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李的烟斗第三次磕在窗台上时,我闻到了铁锈味。
沧南市的夜雾向来裹着海鲜市场的腥气,但这次不同——灰绿色雾气漫过他佝偻的背脊时,我听见了脊椎爆裂的脆响。
"小林啊…"那声音像生锈的锯条摩擦铁管。
他转身时,左眼珠正顺着颧骨往下淌。
我撞开阳光精神病院的铁门,才发现掌心的冷汗早就浸透了钥匙。
更可怕的是,住院部走廊亮着灯。
这家废弃七年的精神病院,此刻飘着消毒水味。
01意识像是沉在冰冷的海底,缓慢地、挣扎着向上浮动。
光线刺破黑暗,我猛地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一片纯粹的、令人不安的白。
白色的天花板,白色的墙壁,空气中弥漫着消毒水和某种难以言喻的、沉闷的气息。
我在哪里?
记忆像被某种力量粗暴地撕扯过,只剩下模糊的碎片和剧烈的头痛。
我尝试坐起身,却发现身体虚弱得不听使唤,四肢如同灌满了铅。
“你醒了?”
一个温和的声音在旁边响起。
我转过头,看到一个穿着白大褂,戴着金丝边眼镜的男人。
他看起来三十多岁,面容清秀,眼神里带着一种职业性的关切,但镜片后面似乎又隐藏着更深的东西。
他的胸牌上写着两个字:慧光。
“你是谁?
我在哪?”
我的声音干涩沙哑,仿佛很久没有说过话。
“别紧张,你现在很安全。”
慧光医生推了推眼镜,语气平稳,“这里是阳光精神病院。
你被发现昏迷在城外的迷雾边缘,身上没有任何身份证明。
我们检查后发现,你似乎经历过强烈的精神刺激,导致了……嗯,应激性失忆。”
阳光精神病院?
迷雾?
这两个词像两把钝刀,在我混沌的脑海里搅动,带来一阵尖锐的疼痛,却捞不起任何清晰的画面。
“失忆?”
我喃喃自语,心脏猛地一沉。
恐慌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四肢百骸。
我什么都不记得了,关于我自己,关于我为什么会出现在迷雾边缘,关于那片……迷雾。
唯一清晰的,只有刻在灵魂深处的一个名字。
“我叫……”我艰难地开口,“我只记得我的名字。”
慧光医生点点头,似乎并不意外:“这很正常。
应激性失忆往往会保留一些最基本的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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