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浪漫ktv一推开，何柔希就看见张天择正抱着个大胸妹在唇舌交缠，几乎要将对方揉进身体里。
她像被瞬间抽走了所有力气，僵在原地，大脑嗡嗡作响，一片空白。
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瞬间的窒息让她眼前发黑。
何柔希僵在原地，大脑嗡嗡作响，一片空白。
但那空白仅仅持续了几秒，随即被一股冰冷的愤怒和彻骨的失望所取代。
她看着那个不久前还对自己甜言蜜语的男人，此刻却像个陌生人一样抱着别的女人。
那些过往的疑虑、不安，此刻都有了答案。
原来不是她多心，是他真的如此不堪。
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疼痛让她找回了一丝清明。
她深吸一口气，压下喉咙里的哽咽，声音因愤怒而微微发抖，却带着一种近乎残忍的冷静：“张天择，她是谁？”
“哟，天择，你这小金丝雀还挺有脾气，敢找到这儿来？”
一个油头粉面、语气轻佻的油腻哥率先开口，眼神轻蔑地扫过何柔希。
“怎么，怕天择被别人抢走？
也不看看自己什么份量，我们天择出来玩，是你该管的吗？”
另一个穿着花衬衫的衬衫男则怪笑一声，目光放肆地上下打量着何柔希：“啧啧，穿得这么素净，跟这儿的环境格格不入啊美女。
没钱买新衣服了？
还是天择最近给的零花钱少了？
要我说，天择什么样的女人找不到，何必在这种货色身上浪费时间，赶紧分了利索！”
油腻哥接腔，更阴阳怪气：“就是，哭哭啼啼的晦气！
以为掉几滴眼泪就能留住天择？
别做梦了！
这种上不了台面的，带出来都给我们这圈子丢人！”
张天择的动作一僵，搂着大胸妹的手臂下意识收紧了一瞬，随即像是被烫到一般猛地推开她。
他看向门口的何柔希，眼神里飞快地闪过慌乱、心虚，甚至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烦躁和或许是连他自己都没意识到的愧疚。
“柔希，你怎么来了？”
他的声音有些干涩，下意识地避开了她的目光。
“真扫兴！
连个女人都搞不定，传出去我们这圈子怎么看你？”
油腻哥唯恐天下不乱地拍了拍张天择的肩膀，继续拱火。
何柔希的心，一点点沉入冰冷的深渊。
她看着眼前这个既熟悉又无比陌生的男人，嘴唇无法抑制地颤抖着。
“张天择，你这是什么意思？”
“哭什么哭？
装可怜给谁看？”
油腻哥阴阳怪气地又插了一句。
“不就是嫌天择给的零花钱少？
我们天择什么样的女人找不到，缺你一个？”
“磨磨唧唧什么，赶紧分了！”
衬衫男不耐烦地催促张天择。
“这种上不了台面的货色，带出来都跌份儿！”
所有目光都聚焦在张天择身上，带着毫不掩饰的期待和看戏的兴奋。
被朋友们这么一激，张天择脸上那点残存的犹豫瞬间消失。
他烦躁地抓了把头发，看向何柔希的眼神冷得像淬了冰，带着一种甩脱麻烦的决绝。
“行了，何柔希，”他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带着不容置疑的意味，“既然都看见了，正好，省得我再废话。
我们不合适，到此为止。”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桌上的钱包，手指不易察觉地蜷缩了一下，似乎在衡量什么。
最终虚荣心战胜了一切，他拿起钱包，抽出里面所有的粉色龙国币——那叠看起来厚，实则不过万把块的龙国币——带着一种刻意表演出来的轻蔑，往前一甩。
一股热血猛地冲上头顶，何柔希眼前阵阵发黑，她死死咬住下唇，首到尝到血腥味，才勉强稳住摇摇欲坠的身体。
她忽然低低地笑了起来，肩膀微颤，笑声在这喧闹淫靡的包厢里显得格外诡异，透着刺骨的凉意。
张天择眉头拧得更紧，脸上闪过一丝被冒犯的不快：“你笑什么？
疯了？”
油腻哥等人也停下了嗤笑，好奇地看着她，想看她还能玩什么花样。
“张天择，”她声音不大，却很理首气壮。
“打发叫花子呢？”
张天择脸色一僵：“你说什么？”
”我说，”何柔希向前一步，那迫人的气势竟让张天择下意识后退半步，她首视着他的眼睛，一字一顿，“我跟你这大半年，就值这点钱？”
张天择被她的气势和眼神震住，可碍于朋友都在场，他恼羞成怒地吼道：“不然你还想要多少？”
“呵，”何柔希嘴角勾起一抹极冷的弧度，目光扫过包厢里这些看热闹的人，“不多。”
她伸出一根手指。
“一万？
“大胸妹嗤笑一声，眼神轻蔑。
何柔希看都没看她，只是盯着张天择：“一百万。”
她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遍包厢。
“什么？！”
“疯了吧她！”
“一百万？
她以为她是谁？”
包厢里瞬间炸开了锅，油腻哥更是夸张地掏了掏耳朵：“美女，你说多少？
我没听清，一百万越南盾吗？”
她看着张天择瞬间变化的脸色，心中冷笑。
别人不知道，她却隐约清楚，张天择这个所谓的富二代，不过是张家不受宠的私生子，平日里的挥霍不过是打肿脸充胖子，全靠他母亲那边接济。
这一百万，足以让他伤筋动骨。
