音哽咽，"你知道你消失后我经历了什么吗？

抑郁症，暴食症，差点退学！如果不是偶然接触直播，

惊地看着她："我不知道...我以为时间会冲淡一切...""时间只会把伤痕埋得更深。

"程悦擦去眼泪，"所以现在呢？你只剩三个月生命，就突然决定回来打扰我的生活？

"林默低下头："我本打算永远消失。但'数字永生'项目成功了，

我需要一个保管者...一个能在我死后继续与数字化的我互动的人。这不仅是关于我，

小悦，这项技术可以改变人类面对死亡的方式！"程悦站起身，走到窗前。

夕阳已经沉到地平线以下，城市的灯光次第亮起。她的直播时间快到了，

成千上万的粉丝正在等待"小悦"的出现。那个完美的、无忧无虑的虚拟形象。

"给我演示一下。"她突然说，"我想见见...数字版的你。"林默的眼睛亮了起来。

他迅速打开平板，输入一串复杂的密码，然后递给程悦一副轻薄的智能眼镜。"戴上它。

"他说，"最新版本已经不需要笨重的设备了。"程悦戴上眼镜，世界瞬间变了。

咖啡馆的角落浮现出一个半透明的身影——年轻时的林默，

穿着他们第一次约会时那件深蓝色衬衫，笑容温暖而熟悉。"嗨，小悦。"数字林默挥挥手，

"好久不见。"程悦的呼吸停滞了。那个记忆中的林默就站在她面前，

连嘴角的弧度都一模一样。她颤抖着伸出手，手指却穿过了虚影。"触觉反馈还在开发中。

"现实中的林默解释道，"目前只能实现视觉和听觉交互。"数字林默歪了歪头，

这个标志性的动作让程悦的心脏狠狠抽痛："你长大了，更美了。我看了你所有的直播，

真为你骄傲。""你...真的是林默？"程悦轻声问。

"我是他全部记忆和人格的数字化身。"数字林默回答，

"我知道我们第一次接吻是在大学图书馆后门，知道你最爱吃校门口第三家店的香草冰淇淋，

知道你生气时会不自觉地皱鼻子...""够了！"程悦摘下眼镜，幻象立刻消失。

她转向现实中的林默："这太诡异了！你创造了一个数字幽灵！""不，这是意识的延续。

"林默激动地说，"想象一下，绝症患者可以以这种方式'活'下去，

逝去的亲人可以继续与家人对话...小悦，这不仅仅是科技，这是对抗死亡的方式！

"程悦摇摇头："但代价是什么？永远被困在虚拟世界里？看着现实中的爱人老去、死亡？

这算什么永生？"林默沉默了。片刻后，他轻声说："至少比彻底消失强，不是吗？

"咖啡馆的门再次被推开，一群喧闹的大学生走了进来。林默条件反射般戴上口罩，

这个动作让程悦心中一痛。"我需要时间考虑。"她最终说，"这不是能轻易决定的事情。

"林默点点头："我理解。U盘里有我的联系方式，随时可以找到我。"他顿了顿，

"但请记住，我的时间...不多了。"程悦离开咖啡馆时，天已全黑。她的手机不断震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