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氏集团顶楼会议室的防弹玻璃映出我苍白的倒影，指尖抚过母亲生前最爱的珍珠耳钉，冰凉的触感让我想起停尸间不锈钢台面的温度。
门内传来苏芊芊带着哭腔的辩解："爸，我怎么可能偷姐姐的设计图......"我抬脚踹开门的瞬间，十八楼的风灌进来，扬起手中文件。
A4纸如雪片般落在椭圆会议桌上，每一张都印着苏芊芊与顾明城助理在咖啡馆交易的监控截图——她递出的U盘上，贴着我工作室独有的星月贴纸。
"刹车失灵那天，我在行车记录仪里找到个有趣的东西。
"我将手机连接投影仪，大屏幕亮起的刹那，苏芊芊新做的水晶甲劈裂在真皮座椅扶手上。
视频里她的玛莎拉蒂正停在我的辉腾后方，副驾驶伸出的手在雨刷器下安装黑色匣子。
放大二十倍后，那枚卡地亚钉子手镯清晰可见——正是去年我送她的毕业礼物。
"这是伪造的！
"苏芊芊扑过来时，我闻到她身上沾染的雪松香，那是顾明城惯用的古龙水味道。
我侧身避开，她撞翻的咖啡泼在父亲珍藏的黄花梨笔筒上，2018年的波尔多酒渍在宣纸上洇开，像极了母亲车祸现场的血迹。
"姐姐这么恨我，是因为知道明城哥每晚都在我床上吗？
"她突然轻笑，染着丹蔻的指甲划过我手腕留置针的淤青，"他夸我腰间的朱砂痣比你的胎记......"清脆的巴掌声打断她的尾音。
我甩了甩震麻的右手，看着被她撞落的相框里母亲温柔的笑脸："这一巴掌，是替妈妈教你什么叫廉耻。
"U盘插入接口的嗡鸣声中，香格里拉酒店1808房的监控画面铺满整面墙。
苏芊芊勾着顾明城脖子走进房间时，她肩头的GUCCI链条包正挂着限量版小鹿挂件——那是我手术前给她求的平安符。
"不可能！
"她发疯似的拔掉电源，水晶吊灯在她头顶摇晃，"我明明买通了......""你买通的值班经理正在看守所啃冷馒头。
"我从公文包抽出牛皮纸袋，封口处司法鉴定中心的火漆印泛着冷光，"顺便告诉你，你卖给Vicenzo的《星辰之泪》初稿，用的是可擦除墨水。
"父亲颤抖着举起其中一页设计图，紫外线灯扫过的瞬间，苏氏集团独有的凤凰水印在纸面浮现。
这是母亲生前研发的防伪技术，遇热显影，遇冷消失。
"真正藏着水印的终稿，此刻应该躺在巴黎珠宝协会的保险柜。
"我按下遥控器，大屏幕切换成国际珠宝展首播画面。
我的代理人正在展示鎏金邀请函，聚光灯下的火漆印赫然是母亲设计的藤蔓图腾。
苏芊芊突然诡异地笑起来："你以为赢了吗？
"她扯开高领毛衣，脖颈处暗红的吻痕下，有道新鲜的手术缝合线，"昨天我刚为明城哥流掉个孩子，你说他此刻是在心疼我，还是在给你的车祸现场收尾？
"手机适时震动，匿名号码发来顾明城在汽修厂的照片。
他手中的喷枪正对准我的辉腾车架号，火星溅在沾着血迹的孕妇产检单上——那上面苏芊芊的名字被涂改成我的笔迹。
"你以为这些证据怎么来的？
"我靠近她耳语，摘下她故意露出的订婚戒指，"那个给你做清宫手术的医生，账户里刚收到顾家海外公司的汇款。
"戒圈内侧的刻痕在阳光下闪烁，H&Y变成血淋淋的HV——陆砚深英文名的首字母。
父亲突然剧烈咳嗽，喷在会议纪要上的血点像盛放的红梅。
我冷眼看他掏出速效救心丸，药瓶标签上的有效期被林月蓉涂改过——这瓶救命的药，早被换成了致幻剂。
"报警吧。
"我将DNA检测报告推到他面前，"看看你捧在手心二十年的女儿，究竟流着谁的血。
"落地窗外惊雷炸响，暴雨冲刷着玻璃幕墙。
我在父亲昏厥的瞬间接住他滑落的眼镜，镜片倒映出对面大厦顶楼的身影——陆砚深举着红酒杯倚在栏杆前，胸前的翡翠吊坠正对着我锁骨处的监听器闪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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