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雨夜尸棺惊雷碾过屋脊时,铜钱大的雨点正砸在油纸伞上。
我望着雨中飘摇的客栈灯笼,昏黄的光晕里,"归云客栈"四个褪色金字忽明忽暗,像是垂死之人最后的喘息。
伞骨突然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一阵裹着槐花味的阴风掠过,伞面竟被生生掀翻,打着旋儿坠入路旁野坟。
"这邪风来得蹊跷。
"镖师王铁山按住腰间雁翎刀的吞口,刀柄红穗在雨中浸成暗褐色。
他身后两个挑夫早把扁担横在胸前,竹篓里的雨前龙井吸饱了水汽,散发出潮湿的霉味。
我注意到最年长的挑夫裤脚沾着暗红泥浆——那颜色不似朱砂,倒像陈年血渍。
客栈飞檐上的嘲风兽缺了半边脑袋,残存的石眼珠直勾勾盯着来客。
雨水顺着翘角瓦当往下淌,在青石阶前汇成蜿蜒的溪流。
我俯身去捡伞柄时,瞥见石缝里嵌着半枚玉镯断片,内侧隐约可见"清秋"二字。
"吱呀——"生锈的门轴转动声刺破雨幕。
门缝里先探出盏油灯,琉璃罩上积着厚厚的烟炱,把火光滤成惨绿色。
持灯的手枯如鹰爪,指甲缝里满是黑泥。
驼背老掌柜从阴影里挪出来时,我闻到他身上有股奇异的香气——像是檀香混着腐肉,又掺了三分麝腥。
"客官打尖还是住店?
"他喉咙里像卡着口浓痰,每个字都带着黏腻的水声。
油灯晃过门槛的刹那,我瞧见大堂正中摆着口朱漆棺材,棺头描金的"寿"字裂开蛛网状细纹,四角铜钱压着的黄符早已褪成灰白。
王铁山突然攥紧我的腕子:"看地砖。
"青砖缝隙里蜿蜒着暗红痕迹,像是有谁拖着淌血的躯体爬过。
老掌柜的千层底布鞋踩过那些痕迹,绣着万字纹的鞋帮顿时洇开团团污渍。
更诡异的是棺材前的供桌——三牲祭品早已腐败生蛆,但正中香炉里的三柱线香却燃得笔直,青烟升到房梁处突然打了个旋儿,凝成个模糊的人形。
"四间上房,再备些酒菜。
"我故意提高声量,袖中桃木卦签已被冷汗浸湿。
两个挑夫缩着脖子往里蹭,扁担撞上门框时震落簌簌墙灰。
有片灰烬落在我后颈,摸上去竟带着油脂的滑腻。
老掌柜的驼背突然诡异地挺直,油灯险些脱手。
转身引路时,他后颈衣领下滑出半寸——蜈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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