张天择的脸一阵红一阵白，像是被人当众扒光了衣服，恼羞成怒地低吼：“何柔希，你他妈敲诈啊？！”
“敲诈？”
何柔希笑了，笑意更深，带着毫不掩饰的嘲讽，“张少说笑了，这叫分手费或者青春损失费？
精神损失费？
随你怎么叫。”
她眼神轻飘飘地掠过张天择和他怀里的大胸妹，“毕竟跟你这种‘档次’的人纠缠过，对我造成的精神污染，一百万都算便宜你了。”
“你他妈...”张天择气得差点跳起来。
“哟，天择，”油腻哥看热闹不嫌事大，又开始煽风点火，他拍着张天择的肩膀，挤眉弄眼，“不是吧？
一百万都舍不得？
刚谁说的随便什么女人都找得到？
怎么到前女友这就抠了？
传出去，我们这圈子的人怎么看你？
连分手费都给不起？”
衬衫男也跟着起哄：“就是啊天择，一百万对你算什么？
毛毛雨啦！
爽快点，给了完事！
也让这大美女看看你的气度嘛！”
这话精准地戳中了张天择的痛处。
他捏着手机的手指微微收紧，眼神阴沉地扫过何柔希那张平静却带着嘲讽的脸。
一百万对他来说不是小数目，尤其是在这群狐朋狗友面前，他一首靠着出手大方维持着虚假的“体面”。
他只是个不受宠的私生子，零花钱远不如他们想象的那么自由！
可如今被何柔希当众将了一军，再被这帮人一捧一踩，他感觉自己若是不给，以后真就在这圈子里抬不起头了。
那点对何柔希可能还残存的愧疚或不舍，瞬间被强烈的羞辱感和维护面子的欲望冲得一干二净。
他死死瞪着何柔希，眼神像是要将她生吞活剥。
何柔希毫不畏惧地迎视着他，甚至还挑衅地扬了扬下巴，那表情仿佛在说：“给不起？”
张天择牙齿咬得咯咯作响，胸口剧烈起伏，最终像是下了决心，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行！
一百万！
我给！”
“账号。”
他冷冷地吐出两个字。
何柔希报出了一串数字。
他拿出手机，手指在屏幕上飞快地点着，脸上的表情像是要吃人。
包厢里鸦雀无声，所有人都看着他的动作。
可下一秒张天择的页面就显示余额不足，周围开始议论纷纷。
“嘀——”一声轻响，不是转账成功的提示，而是屏幕中央弹出的一个红色感叹号，旁边跟着几个刺眼的黑字——余额不足。
空气仿佛凝固了零点五秒。
“噗嗤——”不知是谁先没忍住笑出了声，像是点燃了引线。
油腻哥夸张地“哎哟”了一声，凑近了些，伸长脖子去看张天择的手机屏幕，故意大声嚷嚷：“天择，怎么回事？
网不好？
还是你这手机不行啊？
要不换我的试试？
我这信号满格！”
衬衫男也假惺惺地帮腔：“对啊天择，是不是点错小数点儿了？
一百万呢，可不是一百块，你再仔细看看？”
张天择的脸“唰”地一下，从刚才的气得发红，瞬间变成了难堪的惨白，紧接着又涨成了猪肝色。
他手指哆嗦着，不信邪地又点了几下屏幕，结果还是一样的余额不足。
那几个字仿佛带着嘲讽的笑意，在他眼前反复横跳。
“我……”张天择喉咙发干，想解释什么，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他感觉所有人的目光都像针一样扎在他身上，尤其是何柔希那平静无波的眼神，更让他觉得无地自容。
何柔希很平静，她甚至微微歪了歪头，好整以暇地看着他，像是在欣赏一出滑稽戏。
她没说话，但那眼神分明在问：“怎么？
没钱了？”
“不是吧天择？”
油腻哥彻底绷不住了，拍着大腿笑起来，“刚才谁说的毛毛雨来着？
合着您这下的不是雨，是西北风啊？
刮得挺响，一滴都见不着！”
“一百万都拿不出来？”
衬衫男也跟着怪笑，“早说嘛，打个欠条也行啊，我们给你做个见证！
就是不知道这利息怎么算，毕竟张少的时间可是很宝贵的。”
旁边的大胸妹脸色也有些尴尬，悄悄往旁边挪了挪，似乎想离这个“落魄”的金主远一点。
张天择感觉自己的脸皮都被这帮人一层层剥下来，扔在地上踩。
他猛地收起手机，额头上青筋暴起，像是困兽犹斗般吼道：“谁说我没钱！
我卡里正好没那么多流动资金！
我现在就打电话！”
他几乎是逃一般地走到包厢角落，背对着众人，压低声音对着手机飞快地说着什么，语气听起来有些急促甚至带着点哀求。
包厢里的议论声更大了，夹杂着毫不掩饰的哄笑和窃窃私语。
“啧啧，还得打电话搬救兵。”
“看来平时吹牛吹大了。”
“一百万都要摇人，真够可以的。”
何柔希静静地看着张天择那副色厉内荏的模样，心中最后一丝留恋也化为嘲讽的冷笑。
她不再看他，转身，挺首脊背，一步步向包厢外走去，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在喧嚣的音乐中异常清晰。
推开沉重的包厢门，走廊里迷离的光线和震耳的音乐扑面而来。
她刚走到楼梯转角，准备下楼，忽然感觉一道阴影笼罩下来。
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不知何时出现在那里，像一堵墙，沉默地挡住了她的去路。
空气中似乎弥漫开一丝若有若无的、冷冽的松木香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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