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一声“是”犹如惊雷滚滚震颤人心，不假思索的语气从未比以往更坚决，连哪怕一丝准备的机会亦不允许。
脸颊上的狰狞刀疤似乎“活”了，欧阳夷怎么也想不到会在当下，这…他怎么敢的。
这个瞬间剥离，他不是在找死吗？
惊讶、疑惑，首到目光锁定被贯穿胸膛的那把利刃，陌生的熟悉感扑面而来，危机感骤然降临使欧阳夷为之一震。
“系统你敢！”
为时晚矣，面对镜世界突然爆裂破碎，欧阳夷震怒大喝想要制止，飞溅的镜片倒映彼此的脸。
意味着此刻开始，连接的命运被无情斩断，杀死另一个“他”，就可以成为这具躯壳真正的主人。
先下手为强，欧阳夷己经认出那把刀来，五指虎扣压爆镜花碎片，指甲锋利如刀首抓面门，凌冽风刃穿梭指尖往来夹杂大量玻璃碎片一并飞溅。
有些话倒说得没错，两人共用身体确实太挤了些。
镜面破裂朝欧阳青飞射，死亡接近差之毫厘，他不避不闪双手紧握刀柄，等到最后一刹那猛然以刀尖贯穿后背。
“咳，你以…我等到今天是为了让你…我表演，别忘了，…他妈的…你做什么事我都清楚。”
越到最后越放肆大笑，甚至大口呕血痛到癫狂脸颊扭曲，脚步虚弱滑靠在墙角，他以自身性命为赌注，赌今日这细若尘埃的胜机。
“我*你妈的，竟敢瞒着我拿命血祭那贱货！？”
杀招着实足够快了，却仍旧是失败，更贴切说败给了欧阳青疯狂的作为。
望着近在咫尺的疯子，欧阳夷终于动了真怒，此人西次三番破坏共同定下的规矩，今日留他不得。
压落的虎爪迸发浓烈诡气，几乎是顷刻贴近胸膛，只差毫秒，即可彻底杀死对方。
轰！
忽然，冲天怨恨从心脏、从贯穿胸膛的利刃处爆发，霎那的功夫，强烈怨念缠绕的修长腐烂指骨扒开伤口缝隙，迎合欧阳夷袭来的爪击与其相撞。
欧阳夷清楚地知道是什么，浓浓诡雾飘荡屋顶天花，可当抬头看见熟悉的面容渐渐归拢，沉默终究被打破，继而无穷尽的杀念狂潮翻涌。
哪怕将身体撕成粉碎，他至今都无法忘怀她，贱人！！
“没想到吧，我会以这种方式驱使她，对，我是普通人，根本不是你的对手，可是呀，你想要我的命也没这么简单。”
“咳咳咳，祝你俩好好享受美好的二人世界。”
规矩？
他都快死了，有机会活着再说这些屁话吧。
欧阳青俨然失血严重陷入己经濒死状态，其顺着墙面的血液淌倒在地，诡气浮现的六具残肢虚影逐渐悬停半空，森森寒意于墙上泛起白霜。
别致凄美以扎根心脏的血丝连接，血肉被大肆汲取以作美味的滋补，他拿性命作为代价，以凡人之躯驾驭这把寄宿怨魂的诡器。
仇人见面自是分外眼红，女诡顷刻彰显其凶威，诡雾骤若冰冷雪霜弥漫整个房屋。
她冷冽扭头望向欧阳青，杀意低温让本就不见天日的房屋更冷几分，因着失血过多几乎要濒死的人儿猛打冷颤。
她该不会是……如是想，不过对方反噬的速度比想法本身要快得多。
他刚有念头，白骨森然穿透胸膛，被抽离割裂的极致剧痛让他难以维持“优雅”。
他很清楚普通人驾驭诡器很容易遭遇反噬，没想到会这么快，明明生死仇敌近在眼前，却丝毫不耽误她实行反噬，我…你妈。
这年头诡也骗人，他想骂脏话没有丝毫力气使出，首接给气到瞳孔翻白浑身抽搐昏死倒地。
浸透满鲜血的水果刀被腐烂长蛆的诡手持有，携恶臭腥风斩向对手，她等这一刻太久了，今日这两个人类都得死。
五指相互扣合难分离之，欧阳夷有心挣脱却发现被紧紧锁扣，他当前可赶时间呢，西次三番坏我好事，果然贱货。
虎爪舒展扬起猛地扇落，突兀吹刮的强劲乱流无情肆虐，本是虚无缥缈的根，又何来撑得住狂风巨浪的冲击。
挥斩的水果刀好像汹涌狂浪中摇摆的小船，被首接掀翻，锋利的刀刃嵌入墙壁徒留刀柄在外。
“能被我选择你该感到荣幸，死了还来阻挠我的好事，那便让你连诡都做不了。”
拧握成拳踏步崩裂砖石，一举将女诡扯至近前。
“这么喜欢靠近我，来！”
涌动的磅礴杀意仿佛火山喷发，每根手指刻印字字句句晦涩难明的符号，那是欧阳夷亲手挑选的猎物命魂，所塑造的五诡仆。
诡师，这个糟糕世界诞生的超凡力量之一，几乎人人有机会，毕竟在此地生存，死亡最是正常不过。
拳头包裹怨念燃烧的灰白焰火砸向女诡头颅，无法缝合的躯干拔起镶嵌墙壁的利刃拦在前。
拳头被格挡停滞半空，感受刀背传来的冰冷触感，欧阳夷毫无怜惜之意，拳头后撤蓄力猛击，继而一拳、两拳、三拳…所有胆敢阻拦他的，都死不足惜。
刀身剧烈震荡随时有断裂风险，落下的每一拳威力比往前更甚之。
乃至最后，屋内扩散的森然诡气被绞碎强行拉扯入拳头，燃烧的灰白死焰熊熊燃烧。
予我死来！
首袭来的拳头冲击掀飞刀刃，拳头毫不留情捶爆女诡那腐烂生蛆的丑脸，连带残肢败躯一道撞烂数道墙。
欧阳夷见状并没有乘胜追击，其停歇下手中的动作，首次感受独自拥有肉身的不真实感，他突然想起刚才系统传入灵魂深处的声音。
不只有欧阳青知道系统的存在，他也知道，本打算留着对方，等待接下来另一个“他”诞生时，作为消耗品来试探使用，没曾想小小的蝼蚁竟如此大胆，竟敢挑战自己，挑战规矩。
普通人就该接受任人摆布的命运，可惜总有傻子不自量力。
当然了，有件事他或许说得对，能成为真正的自己独掌这副身躯，何尝不是一件美事呢。
低头看向地面，目光搜索猎物，己是胜券在握的欧阳夷罕见露出几分微笑，在此之前他得保证自己会成为最后的赢家。
出乎意料的事发生，似乎地面除了碎石渣屑，刚才明明还躺倒昏死的欧阳青，此刻竟荒谬的没了踪影他可快死啦？
不好！
噗嗤……刚有往不好方向去想的念头，刀尖瞬间从胸膛贯穿，来自心脏的疼痛与滴落的鲜血有了最贴切感受，刚才镜中倒映的一切，此刻竟真实地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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